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在一连串疑问中与蔡宝一同落在村外,在古道上徒步而行。
蔡宝站好好收拾了一下仪表,一收平时放荡不羁的姿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风兄弟,请!”
杨风微微一愣。
如果不是杨风早见过他的本性恐怕此时就会被他这一副姿态给骗了,以为他是个温文儒雅的公子哥呢。
杨风笑道:“你怎么一回家就转了性子了?”
蔡宝被杨风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家里来客人,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你这家看起来有些不一般啊!”杨风看到一面石碑刻着石桥村三个古篆大字。
黑色的石头斑驳百孔,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风雨雕琢。
在黑石的石头之外,则是一条小河。
整个村子被被小河包围,通向村内只有一条途径,那是一座石桥,横卧在河水之上。水面与石桥齐平,像是砌在河水之中,浑然天成。
河水清澈见底,能够从水面上一眼望到河底。
在阳光的照耀下,水底暗波泛出一圈圈金光,偶尔有几只金色小鱼在水底嬉闹,穿越其中。
不知怎地,杨风看到这样的画面有一种安详的感觉,仿佛那在红尘中烦躁的心在这里都能够顷刻间安静下来。
离这座石桥的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在山林间添加不少生气。
循着这炊烟望去,便能够看到一个不小的村落,零零散散的屋舍坐落在小盆地中。隐约之间仿佛遵循着某种规律。
此时,古道寂静,夕阳如血,从重重山峦间徐徐落下,将无边峦林染成一片瑰丽的金色,恰好装点出山中的浓浓秋意。
一阵晚风吹过,古树黄叶无奈零落,似黄雪纷飞,也正是无力挽回,索性也就随着风四处飘摇,摇曳在空中,迟迟不肯落地,美丽而又萧索。
杨风看到村中有一个年约十三许的少年,正行走其中。
这少年虽然只是穿着一身粗布衣,但一头长发却乌黑透亮,根根被梳理得十分整齐,丝毫不显得杂乱。
他现在正拖着一个庞然大物,一步一步往村落的方向走去。
定眼细看,那分明就是一头成年的黑熊。
黑熊的胸口赫然有一个巨大的伤口,还在泊泊流着鲜血,在少年的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他拖着这黑熊步伐走得极稳,仿佛拖这黑熊丝毫不费力一般,真是不可思议。
黑熊的庞大身躯,在地上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听在耳中总有些难受。
两旁的古木枯叶似是也忍受不了,从高高的树丫之上飘落了下来。
一不小心落到了少年的肩膀,少年转过头看了一眼,轻轻一抖肩,将其抖落,并不为意。
枯叶依然在空中,飘摇着。它既没有了根,也没有着落。
曾经的所有繁华也终究是如过眼云烟,转眼间就消散了,失去了当年光彩。
所谓尘归尘,土归土,人间无奈大概也就如此吧。
这时少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少年一回头,看到蔡宝微笑的面容。
“嘿,小野,不错嘛,逮到这么一个大家伙。”
“哥!”
名叫小野的少年喜极而泣,一把冲进蔡宝的怀里。
黑熊一下子被他扔到了一边。
“唉吆喂,你都多大了还哭鼻子。”蔡宝蹲下身子给这位少年擦拭眼泪。
名叫小野的少年做了一个鬼脸道:“切,那是逗你的,我才不会像你那么没用喜欢哭。”
蔡宝敲了小野一下,道:“你这小子越来越没分寸了啊,敢开你弃哥哥的玩笑。”
“去去,快去找长老,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对了,还有我们来了一位客人。”
小野看了看蔡宝一旁的杨风,很不服气:“哼!”
可是说罢又向村内小跑过去。
杨风道:“没想到,你还有个弟弟。”
蔡宝有些出神,想到了很远的过去:“嗯,小野他很可怜,一出生父母就不在了,从小跟着我相依为命。长大了,我没事儿就往外跑,嘿,说起来我这个哥哥当的还有些不称职呢。”
“不过他们怎么喊你弃哥哥?”
蔡宝一摸鼻子不好意思道:“蔡宝只是我的化名。”
杨风似有意味道:“看样子你还瞒了我不少事情啊。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
蔡宝正色道:“独孤弃!”
杨风有些意外:“独孤?!!”
“嘿嘿,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姓独孤。”
“我记得上古时有一奇人称之为剑仙,他的姓是独孤,后来还出现过一个铸剑奇族也姓独孤,莫非和你们是有什么关系吗?”
独孤弃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据我所知,我们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从来没有人出去过。你说的铸剑奇族我也知道些。他们如今在中土仍然兴盛,与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关联。”
杨风陷入了深思中:“独孤这一姓并不常见,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奇怪的村子里?”
他的神识大开想要探一探究竟,然而很快就被阻止住了。
独孤弃道:“你最好不要这么做。我们村子里人虽然修为不高但天生神识强大,你这么做会引得他们反感。”
杨风饶有兴趣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独孤弃道:“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比一比神识。我可不认为在这一方面我会输。”
杨风:“那求之不得。”
杨风被勾起了兴趣。说不定可以从中知道一些他们身上的秘密。
忽然这时一阵狂风吹过,巨大的乌云横空,遮住了仅有的阳光。
紧接着凶戾的禽鸣从高空之中传来,穿金裂石。
村民们听到了这声怪叫,全都缩了缩脖子。
杨风望向那边乌云。
那居然是一只庞大道不可思议的巨鸟,长也不知多少里,遮天蔽日。
它路过石桥村,俯视下方,两只眼睛犹如血月般,杀气滔天。
不过它并未作何停留像是在赶路一般,最终飞向了山脉深处。
独孤弃道:“不知道为何这几年我们村子越来越不平静了,经常有有异兽蛮物出没,更有不少毒虫在山林中伏行,异常恐怖。村民每次出去捕猎都会折损了不少人,再这么下去,这个村子就没有活路了。”
“哥,哥,长老他们喊你过去。”不远处,小野一边跑着,一边大叫。
“看样子,我们现在比不了。”独孤弃耸耸肩无奈道。
“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走,和我一起吧。我家就在长老他们旁边。”
独孤弃一脚提起黑熊,扔向小野。
“小野,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