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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的眼睛 第四夜 太极封印

徐长卿抓起一把朱砂,不偏不倚刚好扔到我的额头上。

一阵灼热的刺痛传来,我忍不住想抬手去抹。

徐长卿先我一步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在我额头上龙飞凤舞的划拉起来。

“仙长,你干嘛?”我强忍疼痛,大叫着问他。

“别动,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徐长卿手指飞舞,最后在我额头上重重一点,长舒一口气,“大功告成!”

我感觉头皮一阵酸麻,赶紧跑到更衣镜旁边,从镜子里看到额头上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太极图。我刚想伸手去摸,太极图突然消失了,像是钻进了我脑里一样。

我使劲掐了脑门几下,除了疼之外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仙长,你对我做了什么?朱砂画的太极图呢?”我摸着额头,诧异的问。

“自然是和你融为一体了!就像你之前想和那个女鬼做的一样。”徐长卿摆弄着桌上的法器,头都没抬。

我再一次对徐长卿刮目相看,真没想到他还有这般能耐。

“走,跟哥出去!”徐长卿拿起桌上的桃木剑,嘴里“叽叽喳喳”的念了些什么,那把桃木剑突然长大了一倍。

“出去干嘛?”我忍不住问他。

“在你对面墙上画一道咒符,镇宅驱鬼,省的那个小月以后再来找你。”徐长卿潇洒的挥舞了两下桃木剑,又从桌上拿起了雕着神兽辟邪的香炉。

我害怕他再在我身上留下些什么,赶紧摆摆手说:“这就不必了吧,这个房子我肯定是不敢住了,现在我就收拾东西。既然你那么厉害,我搬去你家住吧!”

“年轻人,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搬个家就能解决问题?哥这样跟你说,就算你搬到天上都没用,小月照样能找到你。还有啊,你可别打哥的主意,哥祖上传下有规矩,家里不准留宿外族男子。而且,你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独自面对,别人都帮不了你。”徐长卿一句话打消了我搬家的念头。

我苦笑一声,看了看自己的房子,说:“呵呵,既然别人帮不了我,那你又何必去墙上画符,省点劲不好吗?”

“死脑筋!虽然哥不敢保证百分百能驱鬼成功,但该尝试的总得尝试啊,万一管用呢!”徐长卿说完,一把把门拉开,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住进来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对面的白墙,连它的每一道裂缝,每一个灰斑都不放过。然后幻想自己是怎么跟着小月进了这面墙,怎么认识了苏小和白苏……

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徐长卿已经点起了香炉。他用左手手心向上托起香炉,右手横拿桃木剑,从上衣口袋里挑出一张黄纸,在香炉上点着。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徐长卿嘴里念着九字真言,右手往前一推,桃木剑“嗖”地一声飞出去,结结实实的钉进了墙壁里。

“哇!好功夫!看不出来啊,仙长,你这名真不是白叫的!”我被徐长卿惊艳到,忍不住称赞。

徐长卿不理会我,转身抓过我的左手,在我食指上划出一道口子,一滴鲜血滴了下来。徐长卿用两根手指接住,然后把手指插进填满朱砂的香炉中。

大概过了三四秒钟,徐长卿拔出手指,沿着桃木剑往下,在墙壁上画起了符咒。先画符头,再画符胆,最后画符脚。

画符的时候,徐长卿嘴上也没闲着,一直在以一种奇怪的语气念着咒语:“天雷殷殷,*昏昏,六甲六丁,闻我关名,不得留停,迎仙降圣,永镇凶神。”

又过了十几分钟,徐长卿终于画好符咒。他长舒一口气,伸手拔出桃木剑。桃木剑拔出的瞬间,朱红色的符咒亮了一下,转瞬就消失了踪影,连桃木剑插进墙壁的裂痕也都跟着销声匿迹。

我吃惊的看着墙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我所熟悉的时代吗?

