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村里老老少少挤满了祠堂,脸上挂着担忧,村长站在人群中,示意人们安静,李秀兰哭红了双眼,边抹眼泪边问村长:“村长,你说这可咋办啊?”
村长安抚着她的情绪,道:“丫头别哭,你慢慢说你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李秀兰哭诉道:“我爹前天跟着那群城里人进了山,我以为他会向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回来了,可是我左等右等,也不见他回来,这都一天了,今儿还不见人,真怕他出来什么事。”
王老头听完,沉思片刻道:“村长,要不这样吧,我们带人去山里看看。”
“不行!”村长一口拒绝,暗想:要是村民们这样上了山,罂粟园一旦被发现,自己的发财路也可能因此被终结。他咳嗽两声,很快恢复常态,道,“大家静一静,我现在的心情和大家是一样的,都希望能快点找到李老头,但是!咱们这里山多了去了,谁知道那群城里人去的是哪座山头?”
“我知道!”宋光明忙打断村长的话接到,“爷,我上此还见着李叔带着那几个城里人朝鬼树林那边去了。”
“鬼树林!”一听到鬼树林这三个字,村民异口同声的惊呼道,惊讶的望着宋光明,大家都知道村里的鬼树林里埋葬着老祖宗,而且常年大雾弥漫,邪门的很,很少有人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哪怕是出来了,要么痴痴呆呆,要么活不过十天半月就去了地下,村民们拜祭祖宗都只是在林前摆设香案,无人敢靠近。
村长脸色很难看,暗骂宋光明这个败家玩意儿,李秀兰一下子慌了神,鬼树林她从小就知道那不是个善地,忙拉住村长的衣角哭道:“村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爹啊!”
村长轻拍她的背,回过头对村民说道:“找人是小事,要是惊扰了老祖宗那可是件大事!而且马上就到鬼祭了,阴气更重,这事啊,要从长计议才行,那个精壮自告奋勇前去鬼树林的?”
村民们犹豫不决,宋光明高举胳膊喊道:“我去!一个个都墨迹啥呢?万一李叔遇到山里的野兽,那还不得玩完?”
村长一看又是宋光明,盛怒之下,气得将桌子上的茶杯扔了出去,“啪!”茶杯清脆的落地,吓得村民们大气不敢出,实在想不明白村长为何会突然大发脾气,村长骂道:“二胖!瞎嚷嚷什么呢?那地方是你想去就去的吗?你不要命了?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宋光明反驳道:“爷!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再怎么说,李叔对我那也是像亲儿子一样的,咱不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管啊。”
有位年长者劝道:“哎呀,二胖你就别说话了,你爷爷那是担心你呢。”
“是啊,”村民附和道,“鬼树林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啊,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里面的每一棵树都住着一个恶鬼!”
“我就不信那么邪门的东西!”宋光明嗤之以鼻。
李秀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的向村民磕头:“我求求乡亲们,一定要救救我爹,我爹这人平时嘴巴口无遮拦,得罪了村里不少人,我求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我吧,鬼树林我也知道是个邪门的地方,可我就那么一个亲人啊!我求求你们了!”
宋光明有些看不下去了,扶起李秀兰,微怒:“都说人命关天,难道一条命还不如一个传言吗?”村民纷纷低下头,不敢看他,也不敢说话,村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有一个人可以自由出入鬼树林!”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应声望去,那人缓缓的道:“鬼树林那地方阴煞十分重,哪怕是三火旺盛的壮年进去,或多或少都会有损阳气,不过,有一个人到是可以来去自如!”
“谁?”
“郑家那小子。”
“什么?”宋光明有点不明白。
村长思索片刻,道:“你接着说。”
那人道:“你们都忘了吗?那灾星是下面的人!他去那种地方就像回家一样的容易,而且,他们郑家还有令牌,有令牌的压制,大家伙进山找人也就多了一分安全。”
村长听完,他也很想见到那块令牌,一拍大腿同意:“好!走,去郑家!”得到村长的同意,村民们自发组队,浩浩荡荡的前往郑家,宋光明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不安。
“阿风!快起来!”
“醒一醒!”
郑亦风睡眼朦胧,缓缓睁开眼睛,见房间里挤满了人,一张张陌生的脸凑到他眼前,就像在看稀有动物似得盯着自己,“卧槽!你们谁啊!”郑亦风大叫一声,就像炸毛的狮子,慌忙从床上跳起来。
宋光明挤到人群前面,见他一脸茫然,道:“阿风,听我说,我们现在需要你帮忙。”
郑亦风听得云里雾里:“什么?”
