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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殇情 第二章 唐浩鸣

晚自习的时候,高三1班的学生都在奋发图强,教室里十分安静,只听到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还有纸张翻动的声音。这个班不像其他班有六十多人,里面全是成绩优异的学生。偌大的教室只坐了三十多人,看起来十分宽敞。

冷安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教室的,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汇集到她的身上,她旁若无人地走到教室的后方,指着那一片空出的地方,对身后一手抬桌子,一手提凳子的小马说:“行了,就放这里吧!”

小马将桌子和凳子摆好,冷安看了看,又动手挪到窗户旁边。二筒将一摞书“嘭”地放在刚摆好的桌子上,喘着粗气:“哎呦喂!累死我了,安姐,我说你怎么这么多书啊!”声音比较大,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嗡嗡声一片。

冷安皱眉小声说:“说话小点声,你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大嗓门呀!”二筒摸摸油亮的光头,呵呵傻笑了两声。

这个班的班主任黄斌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秃顶老头,贯彻实施局部支持中央的伟大方针,稀疏的毛发在脑袋上绕了个圈,终于在头顶上达到了共同富裕。黄老头挺爱才的,虽然看不惯冷安这幅妖精一样的打扮,但是还是决定平等对待,坚决不用有色眼镜看人。

他先冷安一步进的教室,眼看着她径直走到教室的后方,终于从讲台上走下来问冷安:“你视力好不好?要不要坐前面一点?”

冷安摇摇头说:“我的视力还行,坐这里可以。”黄老头点了点头,转身维持教室里的秩序。小马把桌上的书本整理好之后,对冷安说:“好好学习,缺什么就和我说。”然后就拉着二筒出了教室。

冷安坐下发了会呆,发现教室里不时有人转过来偷偷摸摸地看她,其中不少是高一时候的熟面孔,心里嗤笑了一声,恐怕那次她的打架事件给他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吧。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来这个班级是为了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好好学习,这些人就算再怎么讨厌她又能怎么样?

拿出一套高考语文试题,准备做的时候才发现没有笔。前几天考试的时候买了一只签字笔和一只2b铅笔,一考完就扔掉了,平时需要用笔的时候都是二筒顺手从旁边同学那里拿过来的,看来一离开他们她还挺不习惯的,毕竟在一起混了两年了。

二筒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场子里混,前些年一直在冷平的手下。听唐浩鸣说,二筒的爸爸是个赌鬼,妈妈为了还赌债就出来做皮肉生意。当年他妈生下他之后,让他爸给娶个名,他爸正赌得兴起,把他妈一脚踹倒在地上,骂:“吵什么吵!”打了个二筒下去,说:“二筒,二筒,就叫刘二筒!”他妈当时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地一个人带着二筒,又辛苦地还赌债,最后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就拿起菜刀把他爸给剁了,又用一根丝袜绑在床头勒死了自己。几天后追债的人砸门进去之后,两人的尸体都已经发臭了,而二筒早就哭哑了嗓子饿得奄奄一息了。夜总会里和二筒他妈有些交情的姐妹看二筒一个两岁的孩子,没爹没妈实在太可怜,平时都会照顾他一下。从此之后,二筒就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了。后来,这家夜总会到了阮老大的手里,场子归冷平管,二筒就跟着冷平了,那时候他就认识冷安了。冷平出事后,唐浩鸣看他平时油嘴滑舌,为人活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于是就通过关系,让他也进了学校,照顾冷安。

现在看来,唐浩鸣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这两年要是没有二筒在冷安身边一直闹她,她可能就是一滩死水,要知道她冷平刚死的那段时间,她连笑都不知道怎么笑了。

冷安认识小马才两年,也就是上高一的时候。唐浩鸣看他打起架来不要命,一个能顶好几个,又加上他中考的时候就考进这所学校,就让他就近保护冷安。二筒将小马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之后,就跟冷安八卦:据说小马的父母都是人民教师,他从小的学习成绩特别好,属于那种三好学生。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他们家住的那幢楼发生了大火,他父母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把家里的储蓄都花光了,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来。之后他就跟瘫痪的奶奶住在一起,生活非常窘迫,可是他仍旧好学不倦。可能是由于脾性太倔强了,在学校得罪了一些小流氓,有一次差点被打死,唐浩鸣路过的时候看他挺有骨气的,被打成那样连吭都不吭一声,于是就顺手把他给救了。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真的算得上忠心耿耿,办事也十分稳重,让人刮目相看。

