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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元线的徘徊者 第一章 初临与邂逅

“不要……不要……不要啊!”

一处僻静的巷子里,男子看着眼前一步步走近的人影,浑身筛糠似地抖着,裤子已经透湿一片,自己却浑然不觉。

他的心中,已经只剩下恐惧。

“求……咕噜……求求你了……不要……不要杀我……”

对面的人影没有说话,背对着月光的他整张脸笼罩在一片阴影里,但手中那一柄巨大的镰刀,却毫不掩饰地在月光下展露着它寒光凛冽的獠牙,蠢蠢欲动。

男子脸上的鼻涕和泪水已经糊成一片,眼角的余光越过那人小腿,看到已经横起竖八地倒在那里的同伴。

可怕的是,这些尸体居然都变得就像木乃伊一样,被吸干了水分,只能从被仅剩的一层皱巴巴的皮肤包裹的骨架上,能依稀分辨出人的形状。

男子心中绝望和恐惧越发如潮水般汹涌起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男子的精神显然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然而那个人影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残忍的沉默,步步逼近。

男子终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凌迟一般的压迫感,狂吼一声:“我和你拼了!”一跃而起,手中灵光跃动,冲向了那个人影。

那个男子显然有着不错的灵术素养,即使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结印的动作却因为惯性而一如既往地流畅,随后伸手一扯,就拉出一柄灵力结成的长剑,嘶哑地吼叫着,一剑刺向那个人影。

那个人影没有动。

但是那柄镰刀,却仿佛有生命一般,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般的怪啸,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暴射而出。

“嗤!”

月光下,深巷里的墙壁上,一道细长的影子贯穿了对面的人影,然后缓缓蠕动着——于是被它贯穿的人影,就仿佛漏气的气球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大蓬大蓬的鲜血,仿佛红花一般,一簇一簇地在地上,墙壁上,盛放开来。

翌日。

镜水学园。

作为三大灵术圣地之一,世界上最出色的灵术学园镜水学园,也终于在时隔两个月的暑假之后,重新开学。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此刻都络绎返回,三三两两步入校园,给安静了一个暑假的学园带来了崭新的活力。

而此刻,门外正渐渐走来一个引人注目的女子。

首先,即使你还没有看到她本尊,你也能远远地感受她那一圈萦绕在她身边的压抑的气场。她所走过的地方,仿佛萦绕着一圈环形磁场,将每一个靠近她的人推开。

结果就是,她一路走来,居然清出了一条足以开上两辆马车的大道,甚至即使是她已经走过的地方,也久久不敢有人重新踏入。

而如果你看到她的脸,你就更会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是一个看上去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女子,高挑的身材以完美的黄金比例分割完成,漆黑的包臀短裙不仅勾勒出完美的弧线,更将她极度修长的双腿映衬地白花花一片——

这大概是每一个男人看到她都会首先关注的地方。

而再往上,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呼之欲出的饱满胸脯,以及让人忍不住想揽入怀中的裸露的双肩,她的身体的每一处地方,似乎都在演绎着最最标准的人体美。

相较之下,她的五官虽然也十分精美,却还是不免被她的身材夺了风头。但只要你再往上看,看到了她的眼睛,你刚刚燥热起来的身体,一定会瞬间冰冷下去,甚至打一个寒颤。

因为这样一个光彩夺目的女子,却有着一双冰冷地仿佛连眼波都已经冻结一般的眼眸。她的眼睛当然也很好看,眼角微微挑起,翘着的睫毛仿佛展翅欲飞的蝴蝶,但蝴蝶的翅膀之下,却是两块棱角分明的尖冰。

但即使是这样,随着她的步步走来,所有人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寸寸移动。

尽管或许由于感觉到自己被太多人注目的缘故,女子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但一众正值青春的少年们,却还是不可抑制地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地方,甚至幻想她嗔怒的表情是对着自己。

而正当一个留着细碎的黑发的少年看得直发愣的时候,他身边突然有一个人拍了他一下。

少年猛然惊醒,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嘻嘻的脸:“嘿,哥们,还没看够啊,别看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嗯……呐……”

他身后的金发少年哈哈一笑:“怎么,还意犹未尽吗?哈哈,兄弟我理解你的感受,毕竟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呢。”

他突然双手紧握,做出了一个少女祈祷般的姿势:“啊,那胸,那臀,那腿……哦——简直就是完美的女神!”

