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郎,慢些走!明天,别忘了来找我啊~”
张家大长老府,张青书新迎娶不到数日的小妾,正恋恋不舍的挥手,小妾媚眼如丝,频频暗送秋波,把张斗迷得五迷三道,脚步浮夸,就连迈步,似乎都忘了怎么迈了。
“小玉,明天别忘了给我留门~”
张斗风骚的做了个飞吻的动作,一步一回头,一摇一晃的离开了他小娘的闺房。
“今儿儿真高兴啊,美人全到手,生活乐悠悠……”
念着小曲,张斗一摇一晃的离开了长老府的正殿,经过多次折转,来到了自己的房屋前。
他的房间乃是三间一进一出的瓦房,比起府内主殿不知道差了多少倍!
张斗其实是庶子出身,早年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不优秀,也算是差强人意。可是一山怎容得二虎,这些年,张斗处处受到哥哥张行的打压,不能一展抱负,随后也便是自甘堕落,破罐破摔了。
张青书对于这个孩子本来就心思淡泊,觉得可有可无,看到他如此烂泥扶不上墙,一来二去,逐渐也就放弃了。
张斗从此越加消沉,整天不是寻花问柳,就是吃喝玩乐,张青书索性给了他偏殿的几方院落,让他自生自灭。索性不去管他了!
一番“劳作”后,张行满身疲惫,现在只想回到院落,好好睡上一觉,他大大的哈了口气,伸了个懒腰,神色一凝,远远的看到了自己的院落。
“到家喽~~”微微活动了一下安逸生活下变得发胖的身体,张斗就要像自己院落走去。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子时……”
此时正好子时,长老府的报更人之声传来,锣声大作,他冷不丁被吓一下,浑身巨颤!
“妈的,狗日的奴才,放你妈的屁,正巧吓着小爷我,明天老子就让你收拾铺盖卷走人!”
怒骂了几句,犹觉得气氛,狠狠的跺了几下脚,浑然没有觉得今天的打更之声如此明亮震耳的异常!
本来心思一直沉寂在和那小妾的欢好,兴趣盎然,此时也是失了兴致,只觉得心中一时烦闷无比,右脚狠狠踢了一下,前面的石头。
“哎呦……”张斗捂住了右脚大叫起来,他定睛看了看了,只见得黑暗之中,前面哪里是什么石子,而是一节石阶!
张斗的眼泪都出来了,他鬼哭狼嚎了几声,看了看台阶,心思一转,才想了一件重要的事。
“今天晚上的祭拜先祖之事,还没有完成呢!”
狮山镇,有一个风俗,对于武者,有“朝跪晚叩”之说。
意思是身为狮山镇武者,只要条件允许,早晨应该到朝堂朝自己家祖宗以及各自供奉的武圣焚香,晚上也应该到朝堂焚香行礼。
此礼,又称为洗礼,意思是武者贡香,受香洗礼,出去肉身凡胎的尘俗之气,使得武道修为有所进步。
此语已经流传了上千年,是否确有其事,则是无人能够了解。
“今天还没有去庙堂……”
张斗一愣,心思停滞,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话说这张斗虽然不成器,几乎是扶不上墙,可是在他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中,恰恰有一条就是对于这焚香祭祀之事,颇为在意。
可能是因为他总是不能出人头地,反而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些虚渺的事情之中了吧!
“他爷爷的,庙堂不能不去!”
张斗心思一定,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迈步向庙堂而去。
而此时,在大长老府的另一端,一个黑暗的角落,一个身着黑袍的长相颇为俊秀的年轻人此时正闭目,表情时喜时忧,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黑暗中,除了风吹过的呜呜声,再也没有其他声响,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动作的年轻人似乎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扬起,无声的挥舞着拳头,神色狂喜,似乎在庆祝着什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愁怎么控制张斗,没想到就有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了我的眼前!”
张铁心中大喜,灵识死死盯着张斗的脚步,灵识看着他一步步的走向了庙堂。
另一边,张斗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庙堂门前,闻到了一股焚香的味道,张斗神色猛一庄重,脸色罕见的没有戏谑之色,迈步走进了庙堂。
抬头纹望去,庙堂中东南西北各有一只一人高的蜡烛,成红、黄、蓝、绿之色,释放着熊熊火光,把整个庙堂照的明亮无比,有如白昼。
张斗面色郑重,从旁边的案几上拿了三只香,面对着祖师与朗天武圣,跪在地上,深深叩首。
一拜!
两拜!
三拜!
“诸位先祖,朗天武圣,请保佑我张斗能够时来运转,有所作为……”
默念完毕,张斗起身,神色庄重,将三只香插在了香炉上,又是深深一拜,慢慢向后退去。
可就在此时,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突然出现,几分慵懒,几分戏谑,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你这小娃倒是有趣,天天都在祭祀我朗天,风雨兼程,从未中断,也罢也罢,看在你如此孝敬的份上,我朗天显灵一次又如何!”
张斗吃了一惊,猛然回头,神色露出了狂喜与不可思议之间的表情。
“难道我张斗次次祭祀终于感动了苍天,终于赐福,让我时来运转了吗??”
就在张斗胡思乱想之际,伴随着神秘人的哈哈大笑中,在这庙宇之上,郎天武圣所在的供奉台,数十年没有变化过得郎天武圣的雕像,由暗转亮,突然显现出了无比耀眼的金光!
金光璀璨,在张斗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郎天武圣的雕像逐渐透明,随后一道金光没入了雕像,整个雕像如被彻底激活,仿佛从死物变成了有灵魂的人类!
这时,金光猛然一收,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原点,张斗神色迷茫,只觉得一阵头晕。
“难道只是一场梦?”
强大的反差使得张斗如坠梦中,他抬头看向朗天武神的雕像,只见得平日里栩栩如生的雕像变得透明,透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人脸。
张斗神色激动,身躯微微颤抖,半张开口,愣在了那里。
台上,“朗天武圣”声音威严,略带着几分不快,喝道:
“张斗,见到本武圣,不但不行拜祭之礼,反而口张舌结,丝毫没有礼节可言,本武圣本来以为你天资聪慧,是个可造之材,如今一看,似乎是本武圣看错了人!也罢也罢,本武圣这就隐去真身!”
看到台上“朗天武圣”的薄怒之色,张斗猛一激灵,回过了神,慌忙言道:
“前辈别走,我只是……太……太激动了……”
话语磕磕巴巴,面对着“朗天武圣”索性跪了下来,不断的磕头。
“武圣保佑我,武圣保佑我出人头地……武圣保佑我……”
一声接一声的祈求,如捣蒜般的磕头,台上“朗天武圣”看着无能的张斗,似乎都忍不住笑意,轻笑几声才绷起了脸。
“叫我让你出人头地没有问题……但是从今天起,你必须时时刻刻听我的话,不能有丝毫违背!”
“你能做到吗?”
张斗两眼冒出了泪光,他神色希夷中带着扭曲,喝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