虽然小马跟着唐浩鸣干,每个月拿的钱也不少,但是自从他父母出事之后,他奶奶受不了打击,身体越来越差,就靠药物给吊着命。就算小马拿的再多钱,也不够用。冷安知道小马家的情况不太好,平时阮子鹏和唐浩鸣给她的零花钱她花不完,就塞给小马,但是小马一次都没有要过,用二筒的话讲就是倔得跟驴自强一样。后来,冷安也学聪明了,出去大手大脚地买些药品或者补品之类的东西,又耍赖不要了,全都扔给小马。起先小马还不要,后来次数多了,他也觉得浪费,就拿回去给奶奶用。

冷安发了会呆,把语文试卷收起来,拿出数学试卷开始看。从小她的记忆力就惊人的好,虽然没有达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是也差不多了。平时上课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在发呆,其实她将老师讲的东西都听进去了,发呆只是她在思考的表现。她的心算和空间思维能力特别强,练习册虽然是崭新的,但是每个题目她都看过,每个题也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又因为只动脑不动手,她看题的速度又快,所以见过的题目要比其他人多上许多。

还没有看几个题,就听见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是小马发的短信。

“最后一个窗户。”

冷安抬头向左一看,窗户那里站着一个人,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小马先将一个笔袋递进来,接着又递进来一个塑料袋。

回到座位上一看,笔袋里的笔和橡皮全是新买的,2b铅笔削好了放在里面,塑料袋里是她爱吃的零食。冷安的唇角漾起一丝笑容,唐浩鸣说的不错,这个小马确实心细如发,办事很可靠,该给她考虑的一样都不会落下,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如果他的家庭情况好的话,应该会考一个好大学,然后有一个不错的未来吧。不过,他这几年来也没有荒废学业,中考的时候的成绩非常优秀,不然也进不了启华中学。而且他现在也不差,年级一百名以内,考一本绝对没有问题。

快速地把数学试卷浏览了一遍,都是以前看过的题,做起来没有什么意思,可是看着语文试卷头又感觉有些大。她理科学得特别好,可是一看见语文和英语就有些头痛,这次要不是语文和英语拉了后腿的话,她也不至于考个年级第二。

算了,不看了。

本来想出去的,但是又想到一班不比二十四班,逃课的人比较多。她本来就已经看起来格格不入了,不想做事太过张狂,尤其是在大家都在上自习的时候明目张胆地走出去,于是就趴在桌上开始发呆,往事一幕幕地在她眼前回放。

七岁那年,她被人拐卖,在半路上逃出来之后,在一个小山村里遇到了冷平。那时候的冷平还是个单薄的少年,只有十三岁,父母早逝,一个人孤苦伶仃,也许是太寂寞了,所以他收留了她。那个村庄很落后,没有报警的地方,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长大一点都之后,冷平带着她走出山里,在镇上给她家里打电话,接通之后竟然没有人知道她。她疯狂地给他们打电话,可是没想到那个号码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竟然变成了空号。冷平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她去找他们,坐了整整三天的火车,终于找到了她从小生活的家,可是空旷的豪宅里只剩下陌生的管家和几个仆人。

管家冷漠地告诉她,于先生和于太太早就出国了,他们的女儿早就找回来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击中了冷安,她苦苦哀求管家,让他联系一下自己的爸爸,她要亲自证明事实的真相。可是,心如铁石的管家对于这么一个“骗子”的请求不屑一顾。后来,她和冷平在于家门外等了整整一个月,身上的钱全花光了,连饭都没得吃,大冬天的,就睡在他们家门口,又冷又饿,最后还被管家像乞丐一样赶出去。她坐在大街上哭得声嘶力竭,冷平安慰她,别哭,不怕,他们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回去的时候,冷平对她说,你爸爸妈妈不要你,哥哥要你,哥哥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她哭着打他,你说谎!我爸爸妈妈不会不要我的!你这个骗子!我不管,我要我爸爸妈妈!冷平抱着她,任她哭闹,任她厮打,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单薄的臂膀抱着她,不停地用手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最后是冷平背着她回去的。

火把的火头燃到了尽头,挣扎着跳动了几下,就在寒冷刺骨的山风中熄灭了,四周便笼罩着沉郁得仿佛永无穿透的黑,很安静,山头上还能看见几团若隐若现的鬼火,能听见风吹动叶子沙沙作响的声音,能听见她时不时哽咽的声音,能听见少年坚实沉稳的脚步声,也能听见两人因为恐惧而加快的心跳声。

