窗外,夜风呼啸,似乎大雨将至,摇曳着外边的大树,树叶互相摩擦,沙沙的声音,让将睡的人心烦意乱,却沁透不入阿琳的心扉。她就像是摇曳在风中的最后一朵百合,含苞、绽放、枯萎。有人说情到深处人孤独,但是孤独的意境中总有一道靓丽永恒的风景留在心底。当有风有雨更有无尽思念的夜晚来临的时刻,那么一缕风吹过就会拂动那幽幽的情怀,犹如一首隐隐传来的熟悉曲子荡起心湖的涟漪。
尽管那个他就在眼前,可是却不能陪他只言片语,她又想流眼泪了,只是看着窗外,夜的凄凉,最容易勾出人内心处的悲伤。她重重的呼吸了一下,把眼泪又逼回去了,可是这样却是徒劳,眼泪永远都是最坦率的孩子,它不懂得欺骗。
“你难道就让……那个姑娘,等候你一辈子吗?”她幽幽的问道,“你醒来好吗?若能醒来,就算是让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你……我也无怨。”阿琳心中,只想着那个晚上,逃亡在破屋子里的那个晚上。曾经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句关怀,都在心间刻上了至死不渝。爱情,向来都是为了幸福而流泪,只要幸福过,会有伤痛,又有什么关系?
爱情再痛苦,但是里面还是留有幸福,从哪个角度看待爱情,你就会得到怎样的爱情;我常常听见人叹息,“流星很美丽,却是那么短暂”,但我却很少听见有人赞美,“流星虽然很短暂,但是它的一生都很美丽”,爱情不是这样的!你只顾着去数落对方留给你多少伤痛,却不愿承认、感谢,对方也给过一段只得留恋的曾经。
快两个月过去了,阿琳和楚流乡就地买了有一所房子,一直居住在那个小村庄。
阿琳几乎日日夜夜都陪伴在天羽身边,这样让有心泡妞的楚流乡心生郁闷,“爷不是来泡妞的吗?现在怎么他妈的成了绝世大好人了?”,尽管常常都是这样想,但是楚流乡又不扔下阿琳不管,只得让阿琳喊他哥哥(喊得他哭了……),平日里烧火做饭等等的事情都是楚流乡做的,阿琳总是觉得很愧疚,想要帮楚流乡做些事情,可是她又放心不下天羽,也许天羽下一刻就会醒,只是那个“下一刻”仿佛是没有尽头的射线,难道她也要没有尽头的等下去吗?
“你什么时候能醒?”阿琳在呢喃着。
……
海,海瑞。
他的父亲是一位学者,一位喜欢清静的学者,所以他带着自己的妻子隐居在天国森林里。从小在森林中长大的海瑞,对于海,不是普通的向往,而是一种理想。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出海,深深的被波澜壮阔的景象惊讶、赞美、感叹也会叹息,叹息父亲的胸中没有海,所以才容不得世间的喧嚣。
如今面对海,海瑞别有一番感慨,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情思,而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抱负,而他所想的天下,是下人的天下,不是王者之天下,虽天下兴和天下亡苦到的都是百姓,但有所不同的是,人们宁愿苦于生活的窘迫中,也不愿意苦在战争的尸海里。
海,在夜的笼罩下,他显得高傲、显得慷慨,面对着海,总会有一种莫名的臣服感。
一个轻轻的叹息打断了海瑞的深思。
天痕走了过来,上次发动禁忌魔法,使他昏迷了七天才醒,伙伴们都很担心他,那几天,海瑞也是夜不能寐。
“你从来都那么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的吗?”海瑞淡淡的说。
“有人在乎吗?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以前是一个人哭,后来是一个人发呆,再后来一个人练功,现在……”想到现在,他沉默了。
“现在我们打乱了你的‘一个人’是吗?先是小公主他们,现在就是我们。”海瑞深呼吸了一口海风,接着说:“一个人活在世上,是不会永远孤单的!”
天痕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扭转话题,说:“飞雪呢?我好多天没有见到她的人了,是不是和你说的两个月有关?”
海瑞似乎笑了笑,只是在这夜幕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你很聪明,我不明白,小公主他们为什么都叫你笨蛋!”
