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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奇缘 深院

典雅堂皇的卧室。巴洛克风格的布局,精美大气的家居摆放的规则整齐。虽是白日,屋顶的水晶坠流苏吊灯光亮照旧。鹅黄色的印花蕾丝帷帐,长长垂落至地。垂花幔纹的木雕床上,一个少女正在熟睡,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疲惫,一张纯净的面容如初春的梨花般白皙,双目紧合,乌黑的长发松松散落,浓密漆黑的睫毛垂下,本应如樱花般粉润的双唇有些褪色。绣着淡紫色风信子的丝帕被折叠成块状躺在她枕边。

一个男人静静的坐在她床边,安静的注视着她。脑海里浮现了许多陈年片段……

………………

“这是什么花,真好看。”

“这花叫西洋水仙,也叫风信子,是我表哥从西洋带回来的。”

………………

“小玉,我要娶你。”

“立少爷……”

“所以,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

………………

男人的目光掠过司玉敛枕边的风信子手帕,他神色迷离,深邃的瞳孔如同无际的深渊。随即目光又回到司玉敛身上,声音温和低轻。

“小玉,我回来了。”

立宅。

和风在蕾丝白莲花窗帘旁轻轻拂过,吹进巴洛克布局的屋子里,吹进了鹅黄色的印花蕾丝的帷帐中。

司玉敛睫毛微颤,片刻,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的水晶坠流苏吊灯,司玉敛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围,顿时不住的惊讶。

一切的布局大到沙发、衣柜、茶几,小到台灯、挂画、盆景,通通精致美观,价格不菲。司玉敛的疲乏之意全无,剩下的只有惊讶惊讶还是惊讶。

她揉了揉太阳穴,忽然间回忆了一些她在昏迷之时不清晰的零零散散的片段。

具体的也记不大清,只是能记得,有一个人给她喂药,为她更换额头的方巾,想到这,司玉敛抚上额头,确实有只温热的方巾贴在上面,司玉敛拿了下来,静静打量,一大簇风信子绣在其上,只是……司玉敛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下想到,这簇风信子何等眼熟到如此。却回忆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簇。

欠了欠身子,她拨开了帷帐,起身走出房间。

因为在床上躺了太久,司玉敛走起路来有种重心不稳、翩翩起舞的感觉。

从房间里出来便是一个明亮的大堂,大堂的布局陈设很是简单。“这应该不是很重要的地方。”司玉敛想到。

大堂的东侧是户外与室内相连,象牙白的欧式旋转楼梯接地。西侧则是一间敞开门的餐厅,门前的左右两侧是通道。而这些同样的是巴洛克风格的装饰。

司玉敛走到东侧的阳台望去,下面是一大片花园,花园的正中心也就是阳台正对着的地方是一个喷泉水池。水池正向外不断的喷涌而出细高的水花连带片片水浪。

司玉敛沿着象牙白的楼梯走下。一阵和风吹过,撩动着她的衣裙,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着一件皓月白的长裙,连衣裙直至脚踝处,被风撩动着有些飞舞。她双手轻轻拖着连衣裙,缓缓的朝着水池走去。

“哎哎哎!”

一声尖锐的女子声音传入司玉敛的耳中。她茫然回头,只见一个一脸稚嫩未退,梳着麻花辫的女孩抱着一个花瓶走了过来。

司玉敛注视着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却又记不起来。醒来后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见两个熟悉的东西,却怎样也回忆不起来,这令司玉敛无奈万分。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女子板着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被连问了两个问题,司玉敛也跟着迷糊起来。是啊,她是怎么来到这的?环顾四周,花草繁盛,修筑整齐。喷泉喷出的水浪哗哗流动,声音婉转清脆。四处静静无声,唯有水花叮叮的声响。

“我不知道。”司玉敛缓缓的开口说到。

“哼!这是深院,一般人都是进不来的。我看你八成是新来的下人,买通家丁,借机会接近少爷!”

一听这话,司玉敛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深院,什么少爷,她只记得在雨中晕倒,接着醒来就在这个地方,根本不知道其间发生了什么。

司玉敛紧咬双唇,眉头微蹙,满脸尽是疑惑与不解。

“怎么?被我说中了是吗,瞧你一副狐媚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司玉敛怒意由心而生:“你说谁不是正经人?”

那女子一听这话,眼神一瞥,左瞧瞧,右盼盼,戏谑道:“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吗,你说我说谁呢?”