二十多里的山路,单薄的少年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背着她走了回去。

到现在她仍然记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一瞬间天地都崩塌了,绝望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涌来,她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痛。

后来,冷平又带她去找过他们几次,可是都是同样的回答,于先生和于太太还在国外。

如果说她的父母也抛弃她时,她感觉到的是痛,那么冷平死的时候,是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

冷平说要中考的那两天会陪着她的,可是她怎么等都等不到,考场里面都已经发卷了,她还杵在门口不进去,唐浩鸣在旁边急的团团转,最后阮子鹏打电话说冷平去外地了,她让冷平给她打电话,她要听听冷平的声音,阮子鹏说现在联系不上,她耍脾气,最后被阮子鹏狠狠斥责了一顿,她才十万分不情愿地进去考试。前三门考试她只是感觉心里很慌,说不出来的感觉,到最后一门的时候,脸色都变成白的了,满头的虚汗直往下掉,手抖得连笔都握不住了。考到一半的时候心里突然一股无法言状的情绪涌了上来,她将笔往地上狠狠一掼,从考场里冲了出去,唐浩鸣拉都拉不出住。回去以后,冷平已经走了,她看到好多血,都是从冷平的,他从来都没有流过那么多的血。她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阮子鹏站在她床前跟她说对不起,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她要扑上去打他,可是唐浩鸣一把抱住了她,她狠命地掐他,咬他,像一只困兽一样在唐浩鸣怀里厮打,他却一点都不躲。

她嘶吼:“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我没有哥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阮子鹏站在一旁不说话,唐浩鸣紧紧抱住她,不停地在她耳边重复:“安安别怕,阿平不在,我就是你哥哥,别怕,别怕……”

她确实在怕啊,没有哥哥的话,她就一无所有了啊……

还好,冷平和唐浩鸣是一块儿长大的,冷平的妹妹也是唐浩鸣的妹妹,而冷安也把他当成不是哥哥的哥哥,因为他永远都不能代替冷平在冷安心中的位置。

冷平说的不错,他们回来了。

就在两个月前,暑假的时候,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容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了岁月的痕迹。她以为她从今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了,可是他们回来了,如果他们不给她一个解释,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可是,再一次不顾一切地去找他们,竟然连他们的面都没有见到,这次她多想像上次一样,被冷平好言好语地哄回去,可是冷平再也不可能守护在她身后了,永远也不可能再温柔但坚定地跟她说我们一定会找他们,以后只能她一个人去找他们。

而冷安这次月考上的爆发,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张东辰是这学期才转到启华中学的,她对他有印象,小时候一起玩过,两个家庭是世交。当一听到他的名字时,冷安就很吃惊,那个时候,她从z市回来没多长时间,整个人受了很大的打击,十分消沉,所以,这个人的到来,就给了她新的希望。

她想,如果能接近这个张东辰,那么她就有见到自己父母的希望。

可是,怎么接近,这是个问题,得好好想想。

冷安发了会呆之后,感觉一道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好久,她不想理会,可是仍不见对方收回去,便扫视过去,发现对方正皱眉看着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个小子,下午刚见过面,也是他要接近的对象。不过,她现在好像没有招惹他吧,于是平静地回视过去。

张东辰个子比较高,视力也很好,坐在最后一排。他刚进学校就听说了冷安的大名,也在操场和食堂见过她,不过没有留意,因为他没有兴趣认识她。刚才冷安进教室的时候,他没有过多的惊讶,年级第二进这个班是预料中的事情。班里乱哄哄地讨论,他没有多少兴趣,一直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到最后教室里静下来之后,他总感觉背后痒痒的,浑身不自在。本想忍一忍的,可是心里越来越浮躁,终于忍不住转过头一看,那个满头黄毛的小太妹直愣愣盯着自己的后背。刘海很长,盖在眼睛上面,脸上的妆太浓,看不清本来面目。他看了她好几遍,她都没有什么反应,到他快要发火的时候她好像才回过神来,静静地和他对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有些不服,继续和她对视,可是她仍然十分平静,没有任何愧疚的模样。最后他收回目光,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较什么劲啊,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

冷安见他不再看自己了,于是也收回视线,耐着性子看了一下英语语法,终于挨到下课了,便拿着包出去了。

晚上有三节自习,这是第一节刚结束。冷安想回去了,一想到小马可能还想学习,便只给二筒打了个电话,让老王开车到校门口接她。这个时候手机还是奢侈品,一般人用不起。高一的时候,唐浩鸣就给冷安买了一部,想了想,又给二筒和小马每人配了一部,让冷安在学校里找他们的时候能方便一点。

