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昏天黑地的一连背了四日,总算记下了三分之二,却已是眼圈青黑,唇角燎泡。这日,她刚偷闲打了个盹,青戈便送来一封书信。她疑惑的接过拆开,竟是柳管事送来的。
看完信,她面色大变,匆匆收拾了翻,便要出府。
“去哪?书背完了?”她刚踏出房间,不远处便传来冷冷的声音。
她侧过脑袋,果然看见百里米闲适的坐在廊下的躺椅上,而其来之前,那躺椅还是她的。她摸了摸鼻子,“百里师傅,我有事需出府一趟,很快回来。”
百里米带着明显的不满看了她一眼,“一个时辰后若未回来,加罚两倍。”
展玉一阵心塞,“还有惩罚吗?”
“自然。”百里米挥挥手,懒得再看她,“去吧!”
展玉捧心,欲哭无泪的拔腿而去。沈天殊并未禁止她出入郡王府,她也未想着带上青戈,直接从后门出了府。
“姑娘,上车吧!”刚踏出后门,便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外,驾车的还是上次接她进府的车夫。
展玉愣了下,但一想到香簪馆的距离,也就没耽搁,直接上了车。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香簪馆。一下马车,她抬头望见大门紧闭的香簪馆,便是一呆。
“小玉。”一旁的角门里,柳管事面色疲惫的走了出来。
“柳管事,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要关了香簪馆?”展玉慌忙上前,抓住柳管事的衣袖追问。
“唉!”柳管事叹了口气,“进去说吧!”
两人进了香簪馆,馆内一扫往日的门庭若市,如今连个小厮也未见。
“萧夫人去世了。”柳管事突然说道。
展玉一惊,“什么?怎么可能?前些时候我还见到萧夫人,她明明十分精神。”
“五天前当家的从南边回来,一病不起,隔天萧夫人便也病倒了。昨晚当家的和夫人便双双病逝了。”柳管事说着眼眶一红,面露悲意。
展玉顿时也红了眼眶,虽说她进香簪馆的动机不纯,但当初萧夫人因怜惜她编造的身世而将她带回香簪馆,给她衣食住处,那份恩情并不是假的。如今她不过才离天几天,竟已天人永隔。
“当家的临终前,嘱咐我变卖香簪馆,厚资遣散馆内的人,剩余的钱财捐给西南受灾百姓。”柳管事热泪盈眶,“当家的和夫人没有子嗣,亲人早年也皆已亡故,他们仁善了一世,如今却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展玉亦是泪流满面,“柳管事,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柳管事拍拍她的肩,“不必的。今日叫你回来,也只是想将遣银给你,还有些夫人遗留的一些首饰,也一并给你。”见展玉想婉拒,他又道,“不止给了你,这也是夫人的意思,留着是个念想也好。”
展玉闻言才未说话,问道:“灵堂在哪,我想给当家的和夫人上柱香。”
“灵堂设在城外的宅子里。路途远,你如今又住在郡王府里,多有不便,就在这磕个头罢了!”柳管事抹了抹眼角。
展玉心中沉沉,却也依言朝着城外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柳管事将一只紫檀木妆盒递给她,“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