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陵。
这座全天下最为宏伟庞大的城池,外城商铺林立,车水马龙,纵横交错,大街小巷叫卖声,吆喝声,笑闹声,声声不绝,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内城豪宅府邸错落有致,进出俱是甲盔朝服,粉黛绫罗,扈从鬟斯,落棋饮茶间谈笑风生。
夏皇宫,现在应该称呼为周皇宫才对,宫内百米一队羽林卫往返巡逻,统一制式甲盔和戈锏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道刺目的寒光,五百米一座巡视高塔,搭载着加持过术法的玄铁弓弩显得有些黝黑阴森,曾有大能者暴起闯宫结果还未靠近宫殿,便被玄铁弩射成刺猬一般含恨而亡,这让世人更加清楚的了解到这周皇宫平静下面隐藏着的恐怖。
一万为天,地上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宫殿依洪荒伏羲圣皇流传下来的九宫八卦阵形排布耸立,汇聚镇压着整个中州龙气。
这是一座主宰中州百姓兴亡的建筑,也是中州以及全天下都敬畏恐惧的地方,凡人可能穷极一生也无法目睹甚至接近。
长乐宫,十四年前名为‘离宫’,因当今周天子陛下不喜‘离’这个字,可能是因为前朝离心离德,也可能是因为觉得改了名字就是自己的东西了吧,故改名为‘长乐’。
一名中年男子身着黑红相间弁服,头发很自然的盘了一个发髻,端坐在能够宁神养目的斑青桃木桌前低头批阅奏折,而桌旁已经堆了半人高的奏章说明中年男子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陛下,您已经批阅奏章三百五十本,并且一宿未睡,今天便到此吧,龙体要紧。”桌边研着墨的女子缓缓说道。
女子身着白色素衫,束发结簪显得很是平凡,就连脸上也不见任何粉黛的颜色,因为这位女子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喜欢她太过粉饰,不过素颜的女子依旧有着倾国倾城的容颜。
男子依旧低着头批阅奏章,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应答女子的意思,女子也没动容,似乎对这种场景下一个人的对白早已习以为常。
忽然中年男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中泛起一丝丝涟漪,冷峻如冰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情绪:“卫寒近日怎么不见身影?”
男子如剑一般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看到从来都处变不惊的男子皱了眉头,女子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做的什么事都瞒不过眼前的男人,随即道:“臣妾只是交代卫寒去办一些琐事,不敢劳烦陛下。”
“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男子说完后又低着头继续批阅奏章,仿佛刚都事都都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是,陛下。”
女子暗叹一声,偌大的长乐宫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这一日注定要挑动牵动着许多人的思绪。
朝陵内城一座除皇宫外最为宏伟的府邸,原前朝太保府。
澹台霄笔直的站在梳妆镜台前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自身的仪表着装,镜子中是一个身着锦绣华服大约十八九岁的英俊年轻男子,透过镜子可以看出少年虽未满双十,但眉宇已透露出异与同龄着的沉稳,沉稳中带着狂傲,那是从骨子里透的狂傲,是一种年轻王者的霸气。
澹台霄抽出腰间的锦罗手帕擦了擦头上的细汗,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后确定自己仪表着装没有任何问题后,便转身出门匆匆的走向庭院最深处的那间阁楼。
