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赐毫不犹豫大声说道:“我愿意!”
中年男子看着李天赐脸上坚定的神色,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称赞:“好!不愧是我李执的孙子,哈哈!”
原来,这个男子正是经书阁的守阁长老——李执,也就是李天赐从未谋面的爷爷。李执已经三百多岁,依然是个中年人的外型。修真界中有种说法:年纪越大,外表越年轻,此人修为就越可怕。因为只有修为高深之人,才能做到容颜常驻。
李执把李天赐放在剑刃峰的杂役房七年,今天才第一次回来看李天赐。至于这几年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看李天赐,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早在那几个孩子要欺负李天赐之前,李执就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的树上。他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个他带回来的孩子,就连李天赐被欺负,他都没有出来制止。等那几个孩子走后,他才出现在李天赐面前。
李执之前的愤怒连他自己都没明白,到底是因为李天赐被欺负,还是因为李天赐的怯弱。他忍不住就问起了李天赐。最后,李天赐的纯真和坚强让他很欣慰,直接开怀大笑起来。
李天赐看着眼前狂笑的李执,忍不住呆呆地问了句:“你真的是李执爷爷吗?”
当他看到李执微笑地点点头时,心里早已炸开了锅:“他就是我爷爷,爷爷终于来看我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欺负我的时候,爷爷都没有出现?别人都说我是个废物,爷爷不要我了。”想着想着,眼泪就浮上了他的双眼。杂役房叔叔阿姨从小跟他说,哭是不好的。所以,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他不想让爷爷第一次看他,就看到他哭的样子。
李执看着眼前这个可爱而又显得倔强的孩子,愧疚的神色再次浮上了他的脸。他俯身把李天赐抱了起来,让李天赐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他左手抱着李天赐,右手轻轻拍打着李天赐的背,然后叹口气,说道:“孩子,想哭就哭吧。爷爷知道你受委屈了!”
李天赐在听到这里,早已放声大哭起来:“他们都说爷爷不要天赐了,因为天赐是个废物。啊~爷爷,天赐不是废物!”他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声沙力竭。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有了依靠,他终于可以把心里的不高兴和委屈都哭出来。
李执轻轻拍打着李天赐的背:“哭吧,孩子,爷爷不会不要你的。今天哭过之后,就不要再哭了。我李执的孙子要学会坚强!”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李天赐往外走,消失在林子中。
李天赐在听到这话后,哭得更大声了。他感觉懂事以来所有的不开心都哭出来了,他不再是没人要的孩子。在爷爷的怀里,他感觉从未有过的心安。哭着哭着,他就感觉心里舒服了,也觉得累了。然后他趴在李执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当李天赐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经书阁里,窗外早已是夜幕降临。他小小的脑袋里还是觉得,这个是个梦,一切显得都不太真实。
“醒了?”李天赐身后传来了李执的声音。李天赐赶紧转过身,揉揉惺忪的睡眼。当他看到,李执正盘腿坐在他跟前的一张书案前,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他的心里才真的踏实下来。
李天赐赶紧起身跪在李执面前,磕了一个头,叫道:“爷爷。”
李执坐着点点头,说道:“嗯。这个磕头就当你认我这个爷爷了。以后就不用磕头了,知道吗?做我李执的孙子,就得顶天立地。男儿膝下有黄金,绝不可轻易下跪!你记住了吗?”
“是,爷爷!”李天赐一脸认真地回答到。
李执看着心底纯真的李天赐,也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起来坐着,别跪着了。肚子饿了吧?”
李天赐摸摸肚子,老实地点点头。
李执伸手摸了摸李天赐的头,笑笑说道:“等大白回来,就有吃的了。”
李天赐从小就听人说,自己是爷爷的宠物大白叼回来的。他听到李执说起大白,不由好奇地问:“爷爷,大白是不是一条很大的白狗?它可不可爱的?我听别人说,我是大白叼回来的,是狗杂种。狗杂种是什么?”
李执面对李天赐一连串的幼稚问题,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大白不是狗,是爷爷的灵兽——白泽,它很可爱。你是爷爷带回来的,是爷爷的孙子,不是什么狗杂种。以后谁再敢嚼这种舌头,你就打得他满地找牙,知道吗?”
