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蔓儿往灶里添柴的动作不变,问道:“香玉,这能行吗?不是说要陈艾才能好吗?”
香玉笑道:“是啊,只要不是今年收的不都是陈艾吗?咱们先把陈艾捣成绒,我们先做艾条,这样用起来更方便。”
“怎么做?”
“很好做的,就像卷烟。”
可是洛蔓儿又道:“卷烟是什么?”
香玉皱眉,汗了一把,是啊,这个时代哪有卷烟呢,不过,烟草这东西倒是有,要不要也顺势做一下卷烟?
这个想法一出,香玉便将其甩出脑外,烟草可不是好东西,若是卷烟做得漂亮了,那岂不是让吸烟的危害早了数百年?不成不成!
“好做,一会咱们就试试。不过,这个需要纸,要不明天咱们去镇上买点宣纸吧,蔓儿也好学识字。”香玉道。
“真的?我也可以识字?”洛蔓儿可开心了,“要是我会识字的话谁还敢说我们家是绝户!”
“呵呵!是啊。”香玉不知说什么好,这丫头一心一意地为家里着想呢,所以洛婶子的病一定得治好。
小姐倆有说有笑地在东屋里忙活,待天蒙蒙黑时便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今天的米粥,香玉用的是买来的精米,里面加了空间出产的红枣,那味道简直不用说。一大盘蒜苗炒肉还有一尖盘红烧肉,还有韭菜炒鸡蛋,素炒人青,炒青菜,还有个葱花鸡蛋汤,热乎乎的馒头放在草垫子上。
这桌子饭菜简直是色香味俱全,可香玉还觉得少些什么。对了,是辣椒,辣也是很重要的一味,就不知道这里的人吃不吃得惯,等空间里的辣椒长好后做一顿给他们吃。
“都看着干啥,快吃呀。”香玉笑道。
洛婶子吴氏跟洛东海互看一眼,同时又看向香玉,均有些不好意思。
“香玉啊,你住在这里又不费啥,干吗买这些东西,破费呀。”吴氏皱眉道,继而数落起洛蔓儿来,“你这妮子也不懂事,香玉赚点银钱容易吗?这一顿恐怕都祸害了。”
洛东海也附和道:“是啊,香玉,你一个孤女生活不易。在你洛叔家千万别客家,就当自个儿家。”
香玉道:“可别怪蔓儿,都是我要着做的。我们大家都得补补身子了,你看我,胳膊瘦得像细竹竿。没事儿,银钱咱们吃了再赚,我跟蔓儿说好了,从明儿开始就开始做艾绒,婶子你也要坚持用,等你好了,咱们的牌子也打出去了。”
好说歹说,他们这才坐下了。
吴氏还有些不大明白,问:“啥叫牌子?”
香玉解释道:“这牌子啊就是只有咱们可以叫这个名,别人不能叫。以后人家一说起艾绒就想到咱们做的。”
洛东海想了一会道:“这个不大好办,凭啥这名别人不能叫?这不合理。”
吴氏也道:“是啊,一个名罢了,除了皇帝老子的名谁不能叫呀。不过,咱们这做艾绒的法子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
香玉摇头,“婶子,这艾灸不是我发明的,咱们老祖宗早就能用这个治病了呢。我只是让这艾灸的法子变简单些罢了。既然如此难办,那我再想想吧。”
她突然有个注意,用艾条时是要点着的,何不在艾绒里再加点别的药材呢?就像做的药香一样,有助于病人的恢复,特别是缓和神经方面的疲惫,这样岂不是一举两的?
