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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地烽烟 第十三章 第一次抉择

布鲁斯克一行人走走停停,本来最多五天的路程,他们却一直走了七天,因为这群该死的贪婪的流氓,把身上的干粮全都给扔了,他们的兜里包里塞满了从马其顿人的尸体上搜刮来的珠宝和金币。这些当兵的都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把珠宝之类的珍贵玩意随身携带,他们并不会交给妻子,因为这是他最后的一点私房钱,他们打战一半的动力就是能从敌人的尸体上搜刮财宝,而现在他们搜刮了几年的珠宝全落在这群流氓的手上。

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们似乎才发现这玩意是不能当饭吃的,在荒无人烟的密西比森林边上,这些东西不仅不能吃,还不能当钱用,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更别说旅店和酒馆了,布鲁斯克和尼玛尔夫人坐在高头大马上啃着白花花的馒头,把他们的口水快谗出来了,他们睁大了眼睛看着布鲁斯克和尼玛尔夫人大快朵颐,肆意调情,他们昨天吃的那些肉和酒已经变成屎和尿拉出去了。布鲁斯克说,想吃馒头可以,但必须用珠宝来换,而且价钱不低,这些珠宝都是他们用命从马其顿人那抢来的,他们当然不愿意便宜了布鲁斯克,他们像守财奴一样,用手护着自己的腰包,生怕伟大的布鲁斯克长官把手伸了进来。

他们从马其顿人的军营里闯出来的第二天,伟大的强盗头子莫里奇在布鲁斯克面前炫耀自己抢的珠宝多么多么稀奇,布鲁斯克就很不屑地皱着鼻子说:

“是吗?你该不会是在向伟大的真神阿拉撒谎吧?”

莫里奇为了表明他对伟大的真神阿拉的尊崇,他把他抢到的最好的三颗珠宝拿了出来,献宝道:

“尊敬的尼玛尔夫人!这可是马其顿皇宫里的宝物!

女人对珠宝的喜欢,尤甚男人,布鲁斯克见尼玛尔夫人眼睛里流露出向往的神情,就说他要仔细地辩一辩真假,不能让伟大的真神阿拉受到蒙骗,因为该死的马其顿人总喜欢造假货,但到了第四天,也不见布鲁斯克提起要还给他珠宝,这时候莫里奇才发现他上当了,布鲁斯克根本就没打算还给他,如果说他们是流氓和强盗,那布鲁斯克是这天底下最黑心的流氓,他竟然敢从流氓和强盗手上抢东西!

可他们谁都不敢对布鲁斯克有什么不敬,因为在他前面牵马的是恐怖的伊利法斯,后面跟着的是变态的乌里奇!但他们只要到了罗贝尔大城就自由了,到那时候,什么伊利法斯,乌里奇,这些都跟他们没关系,他们打算用这些珠宝娶几个女人,买几座宅子,每天都要跟不同的女人睡觉,他们要过贵族人那样的生活,他们也想当人上人!

马洛菲斯是他们当中最幸运的一个,他不仅还活着,而且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家,见到自己的亲人,在被关进卡罗尔监狱之前,他是职业的角斗士,到现在他已经有八年没见到过他的亲人了,马洛菲斯的同狱好友瑞贝克张嘴露出两排黄色的牙齿,哈哈大笑道:

“布鲁斯克长官!马他这是想老婆了,您就让他一个人先回去吧,否则他会憋不住的!”

马洛菲斯身高八尺有余,一身横肉,确实是块打架的料,这是布鲁斯克见到他时的第一感觉。

尼玛尔夫人也被感动了,她在马背上用胸部挤了挤布鲁斯克的后背,撒娇道:

“就让他先回去吧,也许他家里的妻子还在等着他呢?”

布鲁斯克扬了扬马鞭,又从腰袋里抓出一把珠宝,塞了过去。

“这些你拿着,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这群流氓哈哈地大笑起来,马洛菲斯接过珠宝,向布鲁斯克和尼玛尔夫人行了个军礼道:

“保重!尊贵的尼玛尔夫人和布鲁斯克长官,认识你们是真神阿拉的安排,我将永远为你们祈祷!”

