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冰冷的目光打量了凌萧一眼,在黑袍的映衬下,刀削般的五官只更加刚毅冰冷,薄唇轻抿,仿佛在判断着这女人的状况,随即微微侧首,凌萧这才发现,他斜后方还有一人,额,凌萧甚至还十分有兴致地在心里叹了句:有些人啊,果然是天之骄子,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旁人便都没了存在感。
那人明白靖王的意思,他知道靖王是在问他对凌萧做了什么,额,但是是他自己说交给他处置的,他只想着狠狠打那混蛋皇帝的脸,便过分了些,可区区一个女子,过分就过分了呗。却没想到靖王竟然会问,故有些讪讪道:“额仙人醉”
靖王闻言,皱了皱眉,随即眼睛微眯,盯着凌萧看了许久,凌萧亦回视,却不料靖王竟忽然出手攻向她,凌萧下意识地伸手格挡,却忘了手臂上有伤,还恰、好、用伤口撞在了靖王那精壮的手臂上
“嘶”硬是出了一头冷汗,她得有多背啊!
还好靖王没有再继续攻击,凌萧顺势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生怕他再出招,她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当然了,这一出手自是扣住了他的脉门,为自己加一分保障。
靖王并不在意,他有绝对的自信!
只是,也正是这一握,凌萧知道,靖王中毒了!
如果她没猜错,他中的,正是鹤顶红!却不只是鹤顶红!难道是
如此两种立时丧命的剧毒,他竟然活着,还像没事人一样地活着!
一惊之下,饶是凌萧如此镇定之人,也忍不住抬头看了靖王一眼,却是这一抬头,她分明看到他脖子上,清晰地印着两个明显发黑的小伤口,伤口周围红肿,在那小麦色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凌萧眯了眯眼,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想!
而凌萧这一系列的表情,自然全落在了靖王的眼中,靖王那冰山脸倒难得的,竟闪过一抹赞赏:这个女人有意思。
所谓仙人醉,便是药如其名。
想想连无欲无求的仙人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普通人,这女人中了仙人醉竟还能那么冷静地打发侍卫来找他,不简单。他原也是想过来看看这能使唤动他的侍卫的是何许人也。
早前她能从凌若派去的壮汉手中逃脱的时候,他便怀疑她十六年间根本就是在装疯卖傻。如今见到本人,他倒还真有些动心了,想把她留在身边做——
下属、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眼里刚刚闪过一次惊讶,一次了然,她知道他中的什么毒?仅凭一握?
看来,他更不能让她死了。
“本王对你非常满意。留下来。”靖王开口,简单粗暴。
“”这男人什么意思?她早知道原主这张脸美得不要不要的,但还不至于让靖王这样的人物一见钟情吧?靖王有这么肤浅?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嘛
望着那清冷的眸,凌萧握着靖王手腕的右手颤了一下,似一股电流经过,赶忙狠狠咬了下唇,她必须清醒,不知道这混蛋给她下的什么药,这么厉害,她刚刚差点
阴谋!一定是阴谋!这男人这是在玩美男计!
额,可是她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呢?
凌萧眼睛微眯,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却清了清嗓子,只装作不懂的样子道:“表哥的意思是?”
“为本王效命。”这女人怎么忽然又变蠢了?
一旁的苏津嘴角一抽,琰啊,你真的是,出尘脱俗啊美人在侧,竟只想收做下属
“咳咳咳妈呀,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好好一个简单的问题,硬让他搞这么复杂!凌萧挑眉,略带挑衅地看向靖王道:“如果我不呢?”
“可以,命留下。”靖王答得理所当然。
“”这语气,就知道这些高位者都有一个“顺他者昌,逆他者亡”的坏毛病!
“给你三日时间,你可以考虑,但最好考虑清楚。”
“不用想了,成交!”与其今天拼死冲出去,然后一辈子躲躲藏藏被追杀,还不如给他干活呢,反正她上辈子也是干这个的,老本行了,轻车熟路得很。
“很好。”声音平静无波,本来嘛,注定的结果,他有什么好不平静的。不过对她如此识时务的做法,靖王殿下还是非常大方地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的。
“解药呢?”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她当然想赶紧解了这鬼毒了!
“无解。”没错,仙人醉,无解,唯一的解法便是行男女之事,当然,也从未有人能忍过仙人醉,这也是他对她势在必得的主要原因。
“你逗我呢吧!”无解?无解!她想冲上去咬死他!
“这只是个开始。”丢下这句话,靖王转身对侍卫说:“送王妃回房。”
话毕,便出了牢门,身后的苏津亦跟了出去。
“琰,我”
“不必解释,我知你。”苏津是他的生死兄弟,所做一切无法是为了他,他又岂会不知。
“那女人当真不可小看!”
“没错,这等人才,本王若不留下,难不成让给本王那一心想除掉本王的皇兄?”
“只是那仙人醉之毒哎,从来没人能撑得过,今后可有她受的了。”
“去取莲丹来。”仍旧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那眸光却是几不可查地暗了一瞬
“这”非是苏津小气,只是莲丹珍贵,靖王万一毒发,还指望莲丹救命呢。没错,珍贵如莲丹,却也只是能在靖王命悬一线之时暂时压制,无法真正解毒,想到这,苏津就恨不得去剁了那狗皇帝!
“无碍,本王一时半刻死不了。至于莲丹,再制便可。”靖王虽说得轻松,却莲丹如此珍贵,有哪里便是说制就制的。
苏津知道靖王的脾气,不再多言。
这边凌萧被送到昨天的喜房中便再无人问津,她莫名其妙地在等着靖王所说的“只是个开始”的后文
就在凌萧快要睡着之时,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地,小腹便开始剧痛,突如其来的痛让凌萧即刻便出了一头的冷汗,想当初中枪的时候,她也不过就是皱了皱眉头,如今这腹痛却已让她全身痉挛!
咬着下唇,冷汗阵阵,很快便打湿了她身上并不算薄的衣衫。
偌大一张床,凌萧却只缩在一角,双手死死攥着被子,眼睛紧闭,却始终不见她吭一声。
半个多时辰了,这痛终于慢慢削减了下去,她却仿佛痛了一个世纪!该死!这见鬼的药到底是谁发明的?还没有解药!
正欲缓口气,却忽然看到屋内多了个人!那人背着光,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