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顺子只能在心里说,你想法真多!
突然感觉,芳芳内心复杂到有些不可思议。不说筹建一座工厂,就说情感和心思,她无时无刻不是在算计着一些事情以及身边的人。
比如,杰子和顺子自己,当然还有雪。
这之外芳芳自己的社交圈,又会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赶到医院时,已经快晌午了。望着住院部的高楼,顺子有些心虚实际上腿脚也的确有些软,暗自念叨着难缠的女人叹了口气。
“扶我一把。”
真特么添乱。
“哎哎哎……你这不是讹人吗?”顺子大惊失色,扭头眼看着老者捋着胳膊瘫在地上,“扑通”一声脑瓜子磕在地上,眼镜也从鼻梁上脱落。本来就腿脚发软,受到惊吓更是骨头都软成面条,结结巴巴地声音也变尖了十分,大喊,“你……你……快起来。”
哪还起得来?那人好似被擤在地上的鼻涕。
“小伙子,你怎么可以打人?”
慌里慌张跑来一个人,不问青红皂白,一嗓子喊来更多的人把顺子围成一圈。
“简直是无法无天!”
“报警!报警!老人你也下的去手!?”
“穿着倒是体面,人面兽心!”
“畜生!”
我的个天!这黑锅,用84消毒液也洗不清了!顺子蹲到地上见老人脸色苍白,暗想碰瓷不应该有这么高超的演技,不由得大喊大叫,“快喊医生,快啊!”
一名路过的护士挤进人墙,把老者仰面扶正,用手在他鼻子下一探,还有气息。一把拉过顺子,“你扶着他,我到急救喊人。”说完就慌里慌张跑了。
“看住这小子,别让他跑喽!”
围观的人,依旧不依不饶。人圈更是缩小三分,真可以说是插翅难逃了。
“老大爷,你醒醒,千万不能死啊!要不,我也得跟着你冤死……”顺子哭的心思都有,哪还有心思顾忌话轻话重?趴在老人耳边直喊,“大爷,你醒醒啊,我求求你了。”
看这情形,顺子就是在演戏,善良的人们纷纷指责他演的比演员都逼真。
赶来的急救人员,把老人抬到担架上。一位医生喊,“谁是家属,赶快去办理住院手续。”
使劲吞了两口吐沫,顺子说没家属啊。
“就你了!不然,你是洗不清嫌疑了。”先前那位护士是不是真的要替顺子洗清嫌疑,无从得知。或许,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或者一旦真是他把老人给揍了引起心肌梗塞,不能让顺子跑了的心思也有。
赶来的保安,亦步亦趋紧跟在顺子身后。
“什么叫‘就你了’?我没打人,你们得相信我。我媳妇在这里住院,我是一病人家属。”
保安皱起眉头,“不想活了才满世界喊杀人了!你说没打人,证据呢?”
很想跳起来给保安一个大耳刮子,然后质问他,你说我打人的证据呢?看看群情激奋的人,只得作罢!想必,一巴掌抡过去,一人一脚也能把他顺子揍成生活不能自理。
住院费那三千五千比较与洗清嫌疑,显得无足轻重。
可护士说是病人需要马上手术,得预交五万块钱,顺子一蹦三尺高就像被狗贩子挤到墙角的狗,龇牙咧嘴不说眼珠子更是瞪得溜圆,“抢钱是不,你们是不是抢钱?这老头和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凭什么让我交钱!你说,凭什么让我交钱?”
“老人要是不在了……”护士不急不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直跳脚。
“我的个娘唉!”顺子抱紧脑袋,差点去撞墙。
“唉……,想通就好。”
被护士占了多大便宜,顺子哪还有心思去思量?拖着两条灌满铅的腿走向收费口,心里那个痛啊,无以言表。
倒了八辈子血霉!顺子嘴里这样咕唸。
数着收据上面一个个零,有些眼晕。保安还在身侧,不由得火冒三丈,“大哥,你看罪犯呢?你见过给受害者交住院费手术费的罪犯没?”
保安眨眨眼,说,“今天……开眼了。”
顺子一屁股蹲到了地上,警察赶来问询都懒得起身,还是有力气吼,“我就在这里等着老头醒过来,谁也别拉我也别问我话,谁说也不好使。”
保安挠头,警察也是干瞪眼。
“顺子,你这是怎么着,怎么还坐到地上啦?”