马洛菲斯眼中闪着泪光,他看着一张张带着伤痕却笑容满面的脸,他的心不禁颤抖了,但他不能让他们看到他眼中的泪水,马洛菲斯飞身上马拱手抱拳道:

“绅士们!罗贝尔城见,我会在那等着你们,我要带你们去罗贝尔城最好的楼子,给你们介绍最美丽的女士!”

“再见!马洛菲斯,路上小心点,别被那些小偷小摸的小贼给抢了!”

马洛菲斯回头喊道:

“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长官是伟大的布鲁斯克,我想他们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莫里奇,你说是吗?”

他们几乎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他们抱着必死之心冲向了马其顿人的军营,但是那晚真神阿拉显然站在了他们这边,马其顿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乌里奇那一刀几乎是神来之笔,有了伊利法斯牵制那两位恐怖的八级剑师,和布鲁斯克的‘英明’指挥,他们才能活着从马其顿人的军营里‘逃’了出来!

莫里奇已经牵着马走了一天一夜了,他的脚都已经麻木了,他现在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疲惫和疼痛了!

“该死的马洛菲斯!刚才布鲁斯克长官给你的珠宝是不是我的?”

远处传来马洛菲斯的笑声:

“不!它们现在已经属于我的了,这是布鲁斯克长官赏给我的,没有人有权利夺走它们,除非他能胜过我手中的拳头!”

论拳头功夫,该死的强盗头子莫里奇都不是他的对手,那天晚上马洛菲斯不知道用那双铁石一般坚硬的拳头砸烂了多少马其顿人的脑袋!天才流氓布鲁斯克给他和福尔法特取了个外号叫天残敌绝,一个喜欢砸人上面的大脑袋,一个喜欢踢人下面的小脑袋!

马洛菲斯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从密西比森林跑到了罗贝尔大城,这不可谓算是个奇迹。

归家心切的马洛菲斯,在进城门的时候根本没注意道城门口那么多人拥挤着是在看什么热闹,他只看到了他年迈的母亲,他的父亲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在他父亲去世之后,妻子带着一双儿女跟人跑了,现在只剩下已经哭瞎了双眼的母亲在等着他,马洛菲斯颤抖着用乳名告诉他母亲,他是马洛菲斯,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马洛菲斯回来了!

马洛菲斯的母亲用手摸着他粗糙的面孔,呜咽道:

“你..你真是马洛菲斯?我的儿子马洛菲斯?”

马洛菲斯已经有块十年的时间没流过泪了,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眼泪了,可在年迈的母亲面前,已入中年的马洛菲斯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他似乎要把这几年囤积的泪水一次给流干了!

马洛菲斯准备把身上的珠宝兑换成金币,他想马上就让母亲住上最豪华的房子,让罗贝尔大城里最优秀的医师治好他母亲的眼睛...,他想干的事太多,但要干这些事都要用钱,马洛菲斯知道在罗贝城有个地方专门收珠宝古玩字画,而且价格也是全城最高的,他以前就在那干过,他对他们那套太熟悉了,东西在没有兑换之前是不能交到他们手上的,否则就会被他们调包,这些小把戏,马洛菲斯见多了,他并不怕他们要杀他的价,他了解他们就如同了解他自己一样。

马洛菲斯许多年没在罗贝尔城出现了,以前他是这里最有名的角斗士,但现在他看起来更像是个落魄的中年男子,没人会注意到他,可马洛菲斯在注意从他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这么多陌生人,他看着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很可疑,他怕男人来偷他的珠宝,怕女人来勾引他,他就像个怪物一样行走在人群中,身上发出的异味,让人们对他避而远之,然后他就听到人们在谈论马其顿人,谈论他们是怎么从密西比山脉翻过来的,接着他们骂骂咧咧说,该死的布鲁斯克伙同卡罗尔监狱的囚犯与城外的马其顿人里应外合,最后导致沃尔夫城失守,伟大的沃尔夫城城主贾库里大人用他的智慧保护了十几万帝国平民从沃尔夫城里逃了出来.....。

马洛菲斯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城门,守城的士兵告诉他,罗贝尔大城马上就要紧急戒备了,关闭城门的时间要比以前提前一个钟头,他们似乎在提醒马洛菲斯,别让他忘了回城的时间!因为马洛菲斯操一口纯正的草原口音,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他会是卡罗尔监狱里的那帮穷凶极恶的囚犯!

