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起身看到一个着金丝镶边黑袍,袍上绣着盘旋蟒蛇,脚蹬厚底素花缎面长靴,腰间系双鱼翠玉环,头戴金玉冠带的男子朝自己走来。若水进宫虽然没有多长时间,但是她也常听姑姑说天子着龙袍,太子着蟒袍。难道眼前的这个男子是,是太子?想到这儿,她赶紧跪下叩首:“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奴婢是奉姑姑之命打扫御花园,方才见这里的花开的甚好,所以才来折花的,请太子殿下恕罪。”御花园里的花宫女是不可以随便乱摘的。若水吓的瑟瑟发抖。
太子赶紧上前扶起若水:“谁跟你道我是太子的?”
若水起身疑惑的望着他:“你不是太子?那你为什么穿蟒袍?”
太子低头看了看一笑:“哈,其实我是太子的随从,嗯,噢叫丹栀。说罢挠了挠头继续编着:“蟒袍?嗯。那是因为我很早就喜欢太子的这件衣裳了,今天太子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嘛,所以我才偷偷穿的。”
若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可是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幸好你遇到的是我,倘若被小人瞧见,流言蜚语,你的小命恐怕就不保了。快去换下吧!”
丹栀自信的说:“不会的,太子十分信任我。不会因他人的胡言乱语指责我的。”
若水摇着头嗔怪:“不是的,人言可畏。你还是快去换了吧!”
丹栀无奈只得点头答应:“好吧,我去便是了,姑娘莫生气,对了,敢问姑娘芳名?”
“若水。”
“若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真真人如其名。”丹栀晃着脑袋。
“原来我的名字可以这样解,真好听。”若水兴奋的答道。默默记下了这句话。她想告诉荆公子自己的名字,就用这句。
太子丹一直微笑的看着若水,世间竟有这样的奇女子,如雪花般绚烂,又如秋叶般静美。
若水记下那句好听的话后抬头发现丹栀在盯着她,她羞红了脸:“你还不快走吗?”
丹栀收回目光:“嗯,嗯,,好的,我这便离开。”正欲转身走,便被若水喊住:“那个,等一下,你这样走未免也太显眼了,不如这样好了,那边有些泥巴,你往衣服上抹一点,就不会太明显了。等一会回去再洗干净就好了”
丹栀惊讶道:“泥巴?这,这不好吧。”
若水皱眉:“保命要紧呀!你先弄吧!我得回去了。”说完便走了。
只留丹栀一人在御花园中愣神。伊人已去。
话说田光回到府里,不禁想到故人临终写给自己的信: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自己何尝不是高山仰止好友呢?他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心里想到:荆兄只有荆轲一子,我一定视为己出。现下轲儿无官无职,空有才华,一身好武功却无处施展。太子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广招有才之士,何不将轲儿推荐给太子。打定主意后,便去找荆轲。
荆轲此时正在树下吹箫思父。一曲罢,襟然泪下。田光听罢未免有些神伤。他走过去对荆轲道:“轲儿莫悲,从此之后我会替荆兄照顾好你。一定将你视为己出。”
荆轲拱拳道:“多谢叔父。”
田光继续道:“轲儿,叔父知道你精通武艺,又有一手吹箫的本事。所以叔父想把你推荐给太子报效国家可好?”
荆轲苦笑:“叔父,恕孩儿直言,孩儿无意于官宦权利。只想纵情于山水。”
田光顿了顿道:“想必轲儿还在为水伊的事耿耿于怀。轲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燕国内忧外患,秦王虎视眈眈,轲儿何不放下儿女情长,一展宏图,为荆兄争光?”
荆轲皱眉:“叔叔,,不是因为水伊,”
田光:“轲儿天下之大,一定有一个值得你守候的女子,但一定不是水伊。如今水伊以为人妇。”
“不,叔叔,你怎么知道水伊已为人妇,她不会这样的。”荆轲激动的说。
田光不忍直言:“哦,我猜的。轲儿我已经告知太子这件事了,难道轲儿是想让叔父食言吗?”
荆轲黯然神伤无奈点头:“我答应叔父便是了。”说完转身走入房内。
田光望着荆轲的背影小声说道:“轲儿对不起了,其实我没跟太子提这件事,叔叔是为你好,只得逼你了。荆兄只有轲儿你一子,他平生所愿,希望你功成名就,圆平生之志,老夫身为荆兄唯一至交,唯有出此下策了。况且水伊已为人妇。你等下去是不会有所改变的,只是徒增伤感。不如出去也可以散散心,天涯何处无芳草。到时候,老夫为轲儿物色名门之女,子孙满堂。呵呵,荆兄也就含笑九泉了。老夫也有脸去见地下的至交好友荆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