冷安想了想,小马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他奶奶虽然有保姆照顾,但是他是个孝顺的孩子,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肯定特别想奶奶,于是就给小马发了个短信,让他回家看看,不用陪着她了。

发完短信之后,二筒就横挂个包从楼上蹭蹭蹭跑下来了,伸着脑袋往四周瞅了瞅,巴拉巴拉地问:“哎,小马那个臭小子怎么还没来?我在四楼都下来了,他在三楼爬都应该爬下来了?”说着把书包往身后一捋,说:“你先等下,我去叫他。”说完就往上冲,冷安一把抓住他,说:“算了,今天晚上放他假,咱俩先回去吧。”

二筒摸了摸油亮的脑瓜子,点了点头说:“也对,这家伙好几天都没回家了,走,咱俩先回。”说完就顺手提过冷安手中的包,两人往校门口走去。

到校门口的时候老王还没有到,二筒钻进值班室和门卫侃了起来,两人兴奋的吐沫星子漫天乱飞,冷安听着也挺好笑的。这个二筒是个自来熟,从小在人堆里锻炼出来的,抓住谁都能聊个昏天暗地,有的人被他侃晕了,连祖宗十八代都能交代出来。她倒是挺同情这个门卫的,要是被校领导看到他玩忽职守,这个月的奖金肯定泡汤了。

还没等多长时间,就听到引擎的咆哮声,抬头看见一辆黑色的跑车如脱缰的野马般疾驰过来,眼看要撞上大门的时候突然刹车,车身在门前划出大半个弧线,整个打横,然后潇洒地停了下来。

不是老王,是上个月去外地的唐浩鸣开着他那辆拉风的宝马出来炫了,他比预期归来的日子早了一些。照规矩,他们十三个兄弟今晚应该要在山顶别墅上小聚,冷平已已经死了,冷安顶着冷平的位子,刚好是十三个人。

二筒眼睛一亮,跑过去替唐浩鸣拉开车门,恭敬地鞠了个躬,“十三少!”

车门打开,首先出现的是一只锃亮锃亮的高筒皮靴,在路灯下泛着莹莹的光,修长笔直的双腿上方穿的是一件黑亮的铆钉翻领皮夹克,十分英挺帅气,身材挺拔健硕,比二筒还高一个头。

唐浩鸣潇洒地摘下墨镜,摸了摸二筒油亮的脑瓜子,爽朗地笑:“行啊臭小子,脑瓜子能当灯泡使了啊!”二筒呵呵傻笑。

然后拨了拨冷安的头发,说:“几天不见,你这刘海长得倒挺快的啊,都快盖住眼睛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脸凑过去挑眉笑问:“怎么样,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圆圆哥哥?”他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飞斜入鬓,配上剑眉薄唇,俊美地令人发指,尤其斜睨着看人时,要多桃花就要多桃花。

招桃花啊招桃花!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当年她的爪子太过锋利,在他怀中挣扎的时候给他的眼角留了几道血痕,下手有点狠,现在仍然能清楚地看见两道凹痕。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俊美。

冷安用手捏住他的脸颊,尽情的揉捏成各种形状,重重地点头。他微眯着眼睛,闻着想念已久的香味,表情十分享受,慵懒地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想了,想了,圆圆哥哥不在的时候我都快想疯了,你不回来我都快饿扁了,王嫂做的饭一点都比不上你的,你看我都瘦了!”圆圆是唐浩鸣的小名,冷安从小就叫他圆圆哥哥。

唐浩鸣伸手抱住她的腰:“我摸摸,哪里瘦了,哎,腰粗了一圈,我都抱不住了。”

冷安痒得咯咯直笑,躲着他的手:“别,别,痒……”她最怕别人碰她的腰了,可是唐浩鸣就喜欢这样逗她。“行了,行了,我饿了,哈哈,我饿了,我,我要吃饭……我要吃饭……哈哈……吃饭……”

“行,吃饭!”唐浩鸣逗她逗够了,笑着收了手,揽着冷安的肩给她打开车门,三下五除二地把她塞了进去。“走,回家吃饭!”

二筒见两人都坐了上去,发现唐浩鸣没有载他回去的意思,于是伸长脖子问:“十三少,我怎么办?”唐浩鸣发动车,眼皮都没有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啊?什么意思?”

冷安坐在副驾驶座上幸灾乐祸地笑:“今天也放你假,回去上自习去吧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