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厉鬼是因执念而生,执念一旦消失,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而鬼婴则是有所不同,它是因怨气和憎恨集合而生的,可谓是最阴暗的鬼物之一。这种怨恨不止是针对它的父母,更是针对这个世界。
简单来说,鬼婴的危害比红衣女鬼要大上数倍以上。
一旦鬼婴出世,首先遭殃的就是周强和他的亲人。因为鬼婴拥有周强的血脉,首先要杀的就是周家的人,周校长自然也难逃厄运。
日了狗了,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我有些烦恼的挠挠头,我真的希望是我猜错了,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这种推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一旦周校长在这时候挂了,我那保送名额差不多就要泡汤了。
其实上不上大学的我并不是太在乎,就算不上那重点大学,上一个三流野鸡大学也行。问题是刚拿到这保送名额的时候,我就把这件事跟家里人说了,爸妈很是激动。
紧接着,家周围的那些邻居们也知道了,一些平时里不怎么来往的亲戚们也知道了,主要是我妈那张嘴的功劳,标准的坑娃能手。
别人家的孩子永远都是好的,在邻居、亲戚等人的孩子眼中,我就成了那种可恨的‘别人家的孩子’了。
要是最终这保送名额泡汤了,不单单老爸老妈会很失望,最重要的是他们老俩口以后肯定会被人家笑话。
可是,想要保住这保送名额,就得先保住周校长的命。
说实话,我没有把握对付红衣厉鬼,更没有把握对付更胜一筹的鬼婴。
保送名额和自己小命之间的选择,让我纠结了很长时间。
面子和小命,哪个更重要?
这个问题很浅显,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基本上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最终我选择了……保送名额。
不是我脑子进水了,脑子进水的前提是得有脑子,我承认,作出决定的这一刻,我和白痴没什么区别了。
学艺几载,这一次终于得好好露一手了,至于露过一手之后所产生的种种后果,我也不去想,也不敢想了。
怀着激动忐忑和不知名的情绪,我走出教室,匆匆前往校长的办公室。
明天就是那红衣女人的回魂夜了,这个时候再不早点做打算的话,那就有点晚了。
来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周校长正跟什么人打着电话,看到我来了之后,周校长挥挥手示意我先坐一会,继续打着电话。
“嗯嗯,都准备好了,铜镜、黑狗血、香烛这些都是买的上等的……酬劳?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先付十万,等一切过去之后……好吧好吧,再加五万,只能拿出来这么多了,要是再加价,我就找其他人了……”
周校长打电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我听得很清楚。
看样子周家是准备找人做法了,只不过不知道他们找的是谁,究竟靠不靠谱。
“混蛋,坐地起价,心太黑了!”周校长挂掉电话之后,恨恨的骂了一句。
看到周校长挂掉电话了,没等他开口询问我,我率先问道:“老周,问你个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周校长愣了一下,大概是看到我那有些凝重的表情,周校长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死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我看着周校长,很是严肃的说道:“或者说她肚子里的种是不是你侄子的?”
“你问这个干吗?”周校长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悦的看着我。
这几天因为侄子的这事,他都快烦死了,好不容易摆平了,听到我此时这样询问,心情能好才怪。
看到周校长脸上那明显的不悦的神情,我也有些气了。
龟孙,小爷是想保你一命,你这个态度是几个意思?
“我也不跟你说虚的,要是那女人真的怀孕了,并且肚子里的种是你侄子的话,明天晚上不止你侄子会遭殃,你们周家一个人都跑不掉!”我直接把话挑明了。
周校长也不傻,明显听出了我话中有话,急忙说道:“小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周家一个人都跑不掉?”
“若仅仅是红衣厉鬼的话,只要你们不阻拦,她只会找周强一个人的麻烦,不会波及其他人。但是她如果在死的时候真的怀孕了,并且肚子里真的是你们周家的种的话,那么恭喜你们,你们周家中大奖了!”
我看着周校长,继续说道:“鬼婴听说过没有?比红衣厉鬼更加可怕的存在。明天晚上齐临你周家,两大凶厉鬼物上门讨债,凡是你们周家的,一个都不能幸存……”
“鬼婴?”周校长哆嗦了一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颤声道:“真的?”
“你觉得这时候我会跟你开玩笑吗?”我没好气的白了周校长一眼。
然后我就沉默了,周校长也沉默了,气氛有些僵。
我去,这个时候沉默是几个意思?
