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下了场小雨,淅淅沥沥,从山头一直到山脚,绵绵而泣,像极了我此刻柔软的心情。不知何时我是这般贪恋宁静,褪去浮华,将心灵放逐,侧耳聆听山水间川流不息的声音。
起身,侧目瞭望窗外,郁郁葱葱,峰峦密布的深山里,鸟鸣声正不绝于耳,宽大肥厚的叶子上,零零散散的坠落点点细雨。若不是想到,我此刻正被囚禁,或许我能抛弃苍茫如野的灵魂,带着每一分的想念,不喜不悲,将心灵驰骋的流浪!
“姑娘这么早就起了?”一位少数民族打扮的老妇,说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敲门而入。老妇是夏景轩从山脚下花钱请来的阿姆,专门照顾我的吃喝拉撒睡。
算算,我已经在这深山老林里,待了快一个月。我力所能级的视野里,就是窗外的那片阴郁,以及吊脚楼下的一池花圃。在这里除了老妇还有一个专门看管我的中年男子,叫啊塞布达。
夏景轩是聪明的,他告诉年迈的阿姆,说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有精神病,时常会发狂,必须囚禁锁起来,不然很容易发疯入魔进入癫疯,丧心病狂的伤人。啊塞布达,则是夏景轩潜心安排在这看管我的,他很害怕我逃跑。半个月前,我尝试逃跑过一次,在林子里走了一天一夜,也没走出这里的方圆十里地,还差点被野猪拱死。夏景轩动员了手下十几个人,在找到我的时候,嗜血成魔的一枪将野猪打死,并在我耳边邪魅的小声叮咛,他说,如果我再胆敢趁其不备的逃跑,就杀了阿姆。那条被宰了的野猪,因这边生存条件有限,只能用盐巴腌制泡在花圃边上的一口大缸里。
我看向阿姆端来的早餐,还有一份令我作呕的蒸肉,夏景轩特意交代阿姆,野猪肉对我的病有很好的疗效,必须餐餐供给十足。夏景轩是近乎有一种颠覆状态的自我变态,他用锋利的刀分割野猪皮的时候,眼神凌厉的对我说:“你这么想跑,不教训你怎么行,这头猪就当是给你加餐了,你什么时候将它吃完了,什么时候再想着逃吧,我看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我当时鼓着圆溜溜的眼睛,直视他的狂怒,却没有想到夏景轩并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他果然说到做到,顿顿嘱咐阿姆餐餐必须供上这个野味。
这里高低起伏的山脉形成了立体性的气候,山脚的人酷热难当时山顶的人可能要围在火塘边才可以抵御寒冷,相对来说高海拔地区的自然条件比较差,人们的生活要更困难。有肉吃对于当地而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所以阿姆也乐此不疲的听从夏景轩的吩咐,一餐也未断过肉。
也不知道夏景轩如何找的这么一处静地,气候宜人,温润如春,却不似别处昼夜温差那么大。
我将米粥吃尽,挑了几根野菜,却不曾碰半片肉。阿姆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见肉未少分毫,无耐的说:“姑娘,你不吃肉,先生会怪我的。”
“阿姆,我吃不下。不然,你将它吃了,反正他又不在,难得过来一趟。”我脑袋突然灵光,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就送到阿姆面前。
阿姆连连摆手,小声的说:“被发现就惨了。”
“阿姆,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啊塞布达更不会知道,他每天只守在门外附近,活动范围不在这里。放心吧!”我一边安慰阿姆一边将肉举到阿姆嘴里。阿姆眯着眼睛咀嚼了起来,样子满足而可爱。这一带,交通闭塞,生活贫困,每顿能吃上肉,对于阿姆来说至少是一种奢侈。
房间里的陈设简单而又简陋,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什么也没有!我身上能穿的衣服,也是阿姆从山下带来的,虽然不合身,却也宽松舒适。我出不了房门,又不想耗费光阴,白天就兜兜转转的在房间里练习扎马踢腿的动作,至少也要让自己稍微变强再变强一点。
夜幕降临的时候,夏景轩风尘仆仆的回了来。他每次都是兴高采烈地匆匆而来,又怒气冲冲的被我气走。我发现我很容易的就能激起他的愤怒和咆哮。也可能是他从事的见不得天的勾当,每次都是抹黑着来,再抹黑的走。
夏景轩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练习高抬腿,浑身汗透。
我撇一眼那个欣长的身影,停下练习,舀起一瓢水,咕咚的喝了起来,喝的有些急,水吱吱的沿着下巴流进领口,胸前湿了一大片。
“看见我,也不过来打声招呼?”男人疑惑的表示不悦。
我自顾自的整理凌乱的头发,并没有想要搭理来人。
“你真是叫我给宠坏了。”夏景轩带着余怒,快步向我靠过来。
我身子靠向窗口,清风拂面,顿时舒爽了很多。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说:“你是回来确认我死没死的吗?如果是,那太叫你失望了。”
男人放下手中的袋子,微弱的灯光映衬着男人五官阴柔绝美,只见他展开双臂向我靠近。危险的气息四处蔓延。
我小心的从他身边躲开,不假思索的说:“你怎么还没死?警察还没有抓到你?”