“这样的,李叔可能在鬼树林迷路了,”宋光明解释道,“这村里商量决定,让你帮忙一块儿进山去找。”
“这管我什么事啊?”郑亦风觉得莫名其妙。
“少罗嗦!赶紧走!”村长不耐烦的抓起郑亦风胳膊就往外拽,根本不给他多余的辩驳机会。
母亲见来者不善,正要上前阻止,却被郑老太拦住,任由他们将郑亦风带走,见他们出了门,才回过头慢悠悠的对母亲道:“让他们去,老祖宗在那等他们很久了。”母亲从郑老太的目光中看到了那一丝复仇的快意,心纠成一团,只担心他们会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过分的事情。
郑亦风见自己无路可逃,放弃了挣扎,甩开村长的手走在前面,宋光明小声在他耳边讲述了全部经过,郑亦风脸色很难看,对这些村民的思想无法理解。烈日当空,晒得人汗流浃背,燥热的空气让这气氛十分压抑,一路上人们互不搭话,各怀心事。不知不觉来到了鬼树林前,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寒意,林中树叶吹得“沙沙”作响,郑亦风不禁打了个哆嗦,这路口,竟有那么一点似曾相似。
“走吧。”宋光明轻拍他的后背说。
郑亦风回过头看了一眼,人们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惶恐不安,有的甚至借口离开了,留下那么七八个人。郑亦风硬着头皮进了鬼树林,虽然眼前的路觉得很眼熟,但是又有那么一点点不同,林中的树木歪七扭八,肆意生长,遮天蔽日,让人莫名的觉得很冷;这黄泥小路似乎经常有人走动,不长半棵杂草,宋光明走在郑亦风身边,低声道:“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嘘!”郑亦风停下脚步,示意他们别发出声音,竖起耳朵,恍惚间听到了虎啸,轻声问众人:“你们有没有听到老虎的叫声?”
一听道老虎,李秀兰吓得赶紧缩进宋光明怀里,身后的四名青壮捡起地上的枯枝碎石,背靠背警觉的站着,村长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别瞎说,几百年来从没听说过咱们这还有老虎,找人要紧!”
郑亦风也不好多说什么,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个人一边呼唤着李老头的名字,一边往树林深处走去,这偌大的林中竟然听不见半点虫鸣鸟叫,实在令人生疑;来到山腰处,竟然见到一块高约三米的石碑,碑长满了青苔,好奇的宋光明拿起树枝清理掉上面的杂草,露出几个奇怪的文字,这种文字郑亦风再熟悉不过,与《金竹古书》上的文字一模一样,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无法解读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村长眼前一亮,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波动,道:“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迫不及待的往前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不一会儿,见到石砌台阶,这台阶早已破碎不堪,乱草覆盖,郑亦风始终觉得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又说不上来;顺着台阶往上走,来到一块空地,一只白石雕刻的猛虎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这猛虎呈站姿,高约三米,栩栩如生,威武不凡,虎目微瞪,怒视着来人,白虎嘴上叼着一朵绽放的红莲,虽经过千百年雨水冲刷,却依旧鲜红如血。白虎跟前雕刻着三名单膝跪地的兵卒,兵卒一手紧握长枪,一手拿盾,摆好了防御姿态。
“白虎台!”村长惊叫着不管不顾冲上前去,不停抚摸白虎雕塑,他目光热忱,似乎见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恋人,喃喃自语:“没错,真的在这里!那本书没有说错。”
“嗷~”一声呼啸伴随着风声从远处传来,郑亦风打了个激灵,猛然回首,林中不知何时起了一层浓雾,一种不详的预感陇上心头,四名青壮意识到情况不妙,撒腿就跑,拦都拦不住,现在只剩下村长,李秀兰,宋光明和郑亦风四人。
宋光明喊道:“爷爷,别管那石雕了,找人要紧!”村长回过神,依依不舍的放开白虎,现在,他完全心里有数了。
喊了几声李老头的名字,四周除了他们的回声,并无人答应,几个人带着些许失望,继续往山上走,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凄厉的叫喊:“啊!!!”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禁停下脚步回过头,只见树木大幅度的摆动,有规律的形成一条线,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向正他们快速移动,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跑!”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快速朝山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