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曹全有带着言天赐背着背篓,从大路很快的选了林荫小道,作为‘逃跑’的路线。
那时候,天色欲晚,能够看到烈日换了脸色,变得暖阳起来,风儿也打着卷儿,肆无忌惮的在低空飞舞,卷起那些尘土扬起朦胧之感。
在言天赐和曹全有闪入了小道不久,城门口鬼鬼祟祟的冒出来六个人头,贼眉鼠眼的,全都易装打扮的好似江湖强盗劫匪一般。
腰间怀里抱着布条包裹的东西,领头的应该是经常干这种事的,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另外五个人。
“你们两个先跟上去,你们三个紧随其后,注意行动不要被人看到!我最后出场,给他们措手不及!”领头的精瘦男子,面色黝黑,有种风餐露宿的感觉,眉眼到下巴处竟然有一块刀疤,渗人的难看。
五人简单的用粗布蒙上脸,假装遮挡风沙,而后远远地跟了下去,目标直指言天赐和曹全有。
在五个人全都跟下去后,那个领头的回头看了几眼城内熙熙攘攘的街道,这才蒙上脸也跟了下去,可是腰间刀背却露了出来,还好行人不是很多,也没人注意这些人奇怪的装束。
下一秒,城门口闪现出押后的唐书生,遥遥看去,一收手里的折扇,提起青衫,跟了下去,满脸的兴奋之色......
小道林子里,稀稀松松的参天的树木,挂在两旁,和风吹过竟有一丝苏寒之意。
两道粗布麻衫的身影闯入了,瞄了四周急眼,似乎在寻找什么。
“人呢?”一人道。
“找找,应该在附近!”另一人道。
二人挪着步子扫看着四周,凭着他们的感觉,这里绝对有人,因为那种风中的气息不对。
......
“是不是在找这个啊?”
骤然一道圆润的嗓音在半空响起。
那二人连忙看去,半空参天的树干上,一道肥圆的身影,坐在那上面,手边就高枕无忧的放着一个箩筐,一手搭在上面,轻轻地拍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的二人。
“哼,胖子识相的把背篓扔下来,我可以放任你离去!”那个稍微矮一点的男子桀骜的说道,一把撕开腰间裹着布条的长条子,冷森的光在烈日余晖的反射下,照在曹全有的脸上。赫然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哎哟,我好怕~~”曹全有一愣,发挥出他的演技,在树干上害怕的身姿都哆嗦。
“怕就扔下来,别没了命!”另一人恶狠狠的道。
曹全有刚想说什么,摇头看去,小道口这时候又闯进来三个男子,全都手拿大砍刀。
“嘶,还真是下了血本!”曹全有小声嘀咕道。
曹全有算是看出来,他们是一伙的,而且极有可能受某个人的指示,因为从他们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同出一源,实力并不低!
五个神源中后期的源士作为家丁打手,这背后的人有气魄有财力啊!
树下三人匆匆赶来,与那二人汇合,见那胖小子已经被逼到了树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冷笑,看来这次并不会花费太多功夫,一会还能去喝喝花酒和熟知的几个小娘子玩一玩......
“胖小子,扔下来!”一人举着大砍刀指着曹全有喊道。
曹全有一摊手,憋着嘴道:“我也想扔给你,可是这背篓不听我的话啊!”说着,曹全有随手一抓背篓而后向着远处抛去。
下面的五人一看,全都冲过去,想要接住。
可是,霎时!
一道身影如同猎豹伺机等候猎物一般,从旁边的灌木丛中爆射而出,手里握着两把短匕首,瞬息间压在最后一人身上,手气刀落,那匕首直接贯穿了那人的胸膛,噗,一串血花飚射。那人瞪大的眼珠子看清了面前的那人,仰头栽倒!
一息间,解决一人!
前面四人这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的那人,全都怒目而视,三人挥着大砍刀冲向了立身的言天赐,另一人还是冲过去想要接住那背篓。
接住了,他很欣喜,可是扎头一看,空的!
