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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墨深深 第三章 天空之城与远方

数学老师手撑着讲台说着:“今次月考有一道题,我反反复复强调了数次,咱们班就一个人做错了。苏一一,你上课和周公梦游去了吗?”

贺逸晗小声说着',“脑子这么笨,真的是属猪。”

“那个班长,放学后好好给苏一一补习一下,下课!”老师指着苏一一对程墨深说道。

谁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特别的丢人,被老师当众说就算了,还让她喜欢的人课后辅导。

放学后,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她和程墨深。

程墨深用他修长的手指了指这道题说,“其实会了一种算法,便可以举一反三。”

他一边讲题一边在演算纸随手写着的方程式,“那你解下这道题。”

程墨深看着她,皱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说着方程式,耳边有几缕撩了几次未撩起的碎发,他用手轻轻撩起给她塞到了耳后,苏一一扭头与他目光对视,他感觉到她耳朵的滚烫。

“咳……我看你做题不方便帮你弄到耳后,会方便些吧。”程墨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嗯,谢谢。”苏一一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看了下她解得这道题然后说,“其实你最主要的就是对公式不会灵活运用,回去多练习几道题。”

苏一一点了点头。

“不早了,收拾一下回家吧。”程墨深起身对苏一一说。

他们并肩走着,苏一一想这是她们唯一一次离得那么近,像是与他并肩而站。她和他夕阳的余晖把他们俩的影子,无限延长。旁人看着是一个蹦蹦跳跳的女生说着不着边际的话,男生静静的听着偶尔会低头俯视下女生。

程墨深问她,“你喜欢听电台吗?”

“偶尔睡不着的时候会听。”她回答道。

程墨深想了想歪着头说,“我喜欢听一个叫梦醒时分的电台,偶尔会有人生感悟偶尔会有趣事,有兴趣可以听一下。”

苏一一回到家躺着自己的小床上,听着程墨深说过的电台,一个温和的男性声音。“欢迎大家来到梦醒时分,我是陈曦。”

他说,田维在花田半亩写到过,“是否,在你的青春里,也有一个寂静的人,在人群之中将你的所有悉心珍藏?是否,也有一双你从未察觉的眼,跟随着你,让你就这么轻易,将他所有关于青春的回忆霸占?就让这寂静的爱成为一生的秘密,归于尘土。或者,直到某天,时光老去,有什么人对你说起,他曾经爱你。”

这句话像说在了苏一一的心上,她的这场暗恋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在这场旷日持久暗恋里她早已习惯独自欢喜,独自等待,一个人的花开花落。

“谢谢收听今晚的梦醒时分,我是陈曦明日与你相会,祝好梦”。

学校的香樟树开的繁茂,风吹过沙沙作响,南明高中是所百年老校,是全省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这香樟树也有百年的年头了。

它看着一代又一代学子光荣毕业,见证了香樟树下的无数誓言约定。

张易南一屁股坐在苏一一的桌子上,笑嘻嘻的说着,“上次生日聚合,我哥们看上你了,是师大附中。”

贺逸晗听见了立马炸毛了,“谁呀,哪个不长眼的看上我们家一一了”。

“哎,贺逸晗苏一一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张易南坏笑着。

她都不敢回头看程墨深的脸,深怕他误会,当然也是她的多想而已。

贺逸晗大大咧咧的说,“好歹俺俩也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贺逸晗,我什么和你穿过一条裤子,你别自作多情了。”苏一一美眸一瞪。

“苏一一,你个没良心的,小时候孙大胖欺负不是我替你打回来的,回来还挨了我爸一顿板子。”

苏一一想起小时候,贺逸晗那时的确对他很好。有什么糖果都是先给她,被孙大胖欺负了都是第一个为她出头。

那天孙大胖把妈妈给她刚给她编好的麻花辫给揪掉了,她哭的梨花带雨。贺逸晗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脚,为此他还挨了贺伯伯一顿板子,见到她时边揉着屁股,还嘴硬说着,“我是男子汉,这点疼不怕的,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你,我还揍他。”

儿时的革命友谊,她知道贺逸晗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

学校组织周末去郊游,说得好听是去郊游,其实是上山负责给景区做义务环卫。

几次小雨过后,天气渐渐转凉。

苏一一穿着白色茸茸毛衣,远处看来像只笨笨的大白熊,甚是可爱。

贺逸晗看见了她上去就是蹂躏的她的脸,“贺逸晗,你干什么啊。”苏一一撇开他的手。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抱怨道,“疼死了,下手太狠了。”

苏一一不理他,转身去寻找程墨深,却发现他和六班班花李嫣然站在一起,李嫣然拉着他的袖子,而他也笑着。

苏一一看着他们,郎才女帽煞是般配,她心想着,他为何不甩开她,为何你不拒绝⋯⋯

顿时间没了来玩的兴致,钟林澜她看她这样,便开口,“他们俩家是世交,所以走的变近些,不过有传言说李嫣然喜欢程墨深。”

“林澜,他们站在一起好配,王子就应该配公主啊,灰姑娘只是童话。”

苏一一望着他们,眼神黯然失色。

“各小组,收拾一下周边的垃圾。”班主任发号施令,班里都在嘀咕抱怨着,被拉来做苦力,还不如回去上自习呢。

一双大手摸了摸苏一一的头,抬头一看是程墨深 。

他笑容温和,说道,“头上有片枯叶。”

“怎么了?也不说话,兴致不高啊?”

“程墨深⋯⋯”

苏一一叫着他的名字却说不出任何的话,她特别喜欢念在最后一个深字上,加一个翘音。她想和别人叫的不一样,她想在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没有。”她极力否认着。

程墨深看着现在毛茸茸憨态可掬的她,觉得心里一阵暖。或许不知不觉她早已在他心底,只是未曾发觉。

贺逸晗过来,耍着小脾气问她,“你干嘛对程墨深笑的那么灿烂。”她只当贺逸晗脑子被门夹了,并不理会他。

她从没想过贺逸晗为什么会发脾气,也从未想过他们的关系会不会改变。

她写了一封情书,当然没有署名,她夹在了程墨深一本练习册里。她想让他知道她的心意,她又不想让他知道,她想为这一年多的暗恋找到一点安慰,又怕结局过于残忍。

钟林澜连续两天没来上课,苏一一找她的时候是在一家酒吧,名叫天空之城。对,就是她那个酒吧唱歌男友呆的地方。

她很少过问钟林澜感情方面的事,她看着苏一一满眼通红,“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去哪了?”她抱住了正在抓狂的钟林澜。

“他说他要去远方,去看外面不一样的世界,他说我们分手吧。说我还只是个学生,他说他给不了我想要未来。”

钟林澜那天喝了许多酒,流了许多泪,她说起和萧然的曾经。在许多人面前为她唱着情歌,说要带她去远方,终究还是一个人走了。那个一向形式果断的她,在爱情面前输得一塌糊涂。

她爱上的是一个自由不羁的男人,是这有着沙哑的嗓音弹着一把木吉他唱着陈鸿宇的理想三旬,说想要去流浪。

那年的十一月即将进入冬天,那个叫萧然的男人,抛弃了钟林澜,去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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