“可是,杂役房的叔叔阿姨跟天赐说,打人是不对的。”李天赐一脸认真地说。
李执对着这个孙子也是无奈了,最终只能说:“在这个世界,就是前者为尊。拳头大,才有说话的权利。懂吗?以后,你只要听爷爷的就行了。爷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懂了吗?”
天真的李天赐想也没想就回道:“哦,好的。”
不过,他想了想,又问:“那以后,是不是不管别人说什么,天赐只要听爷爷的就好了?”
李执已经彻底被打败了,为了让李天赐不再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他很坚定地说:“是的!”
此时,经书阁的书架之中走出一个毛绒绒的身影。咋看之下,好像是一只白色的大狗。它四肢着地站着,都有将近一米高。浑身洁白的绒毛蓬松似雪,壮如牛犊的身躯显得英武不凡。它的大嘴上正叼着一个食盒,从容淡定地走到李执的书案前,放了下来。不用说,这就是李执的灵兽大白了。
大白表情憨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心安的气息,一下就把李天赐给萌翻了。李天赐直接从席子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近在眼前的白绒绒的大脑袋。他把自己的小脑袋贴在大白的脖子上,咯咯笑着问:“爷爷,它就是大白?好可爱哦,天赐好喜欢!”
大白一时间被李天赐的热情给惊着了。它不断把被李天赐抱住的脖子往后仰,脑袋摆来摆去,试图摆脱李天赐的纠缠。
不过,李天赐紧紧抱住了它的脖子,身子随着大白的摇头而摆动。他感觉很好玩,一直咯咯地笑个不停。
大白摆脱不了李天赐的纠缠,身子一步步往后退。同时,它求助似的看看李执。
李执看着无奈的大白,也是笑了笑。他走上前去,摸了摸大白的脑袋,说道:“大白,他是天赐,还记得吗?”
被李执安抚后,大白也平静了下来。它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人性化的疑惑神色,接着拿鼻子嗅嗅李天赐,就不再挣扎。它静静地让李天赐抱着,时不时打个响鼻。
李执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饭菜,叫过抱着大白玩得正高兴的李天赐吃饭。
李天赐很喜欢大白,吃着饭都时不时摸摸它。有时候,他还递食物去诱惑大白。
大白趴在李执的脚边,双眼无辜地看着李执,显然忽如其来的热情小家伙让它很是不习惯。它看到李执没理它,最后干脆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趴着。
李天赐吃完东西后一直围着大白转,又是搂又是抱。最后,他累了,还枕着大白睡着了。
李执看着窗前静静躺着的一兽一孩子,脸上浮上了久违的温馨笑容。他习惯地用左手拇指转着左手中指带着的墨玉戒指,看着窗外的夜空,发起了呆。
一夜无声,时间转眼即逝。第二天一早,李天赐就被李执叫醒,来到了经书阁外的藏书台上。
藏书台是个直径五十米左右的圆形石台,除了经书阁外,空无一物。经书阁作为元剑宗的禁地,收藏着宗门几千年的功法和各类书籍,甚至还有些被封存的邪道功法。表面看起来平常无比,实际禁忌重重。整个藏书台都是悬空在剑刃峰和天屏山的峰体之间,常年罡风施虐,云雾缭绕。只有连接剑刃峰的玄铁神链可通行。
李执开口对李天赐说道:“天赐,六年后就是内门弟子选拔。爷爷希望你能靠自己的能力,名正言顺地拿到属于你自己的位置。到时,就再也没人说你是废物,也没人敢欺负你。你能做到吗?”
“能!”李天赐坚定地答道。他不懂得什么是内门弟子选拔,也不知道什么叫名正言顺。但是,他知道自己做到了,就再也不用做个“废物”了。他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个目标,却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多么大的挑战!
李执:“很好!你不是问过爷爷,什么是修行吗?记住!修行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李天赐不禁问道:“爷爷,他们不是说天赐不能修行吗?”
此时,李执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进而凝重地说:“他们只知道修行灵力,还懂什么?但除了修行灵力,还有另外一种失传了近万年的修炼法门——金~身~悟~道。”李执说到最后,是一字一字地说出来的,仿佛这四个字有着巨大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