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上的青筋突然暴了出来,脸色越发的白了,眼睛也开始慢慢失了神采。
我被他吓得向后退了退,而这里的情况也被花婆他们注意到了。花婆喊了一声:“不好!阿城你快退后!你舅舅被附体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内心“咯噔”一下,连忙想要站起来向后退。但是这时候刘老师却向我这里扑来,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眼中的光变得狠戾而阴冷。
我开始感觉到了窒息,伴随而来的,还有尖锐的疼痛。我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花婆这时候拉着刘老师的手想要将他扯开。但是刘老师平时看上去再怎么清瘦,都是一个男人,而且花婆年龄大了,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
我张口嘴想要呼吸,但是稀薄的空气根本无法通过呼吸道进入我的肺中。我觉得我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
这时候她看着大山叔大喝了一声:“大山,你还不快过来帮忙!”
本来有些被眼前的状况吓到的大山叔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来和花婆一起把刘老师拉开。
我捂着脖子咳嗽起来,感觉嗓子微微有些刺痛。
刘老师挣扎起来,但是还是敌不过大山叔的力气。我听见大山叔有些惊疑的话:“咦,他身上怎么是湿的?”
这一句话让我抬起头打量着刘老师,果然见到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就像是从水里冒出来的一样。他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惨白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善。乍一看就像是水鬼一样。
刘老师一直呆在这里,怎么会像是被水淋了一样?我内心漫出了一丝的惊恐,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疑惑。
花婆拿着一碗和刚刚洒在周围的一样的液体,对着大山叔道:“大山,把他抓好!”
大山叔应了一声,然后紧紧的抓住刘老师。而刘老师看到碗中的液体,脸色竟然有着恐惧。
花婆拿着碗一下子泼在了刘老师身上,鲜红的液体缓缓的从他身上滑落。他突然尖叫起来,浑身却在冒着白烟。
我闻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花婆拿着的东西是黑狗血,难怪她会把它洒在周围。
那个鬼从刘老师身上出来了。他浑身的黑气弥漫,浓郁的怨气让周围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也许是因为黑狗血,那些脸部的黑色怨气相比其他地方稀薄了不少,这才让我看到了了对方的脸。他长得很普通,属于走在大街上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类型。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么浓的怨气。
男鬼怨恨的看着我们,转身就想向着刘老师扑过去,却被花婆阻止了。然后他就向着我冲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就听见一声惨叫。微微睁开眼,才看到我身上的符纸发出了白光,将他伤到了。
他最后还是逃掉了。
我几乎是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腿有些发抖,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站起来。
花婆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来他的目标还是你和你舅舅。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这几天,你和你舅舅一定要在我身边。”
我们在那里坐了一夜。第二天刘老师清醒过来之后,得知自己差点掐死我,表情十分的内疚。
而花婆则是去找了村长,告诉他,他女儿的身体极有可能变成僵尸。
村长知道了之后,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看着花婆,嘴唇都有些颤抖:“你……你说的是真的?”
花婆叹息了一下:“我没骗你。嫣儿的身体被男鬼占据了,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僵尸祸害村子。”
“那……拜托你超度她吧。”村长张了张嘴,半响才闭上眼,语气坚定却又悲哀。
我看着村长那样,心里十分的不好受。而刘老师在一旁也红了眼圈,想来他此时的心情也和村长一样的,又舍不得,又担心村子出事。
花婆决定开始超度村长的女儿,于是拉着我到了她的灵柩前。而刘老师则是被放在了别的地方,让大山叔看着,以免他又发狂。
我看着花婆摆了一大堆的东西,然后就拿着一个桃木剑在灵柩周围转圈走起来。灵柩四周摆了白蜡烛,烛火在风中摇曳着,我担心它们会不会随时熄灭。
而花婆似乎并不担心那些,她一边走着一边念念叨叨,手上更是挥舞着桃木剑,另一只手则是洒着什么东西。
突然间狂风大作,原本被关上的门都被打开了,花婆一开始就嘱咐我要看着蜡烛,不能让哪怕一根熄灭。我连忙想要去关上门,却已经晚了。
只听见花婆大叫了一声,房中的蜡烛瞬间被熄灭了。黑暗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动静,安静的让我心慌。
我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然后就看见花婆站在原地,神情带着惊恐:“完了!完了!超度失败了!”
我急忙打开灯,看到的却是一室的狼藉。蜡烛被吹得全部倒在了地上,那些周围洒的黄色符纸也全部浸了水,不能用了。花婆倒是没事,但是手中的桃木剑却裂开了缝隙。
我看着外面,只见外面依旧燥热,没有丝毫狂风暴雨的感觉。
身体就像是突然泡在了冰水里一样,冷的让我想要发抖。我知道,刚刚那只怕是那个男鬼弄得。
这次超度算是彻底失败了。
我们在灵堂里就这么过了一夜。花婆似乎是一直在想着方法,一夜没有说话。
白天,天色刚蒙蒙亮,就有人跑过来,推开门就大喊:“不好了,花婆,老刘他突然发疯了!”
刚喊完,他就看着一室的狼藉,说不出话来。
花婆捶了捶地上,然后道:“作孽啊,作孽啊!”
说完,她就让那人带着我和她去了刘老师在的地方。
我们到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围着刘老师,他们手上拿着木棍,似乎是不好下手,而刘老师则是面色狰狞的看着他们,眼中满是冰冷的光芒。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花婆来了!”,他们一下子让开了一条路,让花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