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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告别 第一章 往昔如梦

夜色迷离,在盛夏的晚上,整个城市灯火璀璨,白日里忙碌的人们,此时正在这不夜城中喧嚣享受。纸醉金迷的城市,被镀上了一层霓虹的光芒。

情殇酒吧。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

浮现你被软禁的红

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

在无动于衷……”

佟言此时正站在这座市中最出名的酒吧的台上,吟唱着陈奕迅的这首《红玫瑰》,淡淡的烟熏妆,浓黑却饱满的长卷发,粉红色的双唇,此时的她,犹如降临人间的精灵,轻灵却更带魅惑。歌声中,她双眼微闭,痛苦的往事再一次将她淹没……

“爸爸,你看!我在学校歌唱比赛上拿了一等奖!”穿着小洋装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手里拿着金质徽章,朝一栋别墅的大门奔去。

佟言从小时候唱歌就很好,是学校里公认的漂亮小歌星,拿过不少少年组的奖项。同学们很羡慕她轻灵可爱的外表和动听的歌声,甚至有一些男孩子把她奉为心目中的未来的新娘。

但是,当她捧着那个金质奖章奔进客厅时,入目的是让她惊骇莫名却又无法理解的景象。原本华丽又温馨的客厅此刻已经面目全非,立式的水晶灯碎了一地,酒吧台的周围已然被碎玻璃片围绕,红酒全部倾洒在地上,形成了殷红色的深潭。佟言被这一室狼藉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怔愣一分钟后,她突然发现了房间角落里跪在地上的母亲。

佟言跑到母亲面前,摇晃着一动不动的她,但是她丝毫没有反应。撩起母亲垂在额前乱蓬蓬的头发,佟言的眼前却是一张泪痕未干的苍白的面容。这还是自己曾经清丽依旧的母亲吗?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我们家这是怎么回事?爸爸呢?为什么不见爸爸来帮你收拾屋子?妈妈……”十二岁的佟言吓坏了,摇晃着仍旧处于呆滞状态的母亲。

然而母亲突然大声笑起来,笑得肝肠寸断:“这就是我爱了二十年的男人啊!我太傻了,以为凭我的努力可以挽回这段感情,却不想这个负心汉我却看走了眼!”

当母亲看到一脸无助的小佟言,心下不忍,柔声对她说,“小言,你爸爸出国了,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看我们,这个别墅已经不能住人了,我们得找自己的新家了。别怕,妈妈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小佟言并不是那么天真的相信母亲的“谎言”,聪慧如她,怎会不知道爸爸和几天前带回家的那个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本幻想一家人还会像从前一样幸福,但是幻想毕竟是幻想,永远也争不过残酷的现实。爸爸竟是如此一个抛弃弃女的人么?母亲爱了他一辈子,不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难道这个男人竟如此无情的离开吗?为了不让母亲太过伤心,小佟言把她的心知肚明压在了心底……

八年来,佟言和母亲住在一间窄小简陋的公寓里。自从离开家,佟言发现,母亲顷刻间老了,禁不住时光的摧残,现在已是满头花白。更让佟言伤心的是,一年前,母亲由于心病,在四处打工供完自己的高中学业后,终于不堪负重,倒在病床上。

佟言那时暗暗发下重誓,决不让母亲再受一点苦,那时的她早已不是象牙塔中天真的小女生,过往的经历让她变得十分淡漠,仿佛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看穿她的心。于是十九岁的她,找到了情殇酒吧的老板妍姐。

妍姐见佟言外表冷艳,歌声忧郁却又直达人心,虽感叹她的伤感经历,却是想要给她一个自生自立的机会,毕竟自己也是一步步艰难的跋涉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于是一年下来,佟言冷艳的外表,空灵却忧郁的歌声让她逐渐成为情殇酒吧的一个亮点。

……

“是否幸福轻的太沉重

我的虚荣不痒不痛

玫瑰的红空洞了的瞳孔

终于掏空 终于有始无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 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 容易受伤的梦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

又落空……”

佟言唱完这首《红玫瑰》,眼里已是水汽氤氲,台下此时正不出意外的响起客人们赞美式的掌声,其中不乏一阵阵的口哨声。佟言微笑着点头致意,冷艳的外表也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