说话的是小北她母亲,下楼去买饭路过,听声音像是顺子,跑过去一看,果然。
“妈,别提了!被人讹上了。”顺子哭丧着个脸。
“……”
“……”
解释不清。警察做好笔录记下了身份证号码,在顺子签字之后,了解到他老婆真的在住院,也没带他走。保安这时又说了一句话,差点让顺子上不来气。
“兄弟,哥哥我也是职责所在,别记恨哈。人真是你打的,跑也跑不掉了。”
这是什么话?!你丫准备把杀人犯定性不成?握紧的拳头松开握紧,握紧再松开,这时把保安揍了,更说不明白了。垂头丧气到了小北的病房门口,用力搓了两把脸,还是担心一脸丧气样是否会影响到小北。
“笃笃”一阵高跟鞋碎响,停在了他的身后。
茫然回头,是雪,拎着大包小包的各样水果。
“咦?怎么在屋外站着?”雪看出他神色有异,“闹矛盾啦?”
都不会照应点好?顺子撇了撇嘴,还是有些侥幸在楼下那副囧样没被她看到。摇摇头,“小北没多大事了,麻烦你又跑了一趟。”
“是嫌我烦?”微微蹙起眉头,雪轻声问。
“没有没有。”
“嗯,我到工厂给送车你不在,估计是来医院了。”
顺子有些难为情,正不知说什么好,买饭回来的丈母娘大老远就喊,“怎么站在屋外,快进屋坐。”
已经来过几趟,彼此之间慢慢熟稔。
“阿姨,我也是刚到,顺子站在屋外,这不就聊了两句。”
“这孩子,啥事也能摊上!唉!进屋进屋。”
明显这是话里有话,雪疑惑地扫视这俩人。心说,难怪觉得顺子吃了苍蝇一副德行。
“进屋说。”
“没啥好说的,丧气!”顺子推开门,脸色难看到极点。
丧气更是晦气!不情不愿地进屋复述一遍,勾起了顺子满肚子的怨愤,嘴上直唠叨:这些人算是完蛋了!特么的老子一动没动,就这样被人冤枉还解释不清。你们说,人和人之间还有一点信任没有了?你们说,我像是个坏蛋的样子么?
气急败坏的模样!实际上,真不像是个好人。
活脱脱就是诡计没得逞,而恼羞成怒。
小北很忧虑,“那怎么办?”
“没事的,好人有好报!放心好了,老人的家属找不到他,很快就能找到医院来。”小北母亲说。
那样是不是更麻烦?一旦是那种死活不讲理的人,赖上就能剥下一层皮!心里直犯怵的顺子闷声闷气嗯了一声,一腚坐到了病床上,眨着眼开始想对策。
因为顺子的事,小北也没了胃口,看着雪扯起嘴角笑笑,说是你看又麻烦你来看我。
雪说在宾馆闲着也闷,不如出来走走。
或许是想要舒缓一下气氛,雪对顺子说,“国内已经有了全电脑操控设备,完全解放了工人,并且还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这确实是一件能够吸引顺子注意力的事情,新奇感充斥了整个大脑,愣了愣神迟疑着问,“是不是设备很贵?”
“一台大于四十多万。”雪轻声说。
“我的个天!”顺子在床边晃了一下身子,“这得多久才能赚回一台机器的本钱来?不合算不合算。”
小北和母亲对视一眼,轻轻吐了一下舌头。
雪解释,有了电脑操控设备,从货物花型上将是一个质的飞跃,价格更是高的吓人。不过,国内敢于添置这种设备的公司少之又少,而国外的客户被货物高额利润驱使,已经很多次问询是否可以下订单。可以说,一段时间之内,这样的需求绝对达不到饱和,那么利润相比较而言,就能居高不下。
条件很好,机遇也是不差,就是手里没有足够的钞票着实让顺子恼火不已。
手里倒是有雪提供的一百万,可这部分钱得要支撑工厂运作,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得找一块合适的地皮建设厂房。在挪用去买设备?那就是空中楼阁,没了根也没了底。
顺子挠着脑袋,心说,又特么被钱这孙子将了一军!
“办法,不是没有。”雪说。
“有办法?”说着,顺子从床上一下子就蹦到了地上。“你说说看。”
“贷款啊。”
好似被针扎破的气球。顺子又跌回床边,“白搭!就是能和银行说上话,以我的能力连一台的款项也贷不出来。没有值钱的东西抵押,也没有相关的政策支持。”
“昨天晚上,你们市长在电视里可是说要积极发展经济,相应的将会开放贷款满足经营者需求。”雪笑吟吟地说着,扬起的两片柳叶眉好灵动。
顺子轻“哦”一声,一拍大腿喊道:“我有个同学在市委上班,我去找那小子问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