马洛菲斯用一窜珍珠手链从马商那里换了一匹快马,他要用最快的时间把这消息告诉布鲁斯克长官,因为城墙上贴满了他们的画像和名字,他们已经成了马其顿人的帮凶!

马洛菲斯的脑袋已经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为了帝国出生入死,最后竟然成了马其顿人的帮凶,对!一定是那该死的城主贾库里和蒂莫尔老混蛋干的,他们被陷害了!

但他却没有发现城门外的那两排高大的杨树上,埋伏着手持长弓的弓手,当第一支弓箭从他的左前方激射过去的时候,马洛菲斯差点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他的双腿死死地夹着马腹,上身伏在马背上不停的摆动着,他在马上的灵活性简直可以媲美草原上的少数牧民族,这得益于他当角斗士那些年训练出来的灵活性。

饶是如此,他的左臂还是被一只长箭给射穿了,马洛菲斯丝毫不敢停留,他甚至都顾不上包扎左臂上的伤口,他用右手牵着缰绳,一路狂奔,马要是跑不动了,他就在马屁股上扎个洞,这样他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赶上了他们,伊利法斯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黑影和空气里的血腥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立马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这一路走走停停就像游山玩水一样,他们高兴极了,可马洛菲斯的受伤和带来的消息,简直让他们不敢相信!

脾气火爆的强盗头子莫里奇尖叫道:

“不可能!我们是帝国的军人,我们为帝国做了贡献,他们怎么能这样,布鲁斯克长官!”

如果布鲁斯克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就不会这么慌张了,他慌张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尼玛尔夫人搂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耳语道:

“别慌张,我的布鲁斯克,只要有我在,他们是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布鲁斯克想来想去,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贾库里那老头还有谁?但他不知道贾库里想干什么,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相信这世界上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而且多半是为了金钱和地位,他不谙官场,自然就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尼玛尔夫人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把鲜红的嘴唇伸到布鲁斯克耳边,幽幽道:

“贾库里是想拿我们邀功,他以为你们都死在马其顿人的刀下了,就算他撒了个弥天大谎,也没人知道!”

把监狱里的囚犯收编成敢死队,是他和乌里奇一手包办的,这事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几乎没有外人知道,当初贾库里还特意强调这事要保密,说是怕将来帝国追查起来不好交待,但现在看来,那时他就已经想好了出路,就连蒂莫尔的印章也是贾库里给他的!

布鲁斯克怒睁着双眼,咬牙道:

“那我们怎么办?”

这事他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是他对他们的承诺,他不能让这些勇士流血之后,还要背负罪名!

这群刚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囚犯又开始犯老毛病了,他们摇动着手中的刀剑,喊着要杀进罗贝尔大城,要把贾库里割上九九八十一刀,然后让他活活叫死;还有人说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干脆落草为寇,当了梁山好汉;只有少数人抱怨说,这事应该由布鲁斯克长官负责!

布鲁斯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惊慌失措却又毫无办法,那种被人欺骗后的感觉并不好受,难道他们真的要走向叛国之路?那对他身后的这群勇士和他们的家人是不公平的,也许他们可以躲进密西比森里当强盗,但他们的亲人将要背负骂名,这是布鲁斯克不想看到的。

尼玛尔夫人用火热的怀抱包裹着他身上冰冷的软甲,安慰道:

“别急!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的,我先进城找马库叔叔,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布鲁斯克下意识地喊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贾库里是不会让你活着进城的!他一定在城外设了埋伏,杀了你之后,还可以把责任推给马其顿人!”

越来越多的人喊道:

“长官,我们杀进罗贝尔大城吧,让贾库里那老头瞧瞧我们的厉害!”

如果他们最后成了叛国罪人,或者是落草为寇的土匪,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这一切算什么?那些死在了马其顿人的军营里的人又算什么?他必须要为这些勇士和死去的英魂正名!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

布鲁克斯皱着眉头瞧他们一脸胡须的邋遢样,突然笑了起来,他笑得自信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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