灯光下,夏景轩目光闪烁,满脸的不悦:“这么巴望着我死,可是我的命又贱又长,哪能这么轻易就没了!倒是你,这些时间由着你的性子,好像长胖了不少。”
我推开他伸过来的双手,安静的说:“我想长结实了,逃离这里。”
夏景轩再次咆哮,展开双臂,将我牢牢的困在怀里,任我如何的撕咬,也没有要松动的意思,他使劲的按着我的头颅,一字一顿的说:“逃?往哪逃?你这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人,跑到哪里?我告诉你,出了这个屋子,你到外面,想找个说普通话的人,都难!我警告你,最好给我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我将你带入万劫不复。”
脸颊微微传来夏景轩胡渣带来的刺痒,我脚下用力,一脚踹在他的脚背上,他吃痛的抱脚跳开,皱着眉头说:“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大的力气。”
“以后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从这跳下去。”我指着身后的窗户,大声的说着。
“你跳吧,你要是摔不死正好留在这陪伴终生,残了,我养你。你要是摔死了,我让这里的所有的人陪葬,我说的是所有的人,听明白吗?”
“你这个恶魔,见不得光的恶魔。你穷尽一生,除了我的身体,你什么也得不到。”
“那你可以试一试,我现在就要扒光你的衣服,除非你求我。”
“你真是痴人说梦,你连个像样的自由都不给我,你觉得你还能给我带来什么?”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是,我是不会杀你,我可以慢慢折磨你,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夏景轩,目光赤红,声音大的如钟鼓。
我肆意的狂笑了起来,带着一抹不屑与鄙视,不可抑制的开始大叫:“你就是个贼,你只能生活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你是天底下最黑暗最见不得光的蝼蚁,你觉得凭借你这蝼蚁一般的光芒能照亮我的整个人生嘛,你真是幼稚!”
“你给我闭嘴,我叫你闭嘴。”!
“我偏不,你这个像毒瘤一样的男人,亏了一身好的皮囊,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流浪至此,繁华大都的生活,你敢明目张胆的去潇洒嘛。呵呵……”
夏景轩像是发了狂的野兽,将我的衣襟撕扯了下来,我捂着胸口,退缩在墙角,开始瑟瑟的害怕。是的,我开始害怕!我无惧生死,可是我惧怕万劫不复!!
粗暴的气息,从耳边肆意传来,夏景轩啃噬着我的耳朵,鼻尖,脸颊,最后停留在嘴巴。夏景轩的吻霸道,缠绵。
我紧闭着牙关,开始绝望。行川,你在哪里,纵使时光拆散了我们,把你隔在天涯,把我抛在海角,至少我们都活在一个时空里,无论什么时候,我心里都会念着你,哪怕不负此生!可是,我很快就不是你的苏苏了,你还能接受一个那样痴缠的我嘛……
“你哭了?”夏景轩,猩红的眸子里闪耀着欲火。
我摸摸眼睛,泪已经沾湿了满面,原来我不是不会哭,只是还未痛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