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一片寂静,张瑞护着刘芳芳,眼里闪过得意神色。
容颖见刘旭发怒,仍然从容不迫上前,指着嬷嬷缓缓道:“这可是太后所派,曾是太后跟前的红人,这刘芳芳有什么资格?”
“姐姐,我……”刘芳芳一张小脸惨白,眼眶也通红,泪珠欲滴不滴,显得我见犹怜。
但容颖显然没吃她这套,而是逼近刘芳芳,吓得她倒退几步,这才冷笑反问:“怎么,一个外室庶女,还想越过太后这一级,直接用太后的人?”
这话若是承认,便是蔑视太后的重罪,张瑞吓得连忙将刘芳芳拉到一边要她闭嘴,随后挪到刘旭身边,委屈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相公,别为了芳芳去顶撞郡主,不值得的。”
“她是我的女儿,命令一下怎么了?”刘旭听了这话,火气更甚,就那样死死盯着容颖。
容颖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张瑞忙又拉住刘旭,目光尽是委曲求全之意:“郡主年幼,自是不懂你的苦心,而芳芳也肯定能理解她的姐姐的,就别与郡主计较了。”
刘旭见张瑞一副苦情模样,心里柔情蜜意便涌了上来,哪里还顾得上容颖,只是安抚好了张瑞便敷衍的望向容颖:“既然你不愿意那就作罢,不过言府宴会,总能带妹妹去见识一下吧?”
“自然可以。”容颖终于松动,她眼里闪过戏谑笑容,现在的刘芳芳胆子还很小,自然不敢掀起什么风浪。
那么,就是她该出手的时候了。
张瑞本还想继续劝说刘旭,就见容颖忽的爽快答应下来,她疑惑望向容颖,就见容颖阴恻恻上前,挤出一个笑容:“既然父亲都如此拜托我了,我也不好继续不答应啊。”
听了这话,张瑞也不好拒绝,便回了个勉强笑容,拉着刘芳芳与刘旭离开,容颖看着他们一家人离开的背影,狠狠地咬了咬唇。
回到院子,便唤嬷嬷将母亲嫁妆抬来,想清点一下剩余,结果嬷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两行老泪就那样流了下来,她声音颤抖,道:“是老奴对不起公主,害公主连嫁妆都被那恶人给夺走……”
“嫁妆被父亲?”容颖皱起眉,看着嬷嬷。
嬷嬷擦了擦眼泪,指着院外,一字一句铿锵血泪:“记得公主刚没,而小姐您尚且年幼,那恶人便拿着嫁妆到处花天酒地,且老奴劝阻无用,反被打了一顿,修养了多日才勉强活了下来,自此便,便不敢再阻拦。”
难怪这些年来嬷嬷一直腿脚不甚灵便,自己无论怎样询问也不肯说明,而重活一世才知,居然是那禽兽所做。
她眯了眯眼,手指狠狠掐进肉里,越发痛恨自己前世的愚蠢,而嬷嬷见她手心渗出血迹,连忙将手指扣了出来,怕她再做傻事,轻声安慰:“没事,都过去好几年了,老奴看着小姐越发水灵聪慧,便也努原,只盼有一天能见您出嫁,便是老奴最大心愿。”
容颖心里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回应嬷嬷,顿了顿,道:“既然被父亲花了许多,那便将剩下的尽快收回,即日起便动手操办此事吧。”
嬷嬷点头,也赞同容颖的想法,而门突然被从外面破开,小春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大喊道:“那姨娘正在给刘芳芳大肆操办去言府宴会的行头呢!”
“刘芳芳在京城的第一次露脸,自然要风光些。”容颖嘴角略过一抹冷笑,似乎并无将此事放在心上。
而容颖这边一片和睦,那边却是紧张至极,转眼,便到了言府宴会那日。
容颖本欲与刘芳芳一齐离开,结果张瑞遮着掩着就是不让刘芳芳出来,像是藏着什么宝贝似的,容颖也不勉强,她暗暗握紧了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样遗物。
言家乃京城大家族之一,所有人都会打扮整齐,宴会上自然群芳争艳,容颖长舒一口气,拿出遗物,插上了嬷嬷专门梳的,几乎绝迹的发髻。
容颖撩开帘子,正欲上车,就见刘芳芳直接抢先上前,而她脑袋上插满了黄金所造首饰,看起来俗不可耐,偏生刘芳芳脸上还一脸骄傲,像是只打赢了架的山鸡。
周围的人都发出了嗤笑,但碍于她是刘旭疼爱的小女儿都不敢发话,众人却见容颖缓缓抬起了头看向刘芳芳,一时忘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