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惊风忽然喝道,身体一晃,越过了高墙,五爪尖锐如同鹰爪,向着墙外藏着的一个人抓了过去。
今夜他和王爷谈论的话若是传了出去,流入皇帝老儿的耳中,那可真的就是弥天大祸了!
“风叔,一别七日,别来无恙!”张炎抬起了头,看着惊风,淡淡一笑。
惊风眼睛瞬间瞪地溜圆,失声叫道:“小王爷?”
他连忙收手,手掌扣进了院墙中,五个手指印,深深地嵌入了青石院墙三分。
“你——,小人得罪了。”惊风叫道,猛地提起张炎,返身跳了回去。
张炎看着张笑狂,双眼不觉热泪盈眶,同样的脸颊,同样的眼神,少了许多威严,却多了几分溺爱。
他走到了张笑狂的身前,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孩儿不孝,让您伤心了。”
张笑狂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看着张炎,眼神中满是不敢自信:“炎儿,真的是你,你,你没死?”
“爹不让孩儿死,孩儿不敢死!”张炎道,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好,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儿没死,老天开眼了。”张笑狂大笑,双手紧紧地握住张炎的肩膀,声音哽咽了起来。
张炎忍不住地闭上了眼睛,心中自语:“父亲,我们今生又再会了,但孩儿发誓,绝对不会再让您失望。”
“哎呀,你肩膀有伤,快,进屋去休息,惊风,去请王医仙过来。”
惊风一愣:“王爷,若是请王医仙的话,那么,整个皇城都将会知道小王爷没死?”
“哼!不错,老夫就是这个意思,老夫就是要告诉整个皇城,告诉龙无极老儿,老夫的儿子没死,地狱不敢收,老子倒是要看看谁敢收!”
“是!”惊风快速地冲了出去。
“爹,当务之急,不是我的伤势。而是您要隐忍,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够和皇家起了纷争。如今和皇家相比,咱们没有任何的优势。”
张笑狂哼了一声:“那你的伤,就白受了吗?”
张炎想起了身上悬挂的那一条绸带,那镇魂的七字箴言,道:“怎么可能,但是如今咱们需要忍,不能够给皇家编织东王府的罪名的理由。而更重要的是,孩儿必须尽快地洗去身上的冤屈,不然这就是您在龙无极心中的把柄。”
张笑狂重重地点了点头,笑容里满是欣慰:“炎儿,你终于长大了。”
“孩儿已经让爹伤心过一次了,不想要让爹再伤心。”
张笑狂嗯了一声,耳朵一动,轻笑道:“齐小子来了。”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冲了进来。
“伯父,炎哥的尸体不见了,您快去看——看!”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肥胖而挤的小眼睛,此刻瞪的如同铜铃一般大小:“鬼啊?”
“鬼什么?是我,张炎,我复活了。你怕鬼,鬼怕我!”张炎笑道,走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来人,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齐膘。
齐膘胖胖的脸上,五官渐渐地又挤了回来。
“炎哥?炎哥——”他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张炎,呜呜地哭了出来。
张炎心头顿时一阵温暖,忍住痛楚笑道:“你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这不是没死吗?”
“屁话,谁哭你啊,我在为我自己哭。我以为你死了,怕你寂寞,我将我的三十六乾坤房中术,七十二天地阴阳图,都烧给你了,那可是我的孤本啊!”
张炎顿时一脸黑色,交友不慎啊!
齐膘嘿嘿笑了笑,放开了张炎:“伯父,小齐给您……”就要见礼。
“嘿嘿,我就知道,死胖子你忽然这么着急,一定有阴谋,原来是死人复生啊!”一个轻佻而嚣张的声音响起。
张炎猛地转过头,冷眼扫了过去,这可是东王府内苑,哼,是一般人能够随意闯进来的嘛!
李家三公子,李义忠挥洒着一把纸扇,轻步缓缓走了进来。
“嘿嘿,炎哥死而复生,可喜可贺。小弟一听到消息,立马就过来道喜了。”李义忠笑道,对着张笑狂随意地拱了拱手:“小侄儿见过东王。”
“好胆!”齐膘大声吼道:“太监李,你还懂不懂礼数,见到东王,还不下跪。”
李义忠脸色一黑,却是没有动怒,反而轻轻地摇了摇扇子,一股故作高雅的模样。
“我乃功臣之后,除陛下外,尽可不跪。怎么,齐膘,莫非你是在暗示,东王叔有不臣之心吗?”
“你,我,我当然不是了。”齐膘叫道,脸颊憋的通红:“那,那你也应该鞠躬?”
一抹轻蔑流露在李义忠的嘴角上,他耸了耸肩膀,看着张笑狂:“东王叔,小侄儿最近扭了腰,鞠不得躬,您不介意吧?”
张笑狂呵呵了一声,这真是大厦将倾,牛鬼蛇神都敢欺凌山门了!
张炎快步走了过来,一脚对着李义忠的膝盖弯踹了下去。
哎呀,一声尖叫,李义忠跪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本就有伤,用力过度,张炎身体也是一晃,齐膘连忙扶住。
“贤侄儿,你怎么跪下了,王叔可当不起,快快请起。”张笑狂手掌虚扶,一道无形力量将李义忠给托了起来。
齐膘忽然一脚踹了过去,李义忠促不及防,又是一声尖叫,摔倒在地。
“嘿,太监李,我还告诉你,你家胖爷我还就是故意的。你咬我啊!”
李义忠不及爬起,扭腰就骂道:“死胖子,你这是在自取死路,你……”
“哎呀,还敢诅咒我,我打!”齐膘扑了上去,凭借着庞大的身躯一把将李义忠压在了身下,两人翻翻滚滚地打了起来。
哼!
一道轻哼,震响在了整个内苑。
“东王,这莫非就是你东王府的待客之道吗?”士兵如同流水般冲了进来,分列在两边。
一个衣着明黄色龙袍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七八位大臣躬身跟在年轻男子的身后。
“原来是青云侄儿,来王叔府上,是得知了老夫远道归来,特意来洗尘接风的吗?”张笑狂冷声道。
“大胆!”
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张笑狂,你这是什么态度,太子莅临,不亲迎也就罢了,还如此大言不惭,你是想要谋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