“你——”

还没等司玉敛说完,那女子的手便已将司玉敛乌黑的长发死死的攥成了一团,拉扯着她向花园外走去。

司玉敛痛得叫出声来:“你快松手,快松手。”

“我让你这个贱人长点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勾引少爷。”说着,那女子便更加使劲的拉扯了司玉敛一下。

司玉敛一声痛叫,狠狠的摔在地上,膝盖狠狠的与地面擦过,留下一片绯红。她捂着膝盖,膝盖不住的向外流血,染红了司玉敛一席皓月白的长裙,如印上了一朵朵的大红玫瑰。

“你给我站起来,别在那装可怜。”说着,便又伸手去扯司玉敛的长发。

“住手——”

一声低沉的怒声。

只见一个身着条纹衬衫,系着领带,下着西服裤的男子不知从何处快步走到司玉敛的身旁。

司玉敛回眸望去,只觉得一股风信子的风拂过她的面颊,那是多年不曾感受到的风信子的气息,那样久违的气息……

“你在干什么?”他声音很低,语气带着怒意。

“立少爷,这个人,她要勾引你。”

“你下去。”

“立少爷我……”

“下去!”

话音刚落,就见那女子眼中透出了晶莹的泪光。双唇紧抿,头一瞥,转身跑开了。

他低头朝司玉敛看去,司玉敛也抬眼看着他。

阳光下,他光洁的脸庞棱角分明。浓而密的眉毛,深邃漆黑的双眸紧紧的注视着她,高高挺挺的鼻梁,如樱花般粉润的薄薄的双唇。

她的心中不禁猛然一紧,八年了,她曾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情景,想象他已是一位温润郎君或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少爷。

而眼下,他就在她面前,那样的真实。

他俯下身子,凝视了她片刻,随即目光落到她不住流血的膝上“你受伤了。”

司玉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拦腰抱起,一阵惊慌失措下,司玉敛定了定神,抬眼看向他,良久,双唇一闭一合:“立……”

话音未落,司玉敛感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微颤了一下。

司玉敛定定的望着他,他没有看向司玉敛,只顾着往前方走去,仿佛司玉敛在叫的人不是他。

“你是立少爷……你是立博炎……你……”司玉敛说着,眼泪从眼角处滑落。

眼泪随风飘零,飘到花园的某个角落。

立博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先别急着说话。”

他低头看向司玉敛,只见她泪眼娑娑,她吸了两下鼻子“这些年你去哪了?”

“我一直在日本留学。”

说话间,立博炎已经抱着司玉敛进了屋子,他拨开帷帐,将司玉敛轻轻放在床上。司玉敛缩了缩膝盖,膝盖上的伤口已红肿泛着亮光。

不一会,一个西洋医生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护士。

西洋医生对司玉敛的伤口进行了处理之后又进行了一个全身的检查,起初司玉敛并不情愿,认为自己没什么事,不用小题大做,但得知是立博炎要求后,便只好顺从。

西洋医生走后,又有两个侍婢进来为司玉敛换了身干净的睡袍。

待人都走尽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的望向窗外,不知过了多久,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依稀听见一阵厉声呵斥……

“传出去都叫人笑话,堂堂立宅,看个人都看不住,简直是不把少爷的话放在心上。”

接着便是一阵女子的啼哭声。

“这回罚你们,是让你们知道,坏了立家的规矩是什么下场。”

顿了顿,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幸好司小姐无大碍,若是有了什么闪失,少爷一定会把你们拖到密室好好送你们一程!”

“是是是,我们再也不敢了。”几个零零星星,却异口同声的女子声音抽噎着说到。

不知是不是在做梦,司玉敛的心中一紧。

司小姐……

她想,她多久没有这样被称呼过了……

跑马场。

天气燥热,骄阳似火。

章佑祺身着黑白相间的骑马装在马场中林立,小厮牵着章佑祺的马匹嗒嗒走了过来。章佑祺缓缓的拍了拍马背,那是一头黑色的驯马,鬓毛黑而密的铺在马背上。这匹马是章佑祺一西洋友人作为生辰贺礼送给他的,取名疾风,一直养在跑马场中。

章佑祺轻轻的在疾风耳边低语:“伙计,好久不见。”疾风闻声,欢喜的摇了摇马尾。

接着,只见章佑祺踩着脚蹬,横跨过马身,一跃而上,动作娴熟敏捷。

片刻,只听“呵!”一声,章佑祺双腿用力一夹紧。只见疾风一下张开了双蹄,速度飞快的驰骋在跑到上。

“呵!”又是一声喊令,疾风如疾风,飞快的奔驰在跑道上。章佑祺微微低腰贴近马背。风吹过疾风的鬓毛,撩动章佑祺的温润如玉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