“全部杀掉!”那人吼了一声,转身冲向砍杀言天赐。
曹全有这时候迅速的爬下树,钻入灌木丛。
言天赐手里紧紧握着那两把短匕首,每一把都磨得锃亮,每一把都刺穿过野兽的胸膛,这是他一年来丛林生存的法则,再凶猛的野兽,只要断了气,都是弱的可怜的!
他不是血腥杀伐之人,但是从那些野兽尸首上踏过,他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法则,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他见到过许许多多的野兽捕猎的场面,那就是最真实的世界。
这一年间,曹全有教给他的除了“御剑术”,更多的是杀人的手法,如何生存下去;当然所有的练习对象都是山林野兽,但是这并不是言天赐第一次杀人,确切的说这应该是第三次!
第二次应该是他半年前那一次,因为那一次他的优柔寡断,他的于心不忍,他的心慈手软,差点害的他和曹全有命丧黄泉,为了那次,他付出了半死的代价,同样的也换来他的对生存的理解。
对于第一次,言天赐不记得了,确切的说,脑海里时不时闪过一些画面,让他心悸。按照曹全有当时的说法, 那一次不是他的第一次,因为他准确的将匕首送入了敌人的心脏,一分一毫也不差,这不应该是所谓的第一次的杀人所能做到的......
......
手里匕首一转,言天赐猛蹬地面,踏碎了泥层,对上迎面挥着大砍刀而来的四人!
噗,呲唰,咔嚓——
一刀割断一人吼口,鲜血喷涌,那人拼命地捂着,手里砍刀一弯掉落,而后他也栽倒下去;言天赐再一脚踹开冲来的一人,那白晃晃的砍刀,划破了衣袖,带出一串血花。
言天赐顺手一反转,单手扣住侧身一人的脖子,另一只手里白匕首一捅红匕首而出,往后一推,又一人躺在了血泊里。
瞬息间,场间剩下两人举着大砍刀,挪着步子紧盯着面前那个满身血渍,眼神如同野兽般的少年,令他们忌惮恐慌。
言天赐一身的鲜血,手臂被砍出一道口子,流着血。
“咦啊!”一人大吼着,冲上去,手里砍刀横劈而去。
言天赐侧身一退,横手握着匕首刀背一挡侧后方偷袭砍来的大刀!
叮!
言天赐摆腿后踢,正中那人的侧腿肚子,而后反身一转,手里匕首猛地一扔。
噌噌!噗插!
正中眉心!鲜血顺着匕首刃流下来,噗通,那人应声倒地!
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人举着砍刀看着身边横七竖八仰躺的弟兄,全都死于面前这个少年的手上,那么的凶狠毒辣!
“就剩你了!”言天赐举着手里的匕首指着那人,滴着血,冷漠野兽般的眼神看去,映着脸上的血滴,如同血修罗一般。
“啊!”那人猛地一喝,挥着大砍刀冲过去,他明知道今天失策了,不敌面前的少年,但是命令在身,不得不从!哪怕是死在面前的这个少年手上也是好的!
“哼。”言天赐鼻子轻哼,手里匕首一转,侧身一躲,高高扬起那满是鲜血的手臂。
呼——匆!
一声落下,那匕首沾着血,残影般从眼前插入那人的手臂。
“啊!”惨叫声!
咔嚓!
言天赐手里用力一转,那被扎的手臂手里的砍刀铿铛而落。
嗵!言天赐一脚踹出去,那人倒飞而出,而后他猛地蹬地跟上,一把捏住那人的脖颈,面色平静的看着那人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
那人奋力的挣扎着,脸部涨红,一只手已经废了,另一只手拼命的抓挠那脖颈处的手臂!
而言天赐此刻如同疯了的血兽,眼睛里通红的,如同陷入了深邃的血海之中,眼眸里竟有火海闪过......
“住手!你敢杀了他!我让你和他们一起陪葬!”
一道猛声暴喝,震落了一树的树叶,萧瑟的落下来,一道疾驰而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