记忆中很小的时候自己曾经常去那间阁楼里给爷爷请安,可是已经有十四年了吧,自从自己入儒家四院之一的‘应天书院’修武之后便从未踏进那间阁楼一步。
听说好像是爷爷在十四年前受了重伤,便从此在阁楼里闭关养伤,虽然爷爷十四年来从未出过阁楼一步,但是作为澹台家的嫡长孙澹台霄还是知道父亲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捉一些修武有成的武者偷偷的送进阁楼里。
澹台霄小时候有一次好奇心作祟便偷偷躲在阁楼附近,直到半夜的时候有几个仆从抬了几个袋子从阁楼里出来,澹台霄便偷偷跟上前去查看,这一看直把澹台霄吓的四五天没吃下去饭,因为他看到仆从从袋子里掏出的分明是一具具没有丝毫血肉,人皮附在骨骼上的干尸,在后院偏僻的地方焚烧成灰。
澹台霄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但从此以后庭院深处的那座阁楼便成了自己敬而远之的禁地。
想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却对那个十四年来都未见到的爷爷也充满了恐惧,那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扎根在自己心里的恐惧,哪怕是如今自己如年轻一代王者一般也挥之不去。
十几年没有见到的爷爷在今日召见自己,此时的澹台霄再也不具往日的沉稳,额头上的细汗止不住的流,锦罗手帕都快可以拧出水来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阁楼,澹台霄摆了摆头,挺了挺身体,呼了一口气,抬起自己有些颤巍的腿走了进去。
“孙儿给爷爷请安,愿爷爷身体安康。”澹台霄一进门便倒头跪拜,不敢抬头去看中堂下盘腿而坐的老者。
澹台雄微微睁开了眼,眼中一抹血色一闪而逝,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澹台霄,澹台雄显得有些欣慰:“好,呵呵,霄儿快站起来给爷爷好好看看。”
澹台霄站起了身,抬起头看着眼前依旧如记忆中一般,粗狂豪迈的脸庞,炯如铜铃的大眼,一副冲天眉连接着束之高髻的白发,笑起来还是印象中的慈祥,澹台霄的心里微微稳了稳。
“哈哈,不错,不错,有老夫年轻时的模样。”澹台雄笑起来声如洪钟一般浑厚,一点都看不出是受了重伤未愈的样子。
澹台霄恭敬道:“爷爷过誉了,孙儿怎敢与爷爷并论,没有爷爷就没有澹台家如今的辉煌,孙儿一直对爷爷敬仰万分,不知爷爷身体康复的如何?”
澹台雄似乎对自己孙子的恭维很是受用,笑道:“爷爷的伤早就痊愈了,只是这么多年一直在闭关修炼我澹台家绝世秘术,待功成之日,这间天地便鲜有敌手了。”
听到澹台雄所说的秘术,澹台霄心里一突,随即道:“愿爷爷早日修得神功,无敌天下,不知爷爷今日唤孙儿来此可有吩咐。”
澹台雄沉声道:“听闻下面人说,霄儿有天人之资,未满双十便破入修武先天之境,爷爷甚感欣慰。”
顿了顿又道:“如今东方白不念我澹台家十四年前瞻前马后之力,虽修建这朝陵首府明示,但却废三公,集权制,你父亲虽居丞相之位但权利却被一天天架空,而你姑姑在朝中也是艰辛度日,若不是你那表弟还算争气,只怕我澹台家上古传承将会付之一炬,那我澹台雄就算死了又有何脸面面对澹台家的列祖列宗啊!”
澹台雄说的声色俱下,听得澹台霄也是暗自悲愤,便道:“爷爷若能用到孙儿直说便是,孙儿愿为澹台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不愧是我澹台家的子孙!”澹台雄一声沉喝。
“经十四年前覆夏一役,如今天下中州诸侯不朝,东土诸国不拜,北疆巫族战火不断,南荒王夏问欲反周复夏,西域佛教正向东行教,天下将大乱。今日天显异像,圣剑出世,圣剑择明主治天下,胸怀,武力,功绩缺一不可,便如上古夏家
禹圣皇便是少年冠王,丰功伟绩,硬生生从轩辕家手中夺得圣剑垂青从而建立大夏皇朝,天下共拜,朝倾天下几千载。如今夏家失势,周朝不稳,圣剑蒙尘,我澹台家祖传上古圣贤,霄儿也如人中之龙,若能夺得圣剑青睐,当天下共尊。”
澹台霄听澹台雄一番所言大为感触,当下拜别澹台雄后便借助其父亲姑姑在朝中的权势入军为将,直奔东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