天痕说:“人总是会有几张面具的,难道你不是吗?或许,我面对你的这张脸,下面还有几张假面!”天痕语气显得有些沧桑。
海瑞摇摇头,说:“假面的人很讨厌,但是喜爱假面的人不讨厌,而是可怜,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陷阱里、如果遇到了带着假面的人,一定要好好提防,那种人不会相信任何人!”海瑞一双眸子在黑夜里闪耀着光芒,看着天痕,说:“这样活者会很痛苦……我们或许可以摘下自己的假面!”
天痕嗤笑一声,说:“假面带久了,你还分得清那张是自己原有的面孔吗?”
海瑞窒了一下,不言不语,陷入沉思。
顿了一会儿,天痕转移了话题,说:“听说伊月他们以南里城为都城,再建了天国,已经像王朝宣战了!”
海瑞苦笑一声,说:“我早就知道这一天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来到这个节骨眼上!不灭的王朝,这个不灭的神话只能持续这七百年了啊!”
天痕说:“国内打他们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决定世界战争胜利趋向的,重要的还是神级强者!至于小兵,哼!都是用来牺牲的,毫无价值的牺牲!”
海瑞说:“这样也好!国内让那些家伙们打去吧!等世界战争正式爆发,再号召强者过来吧!这关系到的可是整个西界的存亡,他们不可能还有顾虑的吧!”
天痕冷笑一声:“人心难测,偏偏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的心肠长得大不一样。”
在皎洁的月光下,迎着风浪走近一个倩丽的人影,月光下,仿佛能见到她微微的笑意,说:“大人果然是神机妙算,本本王国大约三百舰队明天早上应该就到了,每艘船上大约一百人,也就是他们这次派来了三万人。船上装有他们的新型武器火炮,士兵也都装备着火枪,这些武器对于七级一下战士,简直都是克星,速度快,杀伤力大,堪比简单的火系魔法了。”
海瑞想了会儿,说:“抹痕全体出发,在他们靠岸之前,杀光船上所有的人,然后抢夺他们的船,不过……你们做得到吗?”
飞雪呵呵的笑了两声,说:“这有何难?在水中,我们水系魔法能力者可是无敌的哟!好了,我去把残剑和海明喊来!傻小子,你就在这儿等等吧!”
飞雪带着笑意离去,倒是让天痕愣住了,傻小子?天痕笑了笑,这个称呼虽然不中听,到却十分亲切。
不一会儿,飞雪就带着海明和残剑过了过来,向海瑞和天痕打了招呼。海明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向海瑞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听到我们增兵三十万一定会来的?”
飞雪立即给了他一记,说:“你傻啊!这个岛就这么大点,要是真的装三十万人,我看至少要有十万被挤到水里喂鱼。”
海明恍然大悟,说:“这样他们知道我们一定是骗他们的,想用这样来吓他们,料想我们一定没有多少人了,所以这次就会派三万人来,想来占领克林岛。”
残剑疑惑的说:“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这样的话很容易被人看穿的!大人一定不会傻到用这种小儿科的计谋吧?”残剑说得很认真,丝毫不想是在嘲笑海瑞。
海瑞说:“说实话,飞雪说到的那一点,我倒还真没想到。因为,这个岛上的叛徒不止一个,那个人说的是假的,自然会人说的是真的!”
“不止一个?”众人惊呼。
海瑞从容的点了点头,说:“当日那人被我们吓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在注意着他,却没有人注意其他军官的表情,这个时候就是其他叛徒最松懈的时候。当那人承认之后,其他军官人人皆是破口大骂,无疑列外,但不同的是,愤怒的人立即就骂,甚至要打,但是当时大松一口气的人却表现得迟缓了一些,之后又变现出过激的愤怒,而且差点杀死了那叛徒,这一点就足已证明另有叛徒。而那日我眼里正好捕捉到了相似的一幕。”说着,海瑞的眼里泛起了一丝阴霾。
天痕冷笑一声,说:“简单点说,你就是想把他们的主要力量吸引过来,让我们去消灭,其实……”天痕一字一句的吐出来:“你……是……在……赌。”
海瑞淡然说:“我这辈子作出重大的决策从来都是在赌。”
“哈啊!”天痕笑了一声,说:“那你运气岂不是很好?每次都能赢,包括与岭域至关重要的那场决战!”
“人只要把握住每一个机会,运气自然很好,而我从来都不会放弃任何蛛丝马迹!”海瑞立即说道。
天痕不再言语,向飞雪在海上铺上的冰路上走去。提起那一站,他心中仍是有许些的不甘与阴霾,自己一直都关在心房里,这次主动提出来却被人贬得一文不值,而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