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意外的是,旁边的这个男人居然靠在位置上又睡了过去,一点和自己搭讪的趋势都没有。
说不清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反应让她有点不舒服,想来自己这等姿色的女人,哪个男人见了不是千方百计想和自己搭讪?
而他一个难民居然爱搭不理自己,挫败啊!
在这种娇女心理的作祟之下,陈紫函忍不住拍了拍陆冲的肩膀,打算主动和他说两句话,她看到陆冲微微睁开的眼睛,忽然愣住了。
这仿佛是一双看尽了世间一切繁华,看穿了爱恨情仇,淡去了生死离别的眼神。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这样的眼神。
一时间心跳加快了许多,被他这么看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支支吾吾的说了句:“你这样穿不冷吗?车里开了空调啊,你感冒可怎么办?”
话一出口陈紫函就脸红了,后悔了,害羞了。
陈紫函啊陈紫函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是在关心他吗?你明明不想说这些的,万一对方误会了,以为对他有意思进而缠着你不放,那可就不妙了啊……
陆冲淡笑道:“非洲难民饭都没得吃,水也没得喝,哪穿的暖和啊,像我这样有衣服穿的还算混的不错,难民营大部分人都裸着身体呢,几十年没澡洗,身上经常是牛虻爬来爬去的……”
“……”陈紫函一个哆嗦,牙齿都忍不住打颤,更要命的是她感到身上似乎有点痒,又似乎闻到了一种让她感到恶心想吐的味道,她打心底相信,身边的这个男人肯定也几十年没洗澡了,这衣服里面说不定就藏着牛虻……
“咳,咳。”陈紫函掩饰着自己的打颤,身体往窗边挪了一点,偏着头向窗外看去,视线却停留在玻璃窗反射的画面上,这个男人居然靠在座位上又睡了过去。
陈紫函不爽地皱了皱眉,对于难民兄弟来说,自己这样的美人就这样提不起他的兴趣?
就这时候,隔壁车厢传来一阵惨叫声。
对面车厢不断的有乘客朝这边蜂拥冲过来,伴随着越来越尖锐的惨叫声,车厢开始混乱起来。
“救命啊……”一个打扮的很时尚的女子从隔壁车厢疯狂的朝这边冲过来,刚到门口,身后一个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拽,又狠狠地撞向车厢连接处的一根铁杆。
“碰!”
女子顿时鲜血飞溅,惊恐地双眼慢慢合上,身体随即软软地滑落昏死过去。
紧随着十多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女,他们手里拿着砍刀或棍棒,冲进了车厢。另一头车厢也有五六个同伙拿着棍棒堵住了出口。
“坐好,都给我坐到位置上,不然打死你们。”为首的一个黄毛男子挥舞着一把大砍刀,大声喝道。
惊恐中的乘客纷纷照做,坐在位置上动也不敢动。
车厢宁静的可怕,似乎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黄毛男子扫了一眼车厢,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个女乘客旁边,捏着她的下巴,猥琐地笑问:“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子见持刀歹徒靠近,吓的浑身哆嗦,却不敢不答:“我……我,我叫张丽。”
“哪里人士啊?”黄毛男子又问。
“华南市。”女子瑟瑟发抖。
“身份证给我我看看。”黄毛男子笑的十分阴森。
“你……你要我身份证干……干什么啊。”女子哆嗦的更厉害了。但黄毛男子接下来的一句“你不拿我就砍死你”让她颤抖的把身份证送了过去。
黄毛男子瞥了一眼:“身份证上写的是李红,渝北市人,糊弄我?哼,去死吧!”
言罢黄毛男子一把拽住她头发,将她整个人给拽了起来,也不顾她的尖叫将她狠狠的砸在地上,跟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惨叫声一声声的牵动着车厢乘客的心,不少人已经吓的浑身发抖,钻到了座位底下。
眼看就要出人命了,一名三十多岁的乘客看不下去,猛地站起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即将在女子头上的铁棍,大喊道:“住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哟嗬,手下有点功夫哈,想管闲事?”
“乘客是无辜的,你们不能这样,伤害的人越多,你们面临的处罚就越重,就算你们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你们的家庭、你们的老爸老妈孩子考虑吗?”说着,趁势将女子拖到自己的跟前,试图扶起她。
黄毛男子冷笑道:“家庭?去你妈的家庭,老子今天就要这辆火车上的所有人都去给我的家庭陪葬!”
男子顿时冷汗直冒,跟这些人打亲情牌显然是无效的,因为,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罪犯,而是……恐怖分子!
安抚已无效,这些恐怖分子早就不怕死了,目的就是制造越大的恐怖事件,让整个社会都陷入恐慌之中!
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动员所有的乘客朝车厢的两个门冲出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活命!
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大喊一声:“大家快逃,朝车厢两边冲!他们是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