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手术的成功率”，他顿了下，澄澈清明的目光落在林小烛的身上：“小烛，我只能跟你说，只要是手术，就一定会有风险，我没办法保证百分之百。”

林小烛眼前忽然就黑了一下，她连忙抬手按住太阳穴，揉了几下。半晌弯起唇角，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陈医生，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胆儿小。能不能不说这么吓人啊！晚上我要是睡不着或者做恶梦，说不定会对你午夜凶铃打击报复的！”

陈昊泽清淡的眼眸锁在她身上，温柔的笑了下，心口却闷闷的。

“我也不是说一定会失败，现在肾脏移植手术的成功率已经比前些年进步很多了，存活率很高。我刚才那些话，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林小烛思忖了一会儿，点点头：“总之，换肾对苏姨来说，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对不对？”

她想了下，做出了决定：“那你就先帮我申请了，如果能找到匹配的肾脏，我再告诉苏姨，和她详细谈谈。”

“对了”，她撩了下头发，差点儿忘了最重要的事：“如果真的进行移植手术的话，需要准备多少钱？”

陈昊泽缓缓眨了下眼睛，细细看了她一眼：“需要准备很多，换肾前检查、配型、手术费、肾源费、术后用药费，还有期间的住院费。如果出现排异反应，还需要更多。要准备的话，至少要先预备一百万。当然，这只是保守估计。”

林小烛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暴风雪里面行走的人，整个人都冻僵了，好不容易艰难升起了火，又被一股劲风吹灭了。

想想只剩下零头的银行卡，明明是大夏天，她却从头到脚，都冷的彻骨。

她默默念叨着：“一百万啊……”

陈昊泽不动声色的将她的神态收进眼中，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我知道要你突然间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可能有些困难。不如这样，我手里正好有，如果配型成功，先帮你垫付上。”

他还没说完，就被林小烛笑笑打断：“这怎么能行！陈医生，我和苏姨平时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怎么好意思让你帮我们拿钱？”

陈昊泽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有些无奈，又有些着急：“小烛，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这么客气？苏阿姨如果申请肾脏移植，说不定下周或者下下周就能找到相应的配型。万一条件都匹配，你拿不出钱怎么办？你要是想替苏阿姨安排手术，钱一定要早点儿准备好的。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人情，但是我不想和你这么生分。”

他目光灼灼，林小烛被她看得瑟缩了一下，偏开头避开了视线：“真的不用了，陈医生。”

虽然他们认识已经几年了，但在她眼里，他只是医生，没有义务帮她们到这种地步。林小烛不想欠他的，于是故意轻快的说道：“其实这段时间经纪公司替我接了好几个通告呢，光广告就有两支。每支结算下来，收入都不少。你没发现我最近都没怎么来医院看苏姨嘛，都是因为太忙！一百万，现在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难。陈医生，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