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带着王晶晶一路奔波回到苍山县,来不及休息更顾不得倒饰容颜、换身衣服,就冲向了书房。
“夫人,您不能进去!”小厮按照规矩的将她拦下,一脸为难的道。
王夫人也是四品官员的嫡女,以往不无理取闹,不过是没有大事,今日的事情太大,很可能让王家满门抄斩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繁琐的礼仪,“闪开!再敢挡本夫人的路,就直接发卖了!”
难得的一贯好脾气的王夫人也发狠的露出狰狞的面孔,将小厮吓得屁滚尿流,“夫人,您别啊!我,我这就去给老爷禀报。”
就在小厮急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好了,你退下!”
“夫人回来得这么快,肯定还没来得及修息吧!走,进去谈,三弟和两个小子正在里面等着。”王椿城见她发髻散乱,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晶晶呢?留在了朴阳村了?她们是表姐妹是该多相处相处!”丈夫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让王夫人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王家几个男人才发现她的不对劲,王大人更是将眉头皱得老高,微瞥着她,“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成何体统?你那个好侄女儿未婚先育,我们王家就要倒大霉了,还顾得上这些么?”王夫人正不知道怎么发泄心中的惧怕,被丈夫一瞪眼,也来了脾气。
“你说什么?”王大人也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王家几个大大小小的男人眼里都渐渐的浮现凝重。
忽然王大人眼睛一亮,双手激动的握住她的双肩,“你有没有让她将孩子打掉!”
果然是夫妻,遇到这般大事处理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王椿蒙直觉的皱起了眉头,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对方虽然名义上是侄女儿,可是与王家并不亲厚,连面都没见过,会听大嫂的话才怪。何况对方还是一国公主,岂是大嫂这般弱女子对付得了的。
果然,他这般想的时候,就听得王陈氏道:“哼!你这个侄女儿哪里是我这小妇人可以摆布的?才提起打孩子,她当时就发怒的,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认你你就是舅舅,不认你就是路人甲!”
王夫人每想到这句话就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白眼狼,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来,这些年若不是王家在外打点,她能活到现在,如今翻脸不认人了。
“糊涂!”王大人说了这句话,一甩袖子回到象征地位的位置上,“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王大人能在羊城四方割据的地方坐稳同知的位置,自然有自己的本领,只是初闻事情失了心智罢了,很快就恢复了一个当权者的理智。
“当时只有晶晶和公主的侍女!”
“大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公主是假的,是侄女儿弄出来吸引众人视线的烟雾弹!”王椿蒙这样一想,越是觉得可能,眼睛瞬间点亮。
初听他这么一分析,王椿城也思维一闪,瞬间又否定道,“这个可能性很低,别忘了我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远山,去把你妹妹一起叫来。”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么?摄政王知道公主的情况,居然没有将她带回宫,还好心的将我们王家引了进来,似乎是在保护她一般!这种情况下,我们最好还是按兵不动,如果和公主离了心,我们王家可能才真是万劫不复。要知道,公主若是没有点本事不可能在强敌环视的地方生存下来,而且从宫中安全的逃到这里,还安全无事的保留下自己。”
越是分析,王椿蒙的眼睛就越亮,仿佛真的看见那个千古最奇特的女子一般。
突然王椿城和王椿蒙兄弟两人眼睛均一亮,对视一眼,“除非这个孩子是……”
两人虽然没有将最终的答案说出来,但是相视而笑的眼睛却有着双方都懂的明了。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王夫人见两人一会子就决定不打掉那个孩子了,着急的问。
“就是……”就在王大人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被推开,原来王远山带着王晶晶回来了。
此时他才想起这里还有几个小辈,很多事还不能告诉这些没什么经历的孩子,如果一不小心将这些话传了出去,王家就是再有公主做靠山也不能幸免了,眼色一沉,再没有提起刚刚的事情。
“晶晶,今天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为父的手段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惹急了我,你就回你外祖家去!”
如果是以往,王晶晶还会不觉得什么,而前几天见过摄政王,已经被他雄姿英发的身姿迷惑,何况还有一个差点儿嫁给他的表姐,这样的关系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着别样心思的她越发不想离开王家。
今日又亲眼目睹了,姬青悠未婚先育的事实,这样的女人即使贵为公主也不会被摄政王所喜,这样就可以借着她的身份,接近那个心中的神祗了,如果被父亲送回羊城,这一切的筹谋都会化为乌有了。
“女儿记住了!”手却在这时紧紧的握住,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
而蒙雨河上大画舫上,卢妈妈正在江世子和李公子威逼下断断续续的叙述,“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刚刚那位大爷上次来的时候,把我们画舫上一位小公子抢回去了!”
“啊?”兜兜转转的,没想到威逼利诱得来的竟是这个消息,背背山下来的,这比听说摄政王成亲,摄政王当爹还要让人震撼。不过回头一想又可以理解,毕竟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又不喜欢女人,搞gay的可能性很高啊。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尽是笑意,江枫正还很恶作剧的来了一句,“忘了跟你说了,刚刚那位是摄政王!”所以,就等着报复吧!说完江世子还很有风度的笑笑,环视了一眼这风格特异的画舫,似乎已经预料到它湮灭的那一刻。
天要亡我!卢妈妈被这个消息吓得晕死过去。
夜太漫长,一切都沉睡的时候,才有时间审视自己。
孤枕难眠,阮浩泽借着月光回到书桌前,一瞬间就被那本浸润了大半的书吸引了目光,伸手抚摸凹凸不平的纸张,就像自己不为人知无疾而终的爱恋一般,只能在黑夜里独自品尝。
透过窗户的月光让他看清上面一板一眼的拈花小楷,就像世人见到她的伪装一般规规矩矩严严谨谨,谁又知道那个瘦弱的躯体下住着怎样放荡不羁狂妄善良的心灵呢?
那般耀眼,只一眼就勾魂摄魄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万千人中总能第一眼看见她,只是算到了开头唯一没有算计到她不喜欢自己,阮浩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