可是这个朝代还没有专利,更不用说是商标了,假冒的也能光明正大的卖。她非常肯定一旦艾条买得人多了,那仿冒的便出来了。
正想得入神时,身边的洛蔓儿推了她一下,“香玉,快吃,你再不吃,我娘要再拿个碗给你装菜了。”
“啊!”香玉回神,这才发现眼前的饭碗内已经满满的菜了,忙道:“婶子,够了,我自个儿来。你们快吃吧,吃不完明儿就坏了。”
吴氏道:“不会的,这个天还凉着呢。”
香玉知道他们这是节检,这是好事,但身为医者却不能不提醒。
“婶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肉呀啥的,放久了便会坏,还不如吃新鲜的。省得吃坏了肚子吃药,受罪不说还花钱。”
洛东海觉得此话有理,便道:“香玉说得对,咱们都吃完,都吃完。”
吴氏瞅了他一眼,也没多话。
香玉烧菜确实有一手,用简单的料子跟食材就能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他们四人吃得满嘴流油,都吃撑了。
为了消食,大家就坐在院子里说话。
吴氏跟洛东海是闲不住的人,一个用盐巴将剩下的肉腌起来,另一个则用木杵捣着艾条,也就是香玉跟洛蔓儿坐在马扎上叽叽喳喳的说话。
香玉道:“洛叔,收陈年艾草的事就麻烦你和洛婶子了。明儿我就跟蔓儿去镇上买纸,这艾绒我打算再在里面加点对病人有益的香料,这样咱们的艾条就绝对的与众不同了。”
“好,香玉怎么说咱就怎么做。”洛东海点头道。
他是个憨厚的汉子,长相也是如此,跟一般的农家人没差别,人特勤快,一般白天是找不到他的人影的,都在地里忙呢。
说着香玉便拿出一两银子,道:“婶子,叔,这是香玉的那一份。这买卖我想就咱们做,等卖了钱咱们四个平分。”
“哎呀,这怎么成,快收起来。”吴氏皱着眉头将银子推过去,急道:“哪能让香玉掏银子,你给婶子看病,我还没给钱呢。”
香玉笑道:“不,这是应该的,咱们就先买一两银子的艾草,但一定要陈艾,越陈越好,又不能烂,还不能有太多土,这事烦着呢。我人小跟村里人又不熟,这事我是做不来的。捣艾绒要大力气非洛叔不可,我跟蔓儿也就能卷个艾条。咱们也来个亲兄弟明算帐,以后分工明确,就等赚银子吧。”
“这……,我也没做啥呀。”洛蔓儿又把银子推给了香玉,“真不用给我,这都是你的注意呢。你一我们三这太多了,我们一家占一半就行。”
眼看着争执不下,洛东海道:“是啊,就这么着吧,咱们两家一家一半。”
香玉以后也要独自立户的,算作一家也没错。
对于他们的不贪,香玉很感慨,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对比老香家,洛蔓儿一家简直就是天使。
“要不这样吧。”香玉提议道:“让谭猎户也加进来吧,他认识镇上济仁堂的少东家,有些药材还得让他把把关的好。若是咱们的艾条能在济仁堂卖的话那也是一条路子呀。”
洛家三口面面相觑,最后洛东海道:“香玉呀,人家那是正经大夫,又是镇上人,能看中咱们的艾绒?”
香玉对自己有信心,“为啥不能?只要咱们做得好,就是卖京城也有人买。叔只管按我说的去做,保管没错。”
“成,叔就听你的。”洛东海一口应下。
香玉又道:“婶子啊,你这些日子可得对自个儿好些,艾灸还不能停。等到哪天你小日子来了不痛了那就停停,我再给你把把脉。平时五红汤也得喝。”
“嗳,听香玉的。”吴氏一听这话立即脸红,低头干活不语。
洛蔓儿跟香玉互视一笑,这样有奔头的日子过起来才有滋味。
由于次日香玉要去谭墨家,洛蔓儿便没跟着去镇上,于是买宣纸的事就由香玉代劳了。
轻车熟路地来到谭墨家,福伯跟谭墨早就等着她了,昨天刚买的小鸡崽在大竹筐里叽叽叫。
有了这叫声,诺大的院子也有了人气。不再是香玉初来时的冷清了,连院子里的菜也长得好了起来,郁郁青青的。
“香玉,你可来了,我都饿坏了。”谭墨抱怨道,墨紫色的眼眸却满是笑意。
他在家时的打扮从来都是清清爽爽的,自从香玉第一次来这里为他们烧饭,他就这么打扮,好在香玉习惯了。
香玉抿唇一笑道:“真是傻瓜,不会找点吃的呀。还好我来得早,若是晚的话你们岂不是饿坏了?说吧,今儿想吃啥?”
谭墨道:“你做啥我就吃啥。”
“福伯呢?”
福伯呵呵笑道:“香玉姑娘随便做吧,让二少爷给你打下手,我去菜园子里拔点大葱跟青菜。韭菜也得割了。”
香玉笑道:“那行,咱就先来一个韭菜炒鸡蛋,昨晚我们就是吃的这菜,很不错。”
做农家饭得要先烧水,这个时候没有热水瓶,喝点热水就得现烧。
为了早点吃上饭,香玉便在另一个灶上闷起了大米饭,“谭大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合适的话就跟我去趟镇上好吗?”
谭墨想也没想地说:“好,你说,我都答应。”
香玉感觉到了甜蜜,人生路上有这么个人关心应该也不错,她可不是真正的十三岁的小丫头,怎能感觉不到谭墨的心意?
如此便将卖艾条的事说了一遍,“如果可以的话,咱们这生意再拉小齐大夫入伙,你看可行吗?”
谭墨这才想沉眉思索,片刻道:“不知艾绒内加什么药材好?听说艾灸不算新鲜事。我是愿意的入伙的,就不知齐震会怎样了?那家伙的心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