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不是想问这个。”李虎挠挠脑袋,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自己就是对她很好奇?那样会被当成登徒子的吧?“反正我不会要你的钱的,我,我走了。”
宁静姝倒是真有点傻眼了,自己是还钱的又不是追债的,怎么还跑起来了呢?不过,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坚持了吧。
宁静姝耸耸肩收回钱,带着这对母女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那人牙子就跑了出来,看着她的背影一脸恍然:“原来是她,我刚刚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说着,又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下可有热闹看了,这老子和儿子看上了同一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呢。”
说着,又不知想起什么,蹬了蹬脚,急急地往一个方向跑去:“哎呀,赶紧去告诉李老爷,说不定还能得不少赏钱呢!”
宁静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盯上了,此时正带着刚买来的母女俩去大肆采购。现在有人做饭了,也有自己的牛车了,什么东西都可以多买一些了。
被褥、还有米面粮油等等想得到的生活用具又添上了不少,几个人来回好几次才将牛车塞得满满当当。直等到要走的时候,老李叔的牛车也还在,看来是还没从儿子家回来。宁静姝跟一旁的脚店老板打了声招呼,便赶着牛车回去了。
那母女俩本来还想说她们来,可是她们俩谁都不会驾牛车,便又说她们俩走着回去就行了,听得宁静姝直翻白眼,直接命令她们坐下,两人最后才讪讪的坐在牛车上,不安又小心的扶着车上的东西。
“说说吧,你们的来历。”听人牙子说很能干,但是始终没有提到她们俩的来历,想必应该有些不简单。
母亲叫冬梅,三十岁,原本是当官人家的下人,但是无奈时运不济,那当官的得罪了上头的人,直接寻了个理由将他下狱了,连带着下人也倒霉了。她男人是府里的管事,也没能逃过一劫,她们母女俩也被卖到了这里,不知前路如何。
女儿叫小满,因为是在小满的时候出生的,今年八岁,因为是跟小姐一起长大的,所以识得些许字。
老实说,宁静姝还真是挺满意的,这俩人性格都不错,而且在官家待过,知道规矩,又被卖过,受过苦,磨掉了好些臭脾气,真是刚刚好。
宁静姝也言简意赅的将家中的情况说了一下,母女俩欣然接受。她们又不是没有受过苦,现在,只要不是被卖到那不干不净的地方,她们就已经万幸了。
回到家中,天色已经很晚了,只模模糊糊还存着一些亮光,勉强能看清楚路。远远从村口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几户人家亮着蜡烛了。昏黄柔和的光线从窗口透出来,映出正在做针线的人影,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还有大人呵斥小孩的声音,衬得周围更是宁静,反增了几分静谧温馨。
许是因为快到家,宁静姝脸上多了几分柔和,路上有人听见动静跑出来看看,见到是她驾着牛车,还带着一大一小两个陌生的女人,都有些诧异,不免问上两句,她也很客气的回了。得知这车和人都是她买的,更是惊奇。
前几天听赵三媳妇说这宁家大丫把她和大宝从小贴身的信物给当了,得了些钱,所以才买了不少米面粮油,这会儿看,那还真是当了不少钱呐。不过,就算再多钱,这么个花法儿,迟早得用光吧?还买了丫鬟婆子,我的天哪,她爹还是秀才的时候都没这么奢侈过,这小乡村里,这是要出一家公子小姐?
对于他们异样的眼神,宁静姝也不在意,反正迟早要知道的,适应适应就好了嘛。
但是冬梅和小满就有些尴尬了,她们原本就是做下人的,察言观色的本事本就好,更经过了这短短一年的变故,可以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全都体会了一遍,对别人的眼神就更加敏感了。这眼神中虽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太过复杂,探究、打量、怀疑。让这么一直看着,直感觉浑身不自在。
宁家位于村尾处,慢慢悠悠的走过一路,才到了地方。
一灯如豆,屋内四个脑袋晃来晃去,门口大黄一见到他们,立马冲着屋里大叫两声,才撒丫子跑向宁静姝,一见有一牛车,车上还有两个陌生的女人,立马开始围着牛车转圈,还时不时在冬梅和小满腿边嗅来嗅去。
大黄一开口,里面的几个小萝卜头立马跑了出来,秦许修养了几天,腿上的伤也好了不少,不过到底还不灵活,见他们几个小的一溜烟的跑出去,自己往前迈了几步,感觉到腿上的痛意,又赶紧停下来,心里一突。自己这么着急做什么?
眼神微闪,慢慢拖着两条腿站到门口,就看到宁静姝正驾着牛车,指挥着弟弟妹妹将院门口大打开来,牛车上,还跟着两个陌生的女人。秦许眼睛扫了一圈,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宁静姝可没功夫注意他的想法,将牛车赶进屋,卸了米面粮油就直接递给冬梅,让她赶紧去做饭,这里的事情不用她管。自己和几个弟弟妹妹则手脚麻利的将东西卸下来,解了套绳,先把牛赶到牛圈,再和弟弟妹妹把东西全都归置进屋。
这一路上冬梅也对宁静姝性子有些了解,说什么你做什么就是了,也顾不上跟其他人问好和自我介绍,赶紧带着小满进了厨房。她们仨一路赶回来,已经饿了大半天了,家里还这么多孩子等着,确实该做饭了。
小满烧火,冬梅做饭,倒是忙的热火朝天。这边几个弟弟妹妹一看都有了新被子,还有布料针线,说是要给她们做衣服,个个都欢喜得不得了。不过欢喜归欢喜,这多出来的两个人,他们还是很在意的。而且,买了这么多东西,家里还有钱吗?
宁静姝把这两人的来历身份都说了一遍,几个弟弟妹妹倒是不怎么惊讶,只是想想仍是觉得有些别扭。宁静姝早就说过要买人回来,可这真买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习惯。
秦许一个外人,自然不能有什么意见,只默默的摸着大黄的头,心中安稳。
这下家里有人做饭,他终于能准点吃上热饭了,不容易啊。
这样想的,又何止他一个,宁家四姐弟,别扭归别扭,心里还是松口气,以后做饭洗衣,终于有着落了!再也不用天天去别人家吃饭,再也不用每天穿着泡一泡、拧一拧、晾一晾,除了走过场,什么污渍都没洗掉的破洞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