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特别惊骇,没想到一向对她还不错的后母,居然是她母亲的杀人凶手。
她不敢出声,想转身回去告诉爸爸,却弄出了动静,被周诗蔚发现了。
那天爸爸不在家,她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劝也不出去。
晚上,爸爸终于回来了,当她委屈害怕地扑进爸爸怀里时,却只看到爸爸冷漠的脸,爸爸的身旁,还站着个哭哭啼啼的周诗蔚。
她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她爸爸就问她,为什么要冤枉周阿姨杀了她妈妈,那件事本来就是个意外!
她居然恶人先告状了!
安柚瞪大了眼睛,不管她怎么跟爸爸解释,爸爸就是不听,最后还让她自己回房间反省。
从那天起,安柚变得郁郁寡欢,见到周诗蔚母女也特地绕开。全家人,只有以前母亲带进家来的张嫂相信她。
再后来,她路过后院的池塘,安妮将她推了下去,是张嫂将她救下,深知家里水深火热的张嫂让她假装傻子,好躲过周诗蔚母女的迫害。
从那天起,她在众人面前,就真的是个傻子的样子:无缘无故的傻笑,穿着裤子站着撒尿,用手抓饭吃,却吃到鼻子里……
后来爸爸嫌她丢人,将她送到了青少年智残学院,一送就是7年,没有来看望过一次。
安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用手背拭去脸上冰凉的泪水,将信收了起来,放好。
信里并没有任何关于周诗蔚母女迫害她母亲的实证,里面的千言万语,都是母亲对她的期待和祝福。
放好信后,安柚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头顶黑漆漆的一片,很快便睡着了。
或许是脚上的伤太疼,她睡得并不安稳。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时,安柚才悠悠醒来。
花雨昨晚说过会给她请假,让她在宿舍好好休息,就不必去上课了。
安柚衣服也没穿,披着个头发,抬着脚搭在书桌边沿,安安静静地查看她脚上的伤,现在摸上去,还有些疼。
她拿过昨晚花雨留下的碘酒,一边哼着小歌,一边悠哉悠哉地涂抹,正沉浸其中时,突然听到外面的广播响了起来。
“3班的,3班的小朋友赶紧回到你们教室,不要挡在外面傻笑。5班的李浩仁,谁让你随便去拉别人的皮带的,赶紧回教室!”主任的声音还是那么严肃而搞笑。
安柚听到“小朋友”三个字,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们这里最大的,都二十七八了,还小朋友,哈哈哈。
主任声音刚停没一会儿,宿舍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安柚皱了皱眉,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放学,怎么会有人来宿舍?
不过想到可能只是几个偷跑出来的傻子,她就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低着头继续哼着歌擦起了脚。
“嘭——”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安柚宿舍的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了。
安柚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棉签掉落了。
抬起头看,只见几个穿着严肃的黑衣人闯了进来。
几个黑衣人看到屋子里那个披头散发,光着脚丫塔在桌子上,一脸呆傻模样望着他们的安柚,都先是一愣,然后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抬着她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