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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骑竹马来 他的归来

仍是长夜未央,白昼未近的时辰。纪南音翘了课,如往常一般,与金赤铢她们一同往酒吧走去。

其实她并不喜欢酒吧这种喧嚣的场所,太吵太闹,让人觉得很浑身不舒服。

但金赤铢她们喜欢,她便陪着她们去。静静看着她们放肆地喝酒玩闹,然后替她们买单,以金钱来收买朋友。

其实有时候,她觉得这样的夜夜笙歌,酒池肉林,也没有什么不好。

好歹不用回那个空落落的房子,面对冷冰冰的四壁。除了保姆偶尔发出的声响,那个家里,没有一丝人气。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外边特别黑,天上连星星都没有。

只有几步开外的路灯模模糊糊亮成一片,投射在她们几人身上。

照出少女特有的芊芊轮廓。而所有了轮廓中,有一个背影,最是曳曳生姿,足以颠倒独众生。

几个学生打扮的少女眼中,闪过一抹嫉妒的光芒,随即很快便又笑作一团。 而纪南音并不自知,只坦然地接受着她们调侃式的奉承。

很快,便到了叶城最大的酒吧——堇色。

“堇色。”

名字很文艺, 可走入其内,映入眼帘地便是一片纸醉金迷,穷奢极欲。

一年前,她第一次走进这种地方时,便在这里,认识了金赤铢她们。

那一年,她的父亲枪战身亡。当时,母亲很平静,泡一杯茶礼貌地送给前来报丧的人喝,然后又笑容恬静而沉默地回了厨房。

所有人脸上带着的悲悯之色瞬间变得尴尬而不知所措。气氛真的太过安宁了,仿若他们只是寻常访客一般。

他们准备好的那些安慰的话语都不晓得该不该说,只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母亲,包括红着眼眶的她。

所以,当母亲二话不说,干净利落地纵身跃下阳台之时,每个人的脸色都复杂地僵直了。

她以为母亲会抱着她哭上一宿,然后开始她们相依为命的生活。

可没有。母亲什么都没有对她说,只是就那么走了。走得那样地决绝,二话不说便让她一个人成了孤儿。

是啊!伟大的爱情总是如此。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这样伟大的爱情里,又怎么能有她的份呢?

一切都落幕了,她爷爷派人处理好了丧事,送她回到了学校,离开了那个军区大院。

那一瞬间,她像是突然从温暖的玻璃房进入了真实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眼花缭乱,拼命想要尝试任何没经历过的东西,想要看着所有新奇的一切去忘记过去的种种,或者说是代替。

尤其是像金赤铢这样的纸醉金迷的朋友,她们的交友圈很复杂。

高中时,金赤铢她们认识的是街头称霸的混混。那时候多的是热血,觉得这些人很霸气,一挥手就是兄弟如云、动不动就能在学校门口将某个学生打到半死不活。和这些人在一起,十分的热血沸腾。

可 入了大学,她们不满足于混混的一腔空头热血,她们喜欢的是财大气粗的老板,这样的人,可以满足她们奢华的物质需求。

纪南音笑看着金赤铢她们四散而去,笑靥生辉地迈入舞池,各自找寻着看对眼的男伴。

她自顾自走到空桌前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桌前,凌凌乱乱的酒杯和酒瓶,各色酒盏颜色鲜艳华美,和这个彩光四射的地方,真的很衬。

多热闹啊!什么人都有,什么酒也有。可为什么,她的身边没有人呢?是因为全去了舞池吧……

坐在如此纷乱嘈杂的迪厅里,已经快有五个多小时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困得有些发晕了,但也有可能是喝酒喝的。

她四处找寻了一圈金赤铢她们的身影,苏蓓蓓还在跳舞,齐邱还在陪新找的男友喝酒,胡瑶还在唱歌,金赤铢……

金赤铢呢?

纪南音继续扫视了一圈,仍是未能发现金赤铢的身影。

她起身,想去舞池找找金赤铢,她是真的想回去了。在这种地方玩一宿,她还是不能习惯。

可才刚起身,她蓦地就被人给拉着坐了下来。

纪南音回头一看,却是付晓司。

这个人长得很干净,面目清清秀秀的,架着一副金框眼镜,很斯文的样子,看起来也不是很让人讨厌。

在“堇色”遇见的次数多了,纪南音起初还会朝他笑着打打招呼。

可这个人很奇怪,每次总用一种似笑非笑地眼神打量她,她朝他打招呼时也会举着酒杯浅浅一笑,可笑完又会继续挂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她,看看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渐渐的,她便也懒得和他打招呼了。

后来,她从金赤铢那里得知,这个人叫付晓司,至于身世背景什么的,她也不太清楚。

这种打听不出背景的人,最是不好招惹。

纪南音只得礼貌一笑,“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付晓司隐在眼镜片后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偏了偏头不作答,只抬手在桌上放了几粒药片一样的东西。

纪南音莫名其妙地看着。

“知道这是什么么?”付晓司开口,笑问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清朗朗的,宛若山中甘涧入喉,听得人很舒服。

可纪南音打量了半晌,觉得起身就走是不能了,干脆就拿了自己的酒杯喝上一口,摇头不知。

付晓司两指捏起一颗药片,放在她眼前晃了晃,眼中眸光一闪,“你天天来这儿,然道你的那些朋友,她们都没提醒过你?”

纪南音仔细看了看,是颗白色的小药粒,上边还粗粗糙糙地刻了一只小动物。

付晓司合手收回药片,伸出中指托了托金边镜框,动作优雅而迷人。

他勾唇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地舞池内,几个抓着钢管疯狂地摇头跳舞不止的男女,“*。吃了就和他们一样。你的那些朋友应该是知道的。”

金钱换来的朋友,能有几个是真心的。没有提醒她很正常。

纪南音垂眸,淡淡道,“我知道。”

付晓司忽地就把那枚药片扔进了她手中的酒杯之内,溶解的泡沫瞬间喷涌而出。

纪南音将杯子放回桌子之上,尽管表面一派镇定,可心中仍是抑制不住地后怕。

因为父亲的缘故,小时候看过不少警匪片,知道毒品的后果有多可怕。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这种东西,不可能不怕。

周遭的音响仍在激烈颓废的节奏中畅弹不休,舞池中的女人露骨的双手紧紧抓着栏杆,淋漓尽致地向她展示着嗑药的后果,毫无理智可言。

“既然知道……”付晓司撑腮,眼角眉梢又挂上了似笑非笑的神情,“那你其实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纪南音忽然有点不想继续搭理他,随手便能拿出这种东西的人,会好心提醒她?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待不下去了,拿出手机便要给金赤铢打电话,想问问她在哪?

付晓司却一把按住她的手,“看来我很让你讨厌么……”

这时,金赤铢的电话很是及时地打了进来。

付晓司仍是不动,纪南音微微有些懊恼,一个使劲便要抽出手来。

付晓司看着她一脸焦急而不耐的神情,有些好笑地放开了手。

纪南音拿起电话,觉得他躲在镜框后的的一双眼睛仍是盯着自己,不由就加快了脚步,寻了处他看不见角落接起了电话。

“南音!你快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