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方所说的这种利害关系,紫雪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她就是还要再问一遍,因为她就是要做一个傻乎乎的女孩,只要每天都能陪在燕小方身边,她就会觉得,这已经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了。
荒坟岗在曹集镇的最西方,那里本是一座荒山,抗战时期,听说有一个名声显赫的大元帅率军在此伏击日军,在荒山上埋伏了整整五天,终于等来了日军,然后就开始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战争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所有的人都死了,但是那一天,镇上的人说,根本就没有听到枪声,炮声,只是突然之间,就死了很多人,而那些死去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被扒光了衣服,身上看不见任何的伤痕,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扭曲的恐惧表情,看来在死之前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而他们身上的那些衣服,也全都不知所踪。
离奇的死亡,又无法确定死者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所以镇上的人就把这些人全部葬在了一起,并给这个地方立下了一个牌子,荒坟岗。
这个地方很少有人会来,就连一些飞禽走兽都会绕开这个地方。荒坟岗,用一古诗来形容是再形象不过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普通的山上还会有一些虫鸣鸟叫,但是荒坟岗,却是静的都可以听到身体里的血液流动声,死一样的沉寂让人顿觉浑身凉飕飕的。
“燕大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突然间感觉好怕。”紫雪趴在燕小方的肩头,双手搂着燕小方的脖子,声音有一些轻微的颤抖。
“你可是伺灵,跟你比起来,这里的孤魂野鬼就跟小娃娃一样,还不是随意的任你摆布。”燕小方淡淡的笑着,带着一丝调侃,柔声的说道。
紫雪嘻嘻的笑着,心想,说的也有道理,这些孤魂野鬼,我动动指头就全部摆平了,那我干嘛要怕,于是,紫雪就把脑袋靠在燕小方的肩膀上,眯着眼睛,不再说话。
荒坟岗的外围是一片小树林,经过小树林时,紫雪忽然感觉视线里有白影闪过,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野兔子,这只野兔子不是一般的大,看样子足有十几斤重,雪白的羽毛特别的耀眼,一下就窜进了林子里。
这只兔子燕小方也是看见了,这荒坟岗两人可都是知道的,这里地方除了杂草,灌木,根本就不会有动物敢到此,所以这只兔子肯定是有古怪。
“燕大哥,放我下来吧,我们跟过去看看。”紫雪握紧粉拳,不停在燕小方的肩膀上拍打着。
燕小方温柔浅笑,蹲下身来,放下紫雪,紫雪双脚落地后,一个机灵,便跑到了燕小方身前。
“快点跟上,要是它跑得太远,我们就跟不上了。”紫雪急促的说道,正要抬脚往兔子逃离的方向追上去,却被燕小方拉住。
“你干嘛呀?”紫雪似乎很不情愿,小嘴的气的撅的老高。
燕小方伸手刮了刮紫雪的瑶鼻,轻声说道:“我们就这样过去太冒昧了,我先用隐身法,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被发现。”
紫雪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嫣然笑着,点头道:“嗯,还是燕大哥想的周到。”
燕小方一听,瞥了紫雪一眼,没好气的继续说道:“你都这么贪玩,调皮了,我要是再不靠谱一点,估计我们俩早就被恶鬼收了,哪里还能在这里逍遥自在。”
紫雪听完,只顾开心的笑着,但却不接话。
“唰!”
燕小方的手中洒出一道金光。
刹那间,紫雪跟燕小方的身子就变的半透明了,这种半透明状是她们俩之间互相看到的效果,其实在外界的生灵的看来,她们俩就完全形同于空气。
“哗!”
又是一道青光洒下。
这是紫雪的隔音术,隔音术可以直接隔绝两人的对话外泄,也就是说,有了这种法术,她们俩之间说的话,只有她们自己才能听的到。
一个隐身术,一个隔音术,真的是绝配啊!
紫雪是灵狐,可以嗅到兔子身上特有的气息,所以追捕起来还是比较容易,不多时,两人就已经再次看到了那只兔子。
这个时候,紫雪跟燕小方已经来到了一片空地上,这片空地没有杂草,没有树木,只有风化破碎山石。
空地的尽头,那只大兔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镜,仔细的盯着四周看了好几遍,似乎在寻找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除了这绯色月夜下的树影山影,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又过了一会,这只大白兔子突然昂起了头,望着头顶上的那轮绯月,张开嘴,竟是发出了一阵婴儿啼哭般的吼叫。
这还是一只兔子吗?
燕小方跟紫雪面面相觑,不觉中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忽然,一个白衣女子缓缓从夜幕下走出,就仿佛是撕开了这绯色的夜幕,直接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一样。
“主人。”白兔看见这个白衣女人之后,立刻便匍匐在地,竖起耳朵,竟是开口说了话。
“这么急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跟我汇报?”白衣女子一开口,周身便隐约可见的幻化出红芒,这红芒如水中滴血一般,缓缓的向四周扩散。
绯月之下,这红芒让看到人觉得非常的压抑,因为这是死亡的气息。
白兔起身,正欲说话,忽然,一股很强烈的血腥味随风传来,夜幕之下,竟是凭空出现了一只握着寒刀的血手,这血手还在不停的滴着血。
同一时间,白兔的周身的也出现了十几只血手,瞬息之间,就把白兔面朝天的摁在地上,随后,那只握刀的血手立刻就挥刀上前,对准白兔的脖子,“咔嚓”,直接就切断了白兔脖子上的大动脉,‘嗤’,血如喷泉,在绯月下洒下了一片血雾。
白兔痛苦的惨到在地,连最后的嘶吼声都没有发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白衣女子一动不动的站着,冷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并没有去阻拦,完全只把自己当成了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