小爷跑来跟你说这个事情,你的反应不应该是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大喊‘我不想死救救我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之类的话吗?
你这么沉默,难道是想让我求着你保你的命?
别搞笑了好不好?你开口求一下我,也好让我有个台阶下行不行?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才最好啊!非要把天聊得这么尴尬吗?
正当我有些沉不住气的时候,周校长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电话号码,脸上带着肉痛的表情对电话说道:“再给你加十万,你最好准备妥当一些,明天下午早点过来……”
这真让人蛋疼啊!
我也不说什么了,直接转身出门,周校长在后面喊着什么我也没听清,憋了一肚子的火根本不想理会他。
求一下我能死啊?这样弄得我心里很不爽知不知道?
这么一整,我本不想再管这破事了,但是等回家之后,看到老爸老妈正上网查着一些资料,关于我被保送那所重点大学的周边和一些情况的资料。
看老俩口一副很积极的样子,能清晰的感觉出他们心中的骄傲和喜悦,自家孩子被保送重点,里子面子都有了,搁谁谁不高兴。
看到这一幕,心中的那点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回到屋里之后,我拉出床下的那口箱子,从里面拿出符箓、毛笔和朱砂,随后又找了根针,用酒精消毒之后,把手指扎破,用血液调和朱砂。
随后,我拿着毛笔蘸着鲜血调好的朱砂开始在符纸上画了起来。
老周,你个龟孙,这次若是我侥幸能保住你的命的话,非得狠狠的宰你一次不可。
第二天,也就是那红衣女人的头七,我一大早就出门了。不过,我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县城。
我们镇离县城不远,骑车子十几分钟就到了。到了县城之后,我直接去了县城最大的一家连锁超市。
等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我手里拎着一个鼓鼓的大袋子,有不少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这很正常,若是你一大早看到有人从超市里买了几十卷的保鲜膜,你也会感到很奇怪。
除了这些保鲜膜之外,还有一小捆尼龙绳编成的网兜,很细的那一种,比渔网稍稍粗一点。
拎着袋子我又去了一趟屠宰场,从那里出来的时候,我的袋子里多了一小瓶黑狗血。
骑着车子回家之后,又用了几根棒棒糖从邻居小屁孩那里骗来了一瓶童子尿。
在家里细细察看一番之后,觉得没什么遗漏了,收拾了一番之后,我背着一个小包出门了。
中午的时候,我在校门口堵住了周校长的车,他下午也不回学校了,对于我昨天说的那些话,他心中还是很紧张的。听说我要跟他一起回去,他自然很兴奋激动。
而我却没有周校长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放松心情,上了周校长的车之后,我开始再度查看包里的东西,心里颇有些紧张。
若是今晚弄不过那两个鬼物的话,我必须得保证自己能顺利逃离。
文能张嘴说死人,武能逃跑卖队友。当年老头子三寸不烂之舌完美阐释了第一条,而我的强项就是第二条。
真是到了紧要关头,那绝对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若是最终周校长还是挂了,那也怨他命不好,最多以后给他多烧点纸钱。
周校长开着车并没有回他的家,而是直接开到了县城东边的一座宅院。
我们县城虽然不大,但是这几年经济发展不错,这里的地皮自然也水涨船高了,能在这里安置一座占地几百平米的宅院,可见其主人的财力雄厚。
这里是周强的家,等我和周校长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院子前已经停放了好几辆汽车。
我背着包跟着周校长走了进去,前院空荡荡的,但是后院就比较热闹了,有很多人聚集在那里。
除了周强的家人之外,最惹人瞩目的就是那些身着道袍的家伙。
其中一个老家伙身着杏黄道袍,大刺刺的坐在后院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身旁站着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少年,一副很恭敬的模样。
这般装逼模样,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年跟着老头子闯荡的日子,感慨万千。
不过在专业上,人家做的显然比我们熟练气派的多。
除了那个站在老道士身旁的少年之外,还有几位身着灰色道袍的年轻人正在忙碌着。摆着香案,在房屋门前挂着铜镜,一沓沓符纸整齐的摆放在法坛之上,很是忙碌的样子。
周校长来到之后,就走到周强父母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周强看到我来了之后,显然还记得那天的事情,瞪了我一眼,若不是顾忌周校长在这里的话,估计他绝对会把我撵出去了。
不过我根本不理会这小子,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保周校长的命,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