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碰我娘,你滚开,滚开啊!是你害的我娘,都是你害的!都你是害的!娘是我的,我不许你碰她!你滚开,滚开,滚开啊!”凌风奔到梅妃身边,愤怒的踢向凌天正。
凌天正心如刀割,对于凌风母子,他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愧疚和悔恨。面对凌风那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的拳脚,他根本就不闪不避,任凭凌风如何发泄,他数次被踹到在地,但他却丝毫不觉得难堪和愤怒,每次从地上爬起来,他便感觉心中稍稍好受了些。
只片刻间,凌天正就已不知道挨了多少脚。
“风儿,风儿!”梅妃艰难地喊着,阻止凌风去打凌天正。
“娘,娘,风儿在这儿。”听到娘亲呼唤,凌风这才停了下来,他将娘亲紧紧的抱着,似乎怕自己一旦松开,娘亲就要飞走一般。
“母妃,母妃!”心瑶哭着抓住梅妃的一只手,呼唤着。
“瑶儿!”梅妃怜爱的看了心瑶一眼。
“母妃!”
“风儿、瑶儿,你们,你们别记恨,记恨你们父皇,他其实也很苦,娘和你们父皇彼此相爱,虽然含辛茹苦,但娘却是心甘情愿,从不曾后悔过。你们以后要好好的孝顺,孝顺你们,父皇,知,知道吗?”梅妃神情痛苦地道。
“嗯,好,娘,我们答应你,我们什么都答应你!”凌风和心瑶哭着点头道。
“好孩子,以后娘,娘不在了,你们,你们要学会,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娘会一辈子守候,守候在你们身边。”
“娘不会有事的,娘你一定要好好的,娘答应要一辈子陪着风儿。风儿不能没有娘,瑶儿也不能没有娘。”凌风哭喊道。
“傻孩子,娘,娘早晚,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怎么,怎么可能,陪你,陪你一,一辈子?”梅妃笑了笑,怜爱的看了看凌风,又瞧了瞧心瑶,然后便将目光望向凌风身后的凌天正。“正哥!”
“若雪,若雪,我在,我在这!”凌天正走上前蹲在凌风身旁。
梅妃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她试图抬起自己的玉手,去抚摸凌天正的脸。手举到半空中,却犹如有千斤之巨的反向力在压迫她,让她再也无法往上移动分毫。
凌天正紧紧地将梅妃抱在怀中,而他那温暖的大手则是牢牢地抓住了梅妃那举在半空中的玉手,牵引着它摸向自己的脸颊。
抚摸着凌天正的脸颊,梅妃微微笑了笑,“正哥,我,我可能不行了,照顾,照顾好自己,还有,还有风儿,帮我,帮我照顾好风儿,我,我是清白的,我没有,没有对不起你!风儿他,他真的是你的儿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我什么都相信。若雪,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不能没有你。失去你,我会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死掉。风儿也不能没有你,风儿需要我们两一起照顾。你不要有事,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亏欠你们母子良多,我要用我的全部来补偿你们母子。等你好了之后,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梅山,看你最爱的雪梅,好不好?”泪水模糊了凌天正的眼眶,但是他却根本不去擦拭,他现在只想梅妃能够好好的,然后带着梅妃一起去梅山看雪梅。
雪梅是梅妃最爱的花儿。梅山,坐落在天都国与邻国的交接处,那里是一片雪梅的海洋,也是梅妃与凌天正相识的地方。
“梅山?雪梅?好啊,那,那里是我们相识定情之地,呵呵!咳咳!”梅妃听到去梅山看雪梅,不禁幸福的笑了笑,那里有她此生最珍贵、最美好的回忆,脑海中闪过凌天正第一次相识的场景,梅妃似乎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变得精神了许多。
她那颤抖着的惨白的手缓缓地探向怀中,想要掏出什么东西,只是此刻,她却感觉自己的手犹如万斤之重,仅仅是一点点的距离,她却是终究无法如愿。
“若雪,你要什么?”凌天正看出了梅妃的意图,不禁问道。
“我怀中,怀中…”梅妃哆嗦道。
凌天正恍然,他伸手向梅妃怀中探去,摸出一条雪白的丝帕。
一看到这条丝帕,凌天正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懊悔,显然他对于这条丝帕也是极其熟悉,一眼便辨认来出来。
“这条丝帕难道是当年在梅山我送你的定情之物?”他木然的望着手中的丝帕,问道。
“嗯!”梅妃轻声应道,目光徘徊在丝帕和凌天正之间,她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后悔和怨念,只有无尽的幸福之色和点点的遗憾。
泪水夺眶而出,凌天正懊悔无比,他神情复杂地展开丝帕,只见丝帕上血书着一手小诗,他默默地念道:“‘梅香映雪白,雪舞送梅香。梅雪并作春,只把月老当’。天地鉴我心,争坐高堂上。红尘愿割弃,死生共衾床’。这是我送给你的情诗,你我当年的海誓山盟,我没有做到,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红尘愿割弃,死生共衾床。天正,正哥,我,我从来就,就没有,没有怪过你,这,这辈子,能遇到,遇到你,还跟你,跟你有了风儿,如今,如今还能死,死在你怀里,我,我死而无憾!”梅妃幸福的笑着,看不出丝毫的痛苦。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她顿觉心头一紧,闷哼一声,不禁咳出更多的鲜血来,但是她却不管不顾,一手抓住凌风的手,将后者的手交到凌天正手中,而后又将心瑶的手交到凌天正手中。
做完这些,梅妃眼皮颤抖了几下,一丝笑容浮现在她美丽无瑕的脸庞上,只听她无力地道:“正哥,风,风儿和心,心瑶,就交给,交给,你,你了!”
话毕,梅妃的手终于无力的瘫了下去,眼睛也缓缓地闭上,安详地躺在凌风的怀中,任凭凌风三人如何呼唤,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嘴角挂满血丝,脸色苍白无比,但是梅妃脸上淡淡的笑容却似乎是在告诉别人,她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死去的,她死之前很幸福,没有留下遗憾。
“若雪!”
“娘!”
“母妃!”
在凌风三人呼唤着梅妃的同时,那道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桀桀,我想杀的人,还没有能够跑掉的。”
一阵阴风吹过,一位背生银色羽翼,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手持一根雕刻有各种神秘图案的蛇头权杖的神秘人陡然出现在广场的上空。
“银色羽翼,这可是地魂师才有的魂翼啊,他竟然真的是地魂师!”魂师灵魂之力强大,可以灵魂之力铸就魂医,拥有飞天遁地之能。不同等级的魂师的魂医颜色不同,而银色羽翼则正是地魂师特有的魂医。天都城毕竟为帝都,百姓中不乏见多识广之辈,只一眼便辨认了出来。
广场上一片断壁残垣、哀鸿遍野,黑衣人却视如无睹,丝毫不加理会,冷血无情到了极致。
他看也不去看广场上的残迹,仿佛一切都与他不相干,他目光快速移动,瞬间锁定了广场一角,那里,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此人正是被红色光球击飞的秦玉威。
黑衣人冷眼扫了秦玉威一眼,不屑地道:区区九级命魂师,也敢接我一击,真是不自量力。
他目光扫过广场,锁定梅妃躺着的位置。忽然,他身躯微振,脸色写满了震惊之色。“嗯?此女受我一击,气息已绝,魂魄已散,分明已经死亡,为何她的身上却依然残存着一丁点的她的本源灵魂之力?这是怎么回事?”
“此女身上一定有什么古怪!嘿嘿,待我看上一看。”黑衣人袖袍一甩,一股阴风吹响梅妃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