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将军!”
两人相继请安,萧劲寒踱步走到花无意身前,却是对着岳苇杭道:“苇杭,又惹事了?”
岳苇杭面色尴尬,刚想为自己辩驳,却听得叶辰抢先喊道:“这位可是定远大将军?叶某久仰萧家军大名,却没想到——”
叶辰的话拉了一个长音却没有说下去,只是挑起眉毛,带着一丝嘲笑,看着萧劲寒和岳苇杭。
“听你的口气,倒是挺想为萧家军效力?”萧劲寒径直走到叶辰面前,看着他说道。
“将军说笑了!您看这位小军爷对我干的这事儿,我可不敢在您的地盘儿呆了!”叶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鞭伤和瘀伤,依旧笑着说道。
“义父,他就是和王妃一起被抓来的那人!本来以为他和绑架王妃的戎狄人是一伙儿的,但是他坚称是他救了王妃,孩儿本来想给他几两银子做报酬的,谁知道他出口便是狂言,瞧不起义父和萧家军,孩儿气不过才想和他比试一番的!”
岳苇杭有些气不过叶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又当着萧劲寒的面不好发作,只好抱拳向他解释着事情的起因,也让他好做定夺。
叶辰狭长的眸子一眯,还未等萧劲寒发话,就抢先说道:“罢了罢了!在下给这位小军爷赔罪便是!本来也是,打人杀人就是当兵的该干的事儿,打谁杀谁有什么区别呢?谁叫叶某不长眼,来了这高手如云的萧家军呢?!”
叶辰句句语带讥讽,萧劲寒听得真切,却只觉好笑——此人莫名出现挑衅,定是有所图的吧?!
“如果,本将允许你留下呢?”萧劲寒淡淡开口,盯着叶辰道。
叶辰眸中精光一闪,笑道:“将军拿什么留在下呢?”
“哈哈——有趣儿!”萧劲寒大笑一声,道,“本将拿得出来的东西很多,也很重!倒要看你能拿得起什么了!”
叶辰盯着矮他半头的岳苇杭,深深地看了一眼,才指着他身上那重重的将军铠甲,对着萧劲寒朗声道:“他现在的这身正五品游骑将军的锁子甲,我一个月后就能穿上!”
岳苇杭怒道:“我岳苇杭从八岁起就跟着义父征战南北,六年才升任游骑将军,你算什么东西?竟敢——”
“打仗升官凭的是战绩,要是看年龄,军中的老兵岂不都成了大将军了?”
岳苇杭的话被一道突然出现的女声打断了。
花无意见到来人,眸子一紧,冷声道:“王妃应当好好在帐里面休息着,出来着了风,再病了,可别让人说是无意的医术不好!”
岳苇杭莫名被秦慕苏揶揄了一句,语气也不好地附合着花无意的话道:“王妃可是万金之躯,不该来这里沾染污秽之气的!”
秦慕苏扫了岳苇杭和花无意一眼,淡淡道:“刚才将军说,这里是军营,没有什么王爷不王爷的!那么,以后你们也大可不必唤本宫‘王妃’了!否则,叫不懂事的人听了去,还以为本宫是谁家的呢!”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俩,径直走到萧劲寒的跟前,请礼后说道:“将军明鉴!这位叶辰公子确实是将妾身从歹徒手中解救出来的恩人!叶辰公子遨游江湖已久,不免染了些世俗习气,不懂规矩,惹了将军,还望海涵!再者,叶辰公子武艺高强,将军若能将其收入麾下,萧家军定然如虎添翼!请将军三思!”
“不过添一员兵将而已,何至于王妃不顾身子虚弱,特地出来求个情呢?苇杭,领他去你的先锋营报道,以后跟着你了!”
岳苇杭瞪了叶辰一眼,却还是恭敬地向萧劲寒行了礼,准备领着叶辰走。
“且慢!”秦慕苏见叶辰就要被领走,连忙拉住了叶辰。
转身对萧劲寒道:“将军,妾身现在有件急事,还想请叶辰公子留下帮忙!也要请将军借给妾身一样东西!”
萧劲寒饶有兴趣地看着秦慕苏,问道:“王妃有什么事儿这么急?”
秦慕苏再次行礼,道:“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件贴身之物,该是和叶辰公子在风沙中避难之时,一不留神丢在哪儿了!所以想请叶辰公子领着几条军犬,回去那里找一下而已!想向将军征用的,便是萧家军的军犬营了!”
秦慕苏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人均是一惊,目光也都投向了萧劲寒。
军犬营,虽然都是军犬,却也是隶属于萧家军麾下的一支。秦慕苏一介女流,刚刚说出口的话,无疑是在请求调兵!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徐博山走到秦慕苏跟前,对她行礼后说道:“敢问夫人遗失了何物?博山不才,愿带几人去寻!”
秦慕苏看了一眼徐博山,久久未语。
叶辰理了理自己破烂的衣衫,走到秦慕苏跟前,拍了她一下,才笑道:“女人,要不是什么特重要的东西,丢就丢了吧!那会儿风沙起的大,又过去了这么久了,现在指不定吹到哪儿去了呢!就算找几只军犬过来,也不一定闻得到在哪儿!”
秦慕苏瞟了叶辰一眼,还是不说话。
叶辰无奈地摊了摊手,道:“行了,女人,你说说你那东西长什么样儿,我去给你找回来!我就算是把那边的沙子都刨一个遍儿,也给你刨回来,行不?”
秦慕苏叹了一口气,瞪了叶辰一眼道:“是枚玉佩!”
“啊?多大的玉佩?完了,我估计还真得把那边的沙子都刨一个遍儿了!将军,我把这女人的东西刨回来,能不能升官儿?”叶辰眯眼一笑,抬手就要搭在秦慕苏的肩膀上。
“无意,夫人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容易识别的气味?”
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劲寒,在看到叶辰准备将胳膊搭到秦慕苏的肩膀上时,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握住叶辰的胳膊,冷着声音对花无意说道。
花无意瞟了一眼叶辰,点点头,跛着脚走到秦慕苏的跟前,取下了她身上一直挂着的香袋,说道:“这香袋里面装的是东陵女子惯用的水沉烟,夫人想必常年携带,体香也和这水沉烟的香味相似。若那玉佩是贴身之物,定也沾染了些许香气,这大漠里面有这味道的女子不多,想必是不难识别的!”
萧劲寒松开了叶辰,对着岳苇杭道:“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带着他下去先练练,顺便把该教的规矩都教了他!若是以后再这么毛手毛脚的,你们一个营都别想往上升了!”
岳苇杭领命,连忙领着叶辰走。
叶辰被岳苇杭拉着走,在经过花无意的身边时,他悄悄捏了一下花无意的小指。
花无意一惊,还没来得及发作,便只听得一声男人低沉的轻笑:“小跛子,你叫无意?落花无意的无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