感受到周围的女学生投来的鄙夷的目光,被波及到的黑发少年尴尬地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咳咳,哈哈,咳咳,嗯……”

“不过!”金发少年却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人的目光,夸张地一摊手,“这位学弟……你是学弟吧?今年刚来?”

黑发少年点点头:“嗯……我是第一次来镜水。”

金发少年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也就只有你们这些懵懵懂懂的雏儿,才会这样双眼放光地做着这些不切实际的梦了……”

“……雏儿是什么鬼啊……”黑发少年无语地小声吐槽,“而且我哪里有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梦……那是你吧喂……”

金发少年却自顾自说了下去:“就让残忍的学长来打破你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的恋爱的幻想吧。这位降临凡间的女神——她叫银舞——其实,居然,竟然——是我们的老师!”

黑发少年一愣:“老师?”

金发少年显然很满意少年的反应,洋洋自得地点头到:“不错,她曾经也是镜水学园毕业的,一毕业就回到母校当了老师——今年是她当老师的第二个年头。”

黑发少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作为三处圣地之一,镜水虽然是三圣地之中灵术力量最薄弱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和其他两处圣地的职能不同,镜水本来就不是战斗类型的机关——即使是这样,镜水也完全可以看做是一个实力强盛的灵力组织。

这里的每一学生,虽然还在进修,但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在学校里他们是学生,但只要他们走出学校,就完全可以胜任绝大多数的任务,从容应对绝大多数的情况。

而这里的老师,更是几乎每一个都是真正的灵术大师,是站在灵术界顶端的一群人。甚至据说在镜水学院里,还有超过一手之数的获得封号的灵王——全世界也不过几十人而已。

可想而知,在这样一个大能云集的学园里,想要成为老师,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真是厉害啊……”黑发少年由衷地赞叹道。

金发少年嘿嘿一笑:“那是自然,所以她几乎是学园里每一个男同胞心中的女神——可惜,也只能是女神而已。”

黑发少年微笑起来:“看来是呢。”

金发少年摇起头来:“不不不,虽然你嘴上说着‘看来是呢’,但事实上,即使知道了她是你的老师,即使知道了她何等遥不可及的存在,即使知道了她对你来说有多么地高不可攀,其实你心中还是怀抱幻想的吧?”

没等黑发少年回答,他却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但是——原谅学长的无情,但看清现实就是成长的第一步啊——但是,再让我来给你致命一击吧。”

“她刚刚当上老师的一年,也就是去年,有无数怀着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的少年们,对她发起了不懈的追求,他们一个月写的情书,大概……“

金发少年一指门口的两列迎客松:“大概就有那些树上的松针那么多吧。”

黑发少年头上垂下三道黑线:“是吗……”

金发少年长叹一声,其中蕴含的道不尽的心酸让黑发少年不由地怀疑他也是松针之一:“于是,不厌其烦的女神大人于是有一天就这么说了……”

金发少年突然脸色一变,露出了女王般睥睨的神情,似乎扮演起了银舞:“你们不用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了,如果你们真的还想追求我……”

金发少年的声音冰冷一片,手一挥,仿佛在挥舞着一把无形的剑:“就先问过我手里的剑吧!”

“然后,咔嚓一声,她就把她眼前堆着的,大概有小山那么高的一大摞情书,切成了漫天飞舞的千百碎屑。”金发少年抹了一把眼泪,“就是这样。”

黑发少年想了想:“切纸的话……应该不是‘咔嚓’一声,而是‘哗啦’一声吧?”

“……”金发少年无语,“关注点完全错了啊喂!我的意思是,女神大人的实力,别的不说,能够成为学院教师的一员,就足以证明她的可怕了吧!也就是说,她这‘咔嚓’……‘哗啦’一刀下去,切碎的可不止是几百封情书,更是我们几百个朦胧的梦啊!”

“所以……”金发少年拍拍黑发少年的肩,“早点收拢起你的目光吧,不要让你的心被她迷惑,这是一场错误的邂逅,不会有未来的,学弟……”

言罢,金发少年默默转身,留给黑发少年一个沧桑而帅气的背影,潇洒离去。

黑发少年微笑着看着这个极度自来熟的金发少年渐渐远去,回过头,银舞却也在他们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大楼,留下身后意犹未尽的群狼。

收回眼光,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少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如同波痕平复的湖水——

遮掩起水面之下的光景。

“镜水学园……“

“我来了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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