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听到了昊云的声音,沈寒放下所有的戒备,昏睡了过去。
“二小姐,你醒醒啊。”昊云急的快要哭了出来,可仍不见沈寒醒来。
沈寒昏昏沉沉,似醒似睡,却始终没有力量醒来,只能模糊听到身边的人出出进进。
“水,水。”沙哑的嗓子发出猫喘样的声音,可警醒着的昊云还是听到了。
闭着眼睛喝下两盏茶,沈寒眼皮轻颤,慢慢张开来,入眼的是便是昊云惊喜的样子。
“大夫,大夫,快来,小姐醒了。”
朦朦胧胧感到手腕上有冰凉的手指,耳畔响起苍老的声音:“小姐已经醒了,那就没什么危险的了,金创药还要继续上,不然伤口愈合不了,我现在再开个方子为小姐调养。”
“谢谢大夫。”
真正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竹香闻起来很舒服,牙白色的长衫也好熟悉。
“沈寒姑娘,你醒了。”慕容璟温柔的笑让沈寒安下心来。
看着他忙里忙外的为她端茶倒水,还贴心的喂粥,只因沈寒全省都是鞭子留下的痂,不能乱动。
“谢谢你。”沈寒的美目中是由衷的感激。
七日后,沈寒终于能下床了,苍白的小脸也红润起来。
“二小姐,这是四王爷留下的玉露膏,说是擦在伤口处不会留下疤痕。”名唤红楼的婢女询问道。
沈寒平日不喜欢被人伺候,而且她从坟墓醒来便不再相信身边的仆人,所以她的起居都是自己伺候着,而红楼是前日里昊云找来的婢女,因她无人换药,所以暂时留在了府中。
四王爷这,四王爷那,小丫头嘴里不停报着四王爷送来的东西,虽聒噪了点,但却衬得平淡的生活多了点声色。
“沈寒姑娘,你好些了吗?”慕容璟微笑走了进来,手里又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好多了。”沈寒扬起笑容回答着,看了眼他手中的盒子,转过头,佯装生气的抱怨道,“又带东西来,我这都堆成山了。”
慕容璟只笑也不说话,将盒子递给红楼,坐到了我身边,轻声问道:“去院子里走走可好?”
沈寒笑得眯了眼,“好。”
庭院老树下,慕容璟紧了紧沈寒身上的披风,轻轻掸去飘落在她身上的黄叶,如水细腻、温柔,不禁让沈寒红了脸。
“可还疼?”张口便是如此暖心的话。
沈寒顿时有种流泪的冲动,伤了这么久,从未有人问她疼不疼,摇摇头,冲他回了一个笑容。
“沈烟儿这次做得实在很过分,沈寒姑娘,你可有什么打算?”
沈寒听到沈烟儿的名字时,眼里便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听到慕容璟连对那个表妹的称呼都改了,她心里感觉什么被充满了似的。
笑了笑道:“她打了我,我也刺了她一剑,若她不再找我,我倒也不会想别的。”
本就不是惹是生非之人,沈寒只想能平淡的过着日子,何必徒添烦忧。
慕容璟情不自禁的揉了揉沈寒的头发,似宠溺,似赞赏,沈寒瞬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
“沈寒姑娘,好度量。”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毕竟被别人夸奖,害羞总是有的,“别夸我哦,我当时还生气的刺了她一剑呢!我可不是善茬,不过......”
“不过什么?”
沈寒慢慢抬起眼帘,看向慕容璟,认真的说道:“你可得对我负责了,我因为你才被你的爱慕者盯上的。”
见慕容璟略尴尬的表情,沈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改方才正式的模样,慕容璟这才有所反应,温柔的笑意随着眼前灵动的女子而扬起。
沈寒每日见慕容璟不辞辛苦的来回奔波,为她带来各种珍稀的药材,还有一些好玩的小物件,心里的城墙不再坚固如初。
江湖飘摇,纷乱从不间断,想要立身定命只有变强,铲除一切异己,登上人人谈其色变的巅峰,那便是江湖。
“回去告诉你们阁主,退了那单生意。”长剑滴血,遍地死尸,独留了一人,传话之用。
血中天空的倒影,美得如此妖孽,墨色长衫独立于红如烈火的地狱,方圆百里听不到任何声音,连鸟兽都避而远之之人那便是天绝楼七位少主之首--倾焰少主慕容夜。
“今天火气可真大。”若是说有人可以从慕容夜中全身而退,那便是七妖少主--魅仙。
慕容夜收起手中长剑,足尖点地离开了满是血腥之气的战场。魅仙捏了捏鼻子,满是嫌弃的跟了上去。
“醉雪阁的事,你怎么还没解决好,实在不行我帮你杀了下单之人。”
醉雪阁的规矩不多,但其中就有一条,下单之人丧命,任务结束。
“不用。”
魅仙不知,慕容夜既不能伤了下单之人,同样也不能动阁主飘雪,这招棋无渊走的可真是妙。
魅仙站在一旁,转着手中暗绿扳指,笑的颠倒众生:“能让你在乎的人不多啊,可这二人你却都不能杀,这下,有热闹看了哦。”
在他眼里,慕容夜不是任谁都能牵绊的角色,而且飘雪这号人物他也知道,只是对于慕容夜感情之事,魅仙一向较少过问,顶多偶尔开个玩笑。
倘若魅仙笨一点,慕容夜或者会离他近点,一炷香的功夫,谁也不说话,魅仙也不再等下去。
“你让我查沈寒的事有了些眉目哦。”魅仙故意卖着关子,他喜欢看到有表情的慕容夜,但是一旦慕容夜发起飙来,魅仙就会躲的远远的,“你让我查是对的,这个沈寒确实大不一样,逃婚前她是大家闺秀,查不到什么特别之处,而自从她逃婚之后回来便不同了,月应该跟你说了,沈烟儿绑架沈寒,并且用了刑,我小小的试探了一下,便发现这个沈寒武功虽弱,但是铁骨怕是男儿也逊色三分。”
慕容夜突然想起沈寒曾经说过的话,“我没有骗你,只是我叫沈寒,恰巧也长成这个样子。”这句话在他脑中萦绕百回。
“管她是谁,父债女偿。”冰冷的余音在空旷的林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