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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起 第二章,悲痛道别

古树后的森林之中,年儿已进入此地多时。他手握烧火棍,小心谨慎的穿梭在树林之中,生怕惊动飞禽走兽。“这地方,可比我想象之中还要可怕!”

年儿步步前行,他用手中的烧火棍剥开面前的杂草。未过多时,一座庙宇孤单单的伫立在百树之中。

他走到庙前,看着眼前的土地庙,只有一块石头大小,仿佛一脚就可以踢翻。“这土地庙的周围除了草就是树,什么样的朋友会住在这啊?”

一时不知去往何方,年儿便蹲在矮小的土地庙前细细观摩。庙宇内有个石像,可这石像却不是传说中的土地爷,而是一个手握长枪身穿盔甲的男人。旁还有一块木板,上面写着:“看见此庙,大喊三声爷爷,否则将陷入无尽的轮回之中。”

年儿盯着那几个字,默默的皱起眉头。“呸!什么无尽的轮回!”说罢,年儿继续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一个树丛。

年儿拨开树丛,竟然再次回到那个土地庙前!他看着眼前的庙,然后转身向后跑去。没跑多久,前方再次出现一个树丛,他慢慢拨开树丛,果然又是那个土地庙!

“这……怎么会这样?”他再次向前跑去,可不管跑了几次,不管跑向哪里,都会回到这个土地庙前!

“我擦!这这这?我就不信了!”年儿再次向前跑去,当他看见这个土地庙数十次的时候,早已大汗淋漓。

“呼……哈!”年儿慢慢走到土地庙前,然后一脚踢在土地庙的墙壁。“咣!”这一脚险些将土地庙掀翻!

一边踢,他还一边在喊:“我让你不让我走!让你拦着老子!”没过多久,一句喊声突然传入他的脑海之中:“谁家的小毛孩?老子的庙你也敢踢?!”

在这深山老林中,突然出现这般声音,这让他难免有些惊慌,紧忙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庙后的树丛“沙——沙——”作响,卷出一抹邪风。

“喂!别躲了!你给我滚出来!”他握紧烧火棍,剥开草丛,向庙后跑去。穿过草丛,庙后几米处,有一面墙壁。墙壁上显出一个山洞,洞中传出阵阵强风,就是这风将草木撼动。

年儿走到洞边,伸出脑袋向前探望。“怎么不见了?莫非跑到山洞中去了?”他迈开脚步向前走去,大摇大摆的走入洞中。

“这地方……好黑啊!”现在虽然是白天,可这山洞内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喂!谁在捉弄我?给我滚出来!”一道回音传过“滚出来……出来!”

远处黑暗中有一人影,距离年儿还有一段距离。他躲在暗中,看着年儿那狂傲的样子,小声说道:“这臭小子,跟他老爹年轻时一模一样。老子专治各种不服,今天我就挫挫他的戾气!”

黑暗之中,这位人影摇身一变化为妖身,他的体型无比巨大,乃是蟒蛇模样!

年儿继续向前走着,一个十岁的孩子独自走入这漆黑的山洞,即使再狂傲,也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噗通!噗通!”心脏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他瞪着眼睛目视前方,头皮发麻,额头上看得见豆子大的汗珠。他的心从未向现在这样紧张,恐惧充斥着他的脑海。

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一双眼睛,眼中射出金色强光!“什么东西!好刺眼!”他闭上眼睛,双手挡在眼前,努力的适应强光。当他仔细看去,面前是一条巨蟒,蟒蛇硕大,就连金黄色的眼睛都比他的身高要大上三分!

他看着面前的金光,自己的样子投射在金色的眼珠之上,闪着幽光!

这巨蟒称之为蛟龙,恐怕也不为过。年儿从小到大,只听娘亲讲起过妖怪,那里见过?“这……这!救命,救命!妖怪啊!”十岁的孩子,哪里受得起这般惊吓?他抡起手中的烧火棍,直接用力砸着面前的蟒蛇!

黑莽始料未及,他万万没想到这小鬼会对他抡起木棍!措不及防,其中有一棍子刚好砸倒黑蛇的眼睛上!

