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水相扬手给了水倾云一巴掌,怒道,“孽子胡言乱语什么?还嫌月儿惹的祸不够大吗?”
见水倾云满脸气恼,水相长叹一声,“云儿,皇上的打算的确在为父的预料之中,但为父再怎么神机妙算,也算不到生养十六年的女儿,听了别人几句话,就去下毒谋害皇上,皇上若真要怪罪,我水家一百多条人命都不够斩!你以为为父推你出去,是为了保月儿吗?不!是为了保住整个水家!”
秦悦一惊,之前宫里的太监说她下毒,难道她意图谋害的人就是皇帝吗?她以为顶多谋害个妃子什么的,这水倾月也太大胆了!
“父亲是当朝宰相,两朝元老,又辅佐皇上登基,劳苦功高,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不会……”
“伴君如伴虎,两朝元老算什么?先帝当年的梁国公,乃三朝元老,辅佐先帝多年,不也落得个被削位夺爵,男子流放三千里,女子没入官妓的下场,只因生了个意图谋害先皇后的孽女!月儿若再不收敛,水家就是下一个梁国公府!”
“此事与小妹无关,都是那人挑唆的,再说,皇上的饮食不仅有专人负责,还有太监试毒,月儿端的汤羹,别说送不到皇上跟前,就算送到皇上跟前也入不了皇上的口,皇上根本就是故意设下陷阱让月儿往下跳,想抓水家的把柄……”
“住口!皇上重用你,是看重水家,你不得口出怨言,至于月儿,你再骄纵她,为父立即把她送回乡下严加看管,省得哪天水家毁在这个不孝女手里!”
水相厉声道,看了愤愤不平的儿子一眼,语气依旧严厉,“皇上是仁君,只罚月儿禁足一个月,你看紧她!”
水倾云默了默,低低应道,“是,父亲。”
“回去歇着吧,你身上的伤不轻。”
“是。”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围恢复静寂无声。
这一夜,相府有不少人一夜难眠,尤其是秦悦,睁着茫然的眼,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眼皮才沉沉阖上。
一闭眼一睁眼,一天过去了,一闭眼,不再睁眼,一辈子过去了。
睁眼闭眼三十次后,从春天到夏天,秦悦的伤终于养好,禁足也到期了。
水夫人怕她被关在家里一个月,闷坏了,一解禁,就带她去城外的常山寺上香,水倾云保驾护航。
这一个月里,水夫人和水倾云对她万般疼爱,秦悦渐渐接受这个身份。
“小姐,戴这支凤凰钗吗?”
倾月看着珍珠手上那支华丽无比,闪得人眼花的赤金凤凰钗,摇了摇头,从妆奁中拿出一支蝶恋花步摇,插在髻上,长长的流苏垂下。
发髻如云,头微微一动,那发上的蝴蝶便似要飞走,微风吹拂,房中的芙蓉帐随风轻舞,秦悦不由得想起一句诗。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当倾月袅娜多姿的出现在相府门口时,骑马等候的水倾云看得眼都直了,就连水夫人也愣了愣,随即笑道,“娘亲的月儿,果然是这燕京最美的姑娘。”
过了好一会,水倾云才失神道,“小妹变得不一样了。”
倾月嫣然一笑,“有什么不一样了?”
“说不出来,总之,就是不一样了。”
小妹一向偏爱华丽的妆扮,每次出门都浓妆艳抹,满头珠翠,艳俗得很,今日的小妹,如一阵清风,清丽雅致,又自有一番动人风情,看得他移不开目光。
看着水倾云呆萌的样子,可爱得很,倾月突然一本正经道,“大哥,快把你的眼珠子兜好。”
“什么?”
“再不兜好就要掉出来了。”
大家哄然大笑,水倾云无奈的揉揉她的头,“小妹真淘气。”
他宠溺的语气让倾月心里软软的,她望着长身玉立的水倾云,宽肩窄腰,翘臀长腿,英俊的脸光芒耀眼,暗暗吞了吞口水,男色啊男色,真是个让人犯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