“怎么,又想用你的唯物主义科学观解释一下?”徐长卿戏谑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转身回到了屋里。

我走进屋里的时候,徐长卿已经把所有的法器都收进了“九天乾坤袋”。

“卫道,你那顿饭哥就不吃了。出来这么久,哥得回去了!”徐长卿提起“九天乾坤袋”,拍拍手准备走人。

“这就要走了,仙长?好不容易来一趟,多住几天啊!”我刚遇到小月这么诡异的事情,又见识到了徐长卿的“法术”,现在特别想他留下来。

“别来这些虚的,哥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哥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只能你自己面对,有些黑夜也只能你独自穿越。”徐长卿去意已决,迈步开走。

我看着徐长卿的背影,一时间感慨万千,竟然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切的说道:“仙长,你一早就知道我会发生这种事情对不对?你还知道些什么?”

徐长卿刚走出家门,听到我的话停了下来,转头冲我笑了笑,撂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大踏步扬长而去。

屋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外面阳光灿烂,房内一片阴暗。我一方面强迫自己相信徐长卿的“道法”,另一方面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始终对昨晚发生的事难以释怀。

我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那张和小月的合影,印在遗像上的小月表情僵硬,眼睛冷冷的看着我。

不对,这不是之前那张!我记得很清楚,之前那张照片上,小月是笑着的,露出两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

我疯狂的翻着手机相册,翻了好几遍也只找到这一张照片。也就是说,在徐长卿做法的这段时间,小月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她生气了!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一股阴冷的寒风从骨髓里透出来,让我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感受到了大雪纷飞的严寒。

照片中的小月突然像活了一样,眼睛瞪着我,眼神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犀利。我感觉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了,想要从照片上移开眼睛,但是却怎么也移不开。

我的眼睛越来越痛,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就在我感觉即将窒息的时候,额头上突然一阵灼痛,之后我又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我慌慌张张的关掉手机,在屏幕熄灭的瞬间,我从光滑的镜面上看到额头上亮起了朱红色的八卦。

经历了这么多的刺激,绝望让我适应了自己的角色。我现在对生活不抱任何希望,带着一种末日狂欢的心态,行尸走肉的得过且过。这样的想法一旦植根,我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竟然困了。

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好像做了许多梦,又好像一个梦都没做。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关心小月是否存在,但手机中那张删不掉的照片却依然让我心有余悸,就像一只时不时在背后蠕动的毒虫。

推开窗,太阳已经落下,最后一抹余晖映在门外那棵变了形的老槐树枝干上,莫名拼成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在家里待下去,匆忙间拿起外套,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但因为住的偏,每个路灯之间的间隔都很远。而且灯光也没有大路上那么明亮,都是些昏昏的暗黄色,照在地上形成一块一块的光斑。

路上行人挺多,毕竟这个点正是下班回家的时候。原本沉寂的小路这时也热闹了很多,充满着人气。

对,人气,这让我稍微有一些安心。

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满脑子都是烧着的火堆和小月白惨惨的牙齿。

刚才出门的时候,我虽然刻意回避,但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看了我房门的对面,那里只有一堵封的严严实实的白墙,徐长卿画的符咒完全看不到踪影,墙面上只有调皮的孩子胡乱画着的涂鸦。其中有一副涂鸦画着一罐奇怪的饮料,方口圆肚,边缘用红笔描了边。我只扫了一眼,眼睛便一阵刺痛。

经过一处岔路口,几个老妇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捞着家常。其中有一位拄着拐的老婆婆我印象很深,不光因为她跛了一只脚,还有她那冷漠的眼神和常年不断捏在手里的一串佛珠。

九溪这边很多人都笃信佛教,这一点我刚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我总是能在某个清晨或傍晚听到敲木鱼和诵经的声音,运气好还能听到类似高僧的人用特殊的低沉声音唱经。而每逢某个佛祖或菩萨诞辰的日子,也总能看到很多人家摆箱供奉,*参拜。然后便有很多虔诚的老人聚在一起诵经,而聚会的场所往往就是那个跛脚的老婆婆家。

以前也会经常碰到她,跛脚老婆婆总是目光直视,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但今天不同,在我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跛脚老婆婆的眼睛始终盯着我,眉头越皱越深。

那种剜肉一般的目光让我胆战心惊,慌慌张张地加快了脚步,匆忙间脚下踢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喵!”尖利的长啸从脚下传出。我长呼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只猫。

我绷紧的神经刚想放松,突然又从黑暗处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女人的声音:“小月,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