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想必就是船长忠实的副官赫德拉姆•约阿其姆•柏格斯统先生了,早年就在北海与地中海听说过您打击西班牙人的勇名,今日见面更胜闻名。”卡特琳娜用一种很欣赏的眼光看着这个满头银发身材挺拔的男人,微笑着继续说道,“您的想法跟在下的副官桑多一摸一样呢,可以说英雄所见略同啊”
“哦?”赫德拉姆嘴角高高翘起,说不出的桀骜,他眼睛中射出一道锐利如刀如枪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这个平日脸上总是挂着坚冰,不苟言笑的男人,在这个时候流露出了一股浓烈的战意。
就在赫德拉姆目光锐利的盯着桑多的时候,这个中年男人也发现了这道看着他的如电目光,他也向赫德拉姆看来。
赫德拉姆仔细看去,却见这个男人深目鹰鼻,胡子满脸,虽然长相一般,但是目光阴鸩,锐利之极!,赫德拉姆被桑多的目光一扫,他竟然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个男人,那里见过!!
桑多眼睛扫了一眼对面面色冰冻的赫德拉姆,另一只手轻轻握住自己身前的茶杯,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充满了火花。
“自从六年前地中海一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阁下了,当时您率领的英国皇家舰队已经纵横北海,名扬全世界了啊……连西班牙的无敌舰队都被您赶出了北海,听起来就好象奇迹一般。”啜着香气四溢的红茶,桑多微笑着道,“但不知阁下是否还记得区区在下这个西班牙的手下败将啊”
“恕在下眼浊……败在我手中的西班牙人实在太多了,而且三年前在下因为某些原因,对于这些东西没有太多精力去关心了。”赫德拉姆却没有去动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红茶,只是用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不停地轻抚白瓷茶杯的把手。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重重一撞,顿时像爆出了火花,周围空气的温度似乎都上涨了许多!
卡特琳娜抓着洛洛倷的手,张了张嘴,眼神焦急的看着他,船室里的海员们纷纷感觉到这股压抑的气氛,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红茶白瓷杯,一个个看一眼赫德拉姆,又看一眼桑多。
海上海鸟鸣叫声和甲板上水手们的吵闹一声接一声的传来,可船室内的人们却寂静无声。
空气凝重得似乎冒出一点点火花便会产生剧烈的爆炸!
和心胸度量无关,和尊严勇气无关,这只是两头雄性野兽为了争夺同一块地盘分开高下而展开的角斗。
就算两头狮子是亲兄弟,也无法阻止这种血腥角斗的展开。
因为,同一块领地上面,容不下两头雄狮!
这是一种最原始的角力,这是一场最原始的战争!
“阁下如此高才,英国海军居然将你放走,不的不说这是英国巨大的损失。”桑多放下茶杯,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不过按照刚才一战看来,三年来的空白让阁下有些力不从心啊,可惜可惜”
“阁下看来最近几年也没有什么长进,如果不是瞭望员是个近视,恐怕阁下现在就要看着我们的屁股吃灰了。……如果下次遇见,定当反送阁下一个大礼。”赫德拉姆暗中皱了一下眉头——不愧是桑多,真不是省油的灯!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北欧战神赫德拉姆•约阿其姆•柏格斯统也会为自己的失败而掩饰?”桑多重新踱回了桌边,轻抚着椅背边缘那繁复的花纹。
“是的,纵使我有一千个理由也不能解释我的失败,但并不能说明我就是败在阁下一人之手。”赫德拉姆的目光投向船室那明亮的玻璃窗,此时雨已经停了,窗外的海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宁静。
桑多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位银发的北欧战神。
“我宁愿生命终结在海里,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侮辱我的尊严。”赫德拉姆的右手紧紧的握住茶杯,波罗的海般的眼目中冒出熊熊火光,刚才一战的戏耍让这位北欧战神耿耿于怀。
室内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洛洛倷跟卡特琳娜对望一眼,眼中尽是无奈,千算万算居然没有算到,这两位副官都是吃不的亏的主。
洛洛倷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这个事调节不好,对于以后自己的发展极为不利,这是洛洛倷不允许也不想看到的事情。
卡特琳娜也不想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劝说道“两位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桑多叔叔,您平时不是最大气的嘛,就别计较了”
洛洛倷也扯了扯赫德拉姆的衣角,示意他稍微退让一步
“不行”
“绝不可能”
两人异口同声,在这件事上倒是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桑多对于六年前自己败在赫德拉姆的手中很不服气,今天好不容易相遇打了个翻身仗,对面那个银发小子居然不承认,这让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而赫德拉姆觉得今天居然遭到以前的手下败将如此戏耍,更是让他这个原本的海军上校北欧战神此刻怒火中烧。
想到这里两人更是觉得如果这件事不分个清楚,觉不罢休。
“那你们想怎么样”洛洛倷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感觉这件事居然比西班牙围剿他还来的可怕,不是没有想过用船长的身份来镇压这件事情,但是赫德拉姆是什么样的人才,如果他一气之下撒手而去,那自己找哭的地都没有。
卡特琳娜那边也同样如此。
“在比一次”两人又一次同时开口,再次想到一块去了。
“在比一次?”洛洛倷笑的有些发苦,这让他觉得赫德拉姆跟桑多此时就像两个小孩,为了争抢一个玩具,要大大出手了,他这个做大人的,居然打不的骂不的,甚至还要给两个小孩分派武器,同时还要加油助威,这叫什么事嘛
卡特琳娜看着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又急又躁,飞快的扑到站在一旁静静苦思的洛洛倷跟前:“洛洛倷,你难道想看着他们斗个你死我活么?快点想想办法吧?”
洛洛倷有些无奈的看着对立而望的赫德拉姆和桑多,他笑的有些发苦,不答反问:“卡特琳娜,记得我小时候给你讲过的一种动物么?”
卡特琳娜讶道:“洛洛倷,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我刚刚的话,你没听见么?”
洛洛倷继续说着:“海里面有一种极为凶猛的动物,叫做鳌鲨。鳌鲨的数量极少,常年在海上航行的海员有的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看见一次。但,就是这种数目极少的鳌鲨,却是海中的霸王!它每隔十年才生产一次,每胎最多只生下五条鳌鲨。在它生产的五条鳌鲨之中,母亲会将它们照料养育到三个月独立。再之后,这些鳌鲨便会被它们的父亲驱赶着互相残杀,如果有哪条鳌鲨不愿意互相残杀,企图逃走,那它们就会被父亲追上,毫不留情的咬死!”
“那些展开惨烈残杀的鳌鲨,最后只有一条可以活下来,而这条活下来的鳌鲨才被他们的父母允许出去自由的寻找并称霸属于它自己的海域!”
卡特琳娜听得呆了,吃吃的说道:“洛洛倷,你的意思是?”
洛洛倷过头来,点点头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劝说他们啊,实在是没有办法。”
二虎相争,必有一死!。
卡特琳娜焦急的望着两人道:“可是洛洛倷,这两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啊!无论谁输谁赢,都不是好事啊!”
洛洛倷拍了拍卡特里娜的手背,让她先镇静下来,然后转过头,神情复杂的望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