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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国传 与君告别

离开阳城,姜玉一行人往北方而去。

一连几天,马不停蹄地赶路,也在小镇中为那王妃请了个大夫,姜玉也知道了她叫余栩,是齐国余将军的女儿,不过余将军在她出嫁后没几天就不知为何暴毙了。

姜玉坐在马车上,想那余栩身上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让她离开了,于是吩咐书兰待会路上停顿休息的时候,让她来自己马车上一趟。

“不知江姑娘找我为了何事?”

姜姓是国姓,所以姜玉并未告诉她自己真实姓名,只道自己是江姑娘,不想多生事端。

姜玉看着坐在她身旁的余栩,淡漠如水,声音婉转,几日的相处下来,她觉得平时的余栩温柔少语,但是有时候见她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神却充满了戾气,如宜止所言,带着她的确不便。

姜玉缓缓道:“余姑娘,今日我们就要出了鲁国的边境,恩……我想或许到了与姑娘分离的时刻。”

余栩细语道:“江姑娘,可是现如今我独自一人,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姜玉安抚道:“我会为姑娘准备好银两,毕竟相逢就是缘分。”

余栩道:“我很感激姑娘救我出苦海,现如今还打算送我银两度日,只是我实在无处可去。而且我乃是齐国人,我知道姑娘要去齐国,何不带我一程。”

姜玉摇头:“此事我当真是无能为力,我与姑娘的缘分止于此,今日我希望你就能离开。”

余栩苦笑:“为何,为何姑娘要如此对我,姑娘救了我,自然是个心软的,为何不愿与我一同去那齐国。”

姜玉挑眉看着余栩这般样子,端起自己当公主的仪态,语气淡漠道:“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何不带你去齐国,我想你心里是清楚的。我救你出了青楼那般地方,你本就应该好好感谢我,何必又要连累我呢?何况……”说到一半,姜玉觉得有些口干,拿起身边水囊喝了一口,仿若马车上无人一般,余栩于她而言,就如同不存在般。

吞吐的声音在沉默的马车上显得特别清楚,关上水囊,姜玉才慢慢开口道:“我并不是你口中的心软之人。即使我是,你也没有理由这么义正言辞的来利用我的善良,让我帮你,若我是你,我就会乖乖离开,而不是等我扔你离开,你懂吗?”

随手扔下水囊,啪的一声像是打在余栩心上。

姜玉本以为自己说完这番话,余栩若是识趣,应该就会默默的离开,却没想到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姜玉面前。

带着哭腔道:“江姑娘,你就帮帮我吧,我并没有想要连累你的心,只是我知道你身份高贵,是如今唯一能帮我的人了。”

姜玉挑明道:“身份高贵,可是你的身份也并不比我差啊,齐五王妃。”

余栩早明白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脸上并无惊讶之色。

只是用着悲哀的眼睛看着姜玉,“我现如今不过是流落的一个女子罢了,唯一的父亲也已经不在了。本来我已无求生意志,只是放着那伤害我,伤害我余家的罪魁祸首依旧逍遥法外,我无法去见我父亲。我回齐国,只是想要报仇。”

“所以你的仇人是齐国王后。”

余栩有些讶异,姜玉居然知道这么多。

“所以现在只有姑娘能帮我了。”

余栩期望的看着姜玉。

姜玉道:“那人可是王后,我拿什么帮你,恕我无能为力,余小姐。”

余栩盯着姜玉,有些决绝的道:“你可以的……因为你是姜国,公主。”

姜玉听见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有些讶异,探究的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我的身份,你是如何得知的?”

余栩似乎在回忆些什么,开始道来,“我在王宫见过你的画像,在父王书房中,陪着王爷无意中见过公主的画像。”

当日她救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觉得有些眼熟,后面几日的相处,她就确定了江玉是姜国公主,姜玉。

姜玉道:“齐国王宫有我的画像,为何?”

她从小到大并未经常画像,就算偶尔几次画像也不可能会传出姜国王宫,现如今齐国居然有她的画像,实在引得她多想。

余栩回道:“当日,我只隐约听见联姻之事,其他细的并未听见。”

联姻之事,看来齐国真的是在打自己的主意,也是,自己是姜国唯一正正经经的公主,俩国联姻自然会从她这里考虑。

“不过就算你知道了我是姜国公主,那又如何,我依旧不能帮你。我一个别国公主,怎么帮你去斗那浸淫后宫多年的王后,你太高瞧了我,我姜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余栩看见了希望般道:“不会的,你可以帮我的,公主。我余栩发誓今日若是公主帮我进入齐国,帮我复仇。我日后一定不会辜负公主,愿达成公主的任何心愿。”

“任何心愿,我是姜国公主,我要什么就有什么,我有什么需要你帮我的?”

“这几日,我见公主偶尔也会有愁眉的时候,想必公主也有不如意的时候。现在天下暗波汹涌,各国争霸。若是公主今日帮我,将来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情,齐国自然会有公主一番天地留给公主。”

姜玉思索片刻道:“我就算帮你入齐国,你有办法斗垮王后吗?你瞧你现在的样子,你现在回去无异于实在送死。你何不如安安静静活在鲁国,活个一世安宁。”

余栩陡然苦笑了出来,笑的很悲伤,也很不甘,“我没办法,我一定要回去报仇,若是不报此仇,我夜不能寐。而且我并无公主说的那么不堪一击,王爷很疼爱我,若我回去,我依旧会是五王妃。而且我父亲死前给我留下了许多人才和暗卫,我不一定会输的。公主,余栩求你帮帮我吧。”

若是可以,她也不愿如此哀求她人。

余栩开始对着姜玉磕起头来,重重的,像是代表了她的决心。她相信她面前的这个姜国公主绝不是个心硬之人。

姜玉心想,余栩本来是个王妃,在做王妃之前也是贵门之后,现如今却如此放低身段,跪地哀求他人,只求一个机会,看起来颇令人心酸。

“余栩,你确定你要回去齐国,你不后悔?”姜玉郑重的问道。

“我不会后悔。”她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使报不了仇,她也不会就如此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姜玉道:“若我帮你,你也会帮我,对不对?”

余栩点头。

姜玉道:“那好,我的确有事让你帮我,不是以后,正好是现在。在你复仇的同时,我要你断了齐姜俩国的联姻,你做不做得到?”

“此事,我自然能帮,若是公主帮我,我定会把此事做的妥妥的。”

余栩听见姜玉的话,整个人重新充满了神采,好似这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姜玉靠近余栩的面容,开口威胁到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也极其不愿意让别人随意利用。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的话,你我再见面时,就是仇人,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余栩定不会让公主白白帮我。”

姜玉道:“是吗?若我就拭目以待了。”扶起跪在面前的余栩,姜玉拿出怀中的帕子递给她,“你先起来吧。”扶着她坐在身边。

姜玉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心软了,她可怜着对面这个女子,况且这女子还能帮她解决她现如今要面对的难题,虽然她还不确定这女子到底能不能帮她,但是就先这样死马当活马医吧,瞧她这恨意满满的样子,也不知道齐王后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姜玉道:“既然我们已经是盟友了,你不如告诉我,你和那齐国王后的纠葛。我也好替你出出注意。”

余栩道:“好,我告诉你……”

想要给姜玉拿些吃食的宜止,在外面听见了她们俩的对话,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只觉得玉儿还是涉世未深,被保护的太好,太容易相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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