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一柄利剑已经顶在了自己的颈脖处,石羽双眼不由一咪,眼中的各种虚幻景象尽速消散。
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后之人是谁,所以在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后,语气平静的回道:“我为什么要杀你,这个,算不算得上是理由?”
背后之人闻言,沉默了片刻之后,语气不变的问道:“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是的,就在你们四人反目的时候,在下就已经到这里了,只是那时你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彼此的身上,所以才没发现在下而已。
不过,在下之所以救你,并不是因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身份,而是因为。。。你也是雾隐门的弟子。但出乎在下预料的是,你居然醒来得如此之快,而且现在还。。。呵呵。。。”石羽说道最后,直接尴尬一笑,但话语中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石羽的话,让背后之人陷入到了长久的沉思,足足过了盏茶功夫后,他才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也是雾隐门的弟子?”
“在下的乾坤袋里面,有入门时所领到的身份牌,而且还有此次出门的通行令,你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看。”石羽冷静的回道。
“不必了。我只希望,你不是个多嘴之人。”背后之人果断地说了一句,接着石羽只觉得自己颈脖处的冷意已经消失,显然对方已经收回了自己的利剑。
至此,石羽不由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他缓缓的转身,一脸平静的向着背后之人看去。
只发现此时灰衣少年,一脸的阴沉之色,而手中的短剑,依旧指向自己,但是,他全身依旧巍巍颤颤,有些站立不稳,显然是身上的伤势,还没有痊恢复的缘故。
“你是哪一脉的弟子,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一看清石羽的面容,灰衣少年眼露寒光,身上杀机弥漫,显然并没有因为石羽之前所说的话,从而放低警惕。
见少年还对自己的身份心存怀疑,石羽叹了口气,苦笑道:“在下并不是哪一脉的弟子,而是一进入雾隐门中,就被安排到了百灵园,在千守子千师兄的手下,当一名执事弟子。”
“千师弟?”灰衣少年有些意外,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他才开始相信石羽的话,由此眼中的寒光才缓缓消散,身上的杀机也开始收敛。
他收住了手中的短剑,又将石羽之前倒在地上,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收入乾坤袋中,定了定神后,一脸诚恳的对石羽说道:
“阁下既然救了我一命,就是对我有大恩之人。我虽不是什么仁德之辈,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这样吧,此次的所有战利品,我可以一样不要。
而且,日后你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我还没死,你都尽可以到无极一脉来,报上杜三的名字,我自然会去找你,到时候,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我绝对不会推辞!
只是阁下需要时刻谨记的是,我现在的身份,既不是什么‘流云剑’独孤彦云之子,也不是那个一招就战胜白子风的神秘灰衣人。而是无极一脉下最为得意的传承弟子,侯殷师兄的剑仆,杜三,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人物。
你既然也是雾隐门的弟子,所以我希望我其余的两种身份,除了你自己,与这已经死去的重剑门三人之外。。。”
“杜师兄所说的其余身份,到底是什么?师弟我,怎么听不明白?”一听到灰衣少年的那些话,石羽哪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还没待少年的话说完,就立刻将话接过,装傻充愣了起来。
灰衣少年见此,神情不由一愣,不过心里却在暗暗心惊!
因为对方现在装成这副傻愣愣的模样,再加上身上的修为又极其低微,想必大部分人见此,都会被其表面所欺骗,都会觉得对方软弱无能,傻不啦叽吧?
但又有谁会能够像到,对方恰恰就是凭借着现在的这点修为,竟然敢去对那名足有合气初期修为的壮汉,进行冒险一击。而且最终,成为了这个山洞内,得益最大的赢家!
一想至此,灰衣少年看着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石羽,心中愈发的震惊,而对方脸上那傻呵呵的笑容,也让他越发的觉得刺眼了。
此刻,他的心里,终于开始有了一丝压力,生出了一丝忌惮。
但是转念一想之下,少年又有些释然了。虽然对方此时的表现,摆明了就是属于扮猪吃老虎的类型,但是,自己之前的那些举动,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自己的方法,太过于主动,而对方此时的情形,却是不得不迫于无奈而已。想通了这些,少年戒备的心理,终于稍稍放松了下来。
他微微一笑,语气平和的对石羽说道:
“阁下,真是个聪明人。虽然你我今日,是在这种场合下认识的,但是我现在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成为朋友。当然,是那种不去探究对方隐私的朋友。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肯定很疑惑,很疑惑我既然是雾隐门,堂堂‘流云剑’独孤彦云的儿子,怎么会隐藏身份,去当别人的剑仆?而且,又怎么会去刻意蒙面,与白子风相约斗剑?不过,这些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你,所以,也请你不要发问,更不要向其他人打听。”
说到最后,少年诚恳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郑重的严肃。
见到对面的少年这番表情,石羽的戒备之心这才真正放松,丹田内蓄势待发的灵力稍稍平复,镇魔剑这才平静下来。
他眨了眨眼后,也郑重的回道:“我也希望我二人是朋友,而不是死敌。所以你的身份,我没有任何一丝兴趣,对于你的那些事情,更不想去管。我这人,是不会去自找麻烦的。”
灰衣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但猛然间,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情不自禁地从其口中发出。与此同时,少年的身体,也开始不断地哆嗦,四肢也在不停的抽搐。
少年此刻,就犹如中风一般,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他一脸的惨白,脸上的肌肉全部扭曲,似乎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他赶紧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看也不看便直接一口咬开瓶盖,接着便在石羽惊愕的目光中,将瓶口对着嘴里,直接仰天长灌,像是在服用丹药。
这种丹药的效果似乎极佳,只是没过几下,原本还是满脸痛楚的少年,已经恢复了平静,就连苍白如纸的面容,也开始透着几丝红晕。
他依旧盘膝而坐于地上,用自嘲的话语对石羽解释道:“这种久治不愈的顽疾,一旦发作起来,甚是难看,倒是让师弟见笑了。”
石羽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笑容,而是微微的咪了咪眼,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后,便直接毫不客气的,一阵见血的反驳道:
“顽疾?这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顽疾,而是你之前所施展出来的那种秘技,所遗留下来的后遗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