黑蛇连忙起身,摇晃着头向后退去。“嘶~臭小子!敢打老子?!”他张开巨口露出四颗硕大的獠牙,口中的芯子对准年儿。

“我呸!”黑蛇张开口,一怒之下吐了他一身口水。

年儿转身就往回跑,可谓脚下生风!看见年儿跑出山洞,黑莽化作人身。他身穿黑色盔甲,头带着龙纹头盔。身后的秀发随风飘碎,散落在扶摇的披风上。手中提一杆黑金盘龙枪的样子,和土地庙中的石像一模一样。

他捂着自己的左眼,双鬓在指尖花落犹如垂柳。当他放下手来,金黄的双眼透漏着饱含杀气的幽光,“这毛头娃娃……打了我还敢跑?老子今天要吃了你!”

天空之中,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的杀气强行压制下来。“黑皇……控制住心性,切勿动用杀念。”听闻声音黑皇连忙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天空上这人正是年儿的娘亲,青姬。

“这小兔崽子……还真是你孩子啊!”黑皇万分无奈,既然青姬在此,他绝对不能透漏杀念。

青瑶化作青光缓缓落地,他看着面前的黑皇说道:“年儿尚且年少,如有得罪之处,我在此赔礼。倒是你……这十年之久怎么还是难以控制住杀念?”

“小孩子嘛,难免有些顽皮。我在此静心十年,十年之间每日都以龙潭洗练煞气。但是当年杀得……确实有点多啊,洗不干净啊!”

青姬看着年儿远去的方向,叹气说道:“我并未怪你,接下来你要帮我演一场戏。从今日起,永儿就拜托你了……”

“这怎么可以?!倘若我难以抑制杀念……”黑皇皱起眉头,生怕自己一怒之下杀死年儿。

“我信你……”青姬随手一挥,化作青光消失在森林之中。黑皇看向自己握住枪的手,那双曾经沾满鲜血的手布满了魔气。“罢了……”

森林内,年儿一路狂奔汗流浃背。当他跑到日日歇息的古树下,这才停下脚步。他回头望去,看见森林里没有动静,这才放松下来。

“呼……不行了,我得歇一下。”他坐在树下闭着眼睛喘着粗气。黑皇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树后,他用手一指,年儿便进入了梦乡。“混账小子……希望你福大命大,可别被我杀掉啊。”

时间飞快,远处高空月亮挂起,星芒游走在日月之间,天已经快要黑了。一阵凉风掠过草地,寒风抚摸脸颊将他叫醒。年儿起身抱着双臂,冻得打了一个寒颤。

“阿……阿嚏!我什么时候睡着了?”他睁开双眼,看向天空的残阳,已是一天未食,肚子发出严重的抗议。

“咕噜——咕噜”年儿活动身子缓缓站起,他看向山下的村庄,今日格外的宁静。“怎么一点火光也没有?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年儿双手抱着肩膀,跑向走向村口。眼前的村庄却与往常不同,空气中掺杂着刺鼻的血腥味。

年儿犹如脱缰野马,一路狂奔跑向村子内。“拜托啊……千万不要出事!”

跑啊跑,跑啊跑……他忽然慢下脚步,双腿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一路上,村中每个人都倒在地上,有的脖子被划出血,有的人身上被捅出了一个洞,有的人家连房子也塌了,整个村子好像被强盗袭击了一样。

“回家……我要回家。”他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年儿低着头咬紧牙关,他不敢四处张望,也不敢大声哭泣。一直走到村子中心,这才略微的抬起头看向前方,因为那个熟悉的院子,是他生活十年之久的温宅。

院子的栅栏残破不堪,笼子里的鸡也被宰杀,纸糊的窗子破了个大洞。门口那条对他摇尾巴的狗,也只剩下染血的狗窝。他握紧拳头向前走,台阶上,房子的门也随风掉落。

“这,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年儿站在房子前,呆站了许久,双目犹如死鱼。当他回过神来,这才敢再次迈开腿,向房子内走去。

屋内,桌子椅子已经被踢翻,所有的器具都被摔倒在地,那台织布机也被乱刀砍坏。

年儿走过每间屋子,无助的嗓音冲破天际:“娘……娘亲,你在哪?”可直到最后也没人做出回应,年儿跌跌撞撞走出屋子,跪在院子里看着死掉的邻里。

“我的家,没了……”他跪在地上,双眼留下无助的泪珠,滴答滴答,泪珠化作一片小潭。

天空中,黑皇看着一旁含泪的青姬说道:“都要分开了,你不去和他道个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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