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的房子两年前改建成了砖瓦房,当时不少人眼红的不行,各种羡慕嫉妒恨。也是那时,田家在涡溪村一下子脱颖而出,直接跳级成了富户,备受媒婆们关注。
田大柱低调的回来,知道的人不多。田婶子更没到处声张,所以她只请了关系不错的人家过来吃个饭。
江庆喜等江老爹收工回来,全家人带着阿福浩浩荡荡去了田婶子时,已有一户人家早他们一步到了。
男人们在院子里抽着旱烟聊着天。田大柱则和两个一脸崇拜的孩子们口沫横飞的说着什么,听的那两个半大小子满眼的兴奋和向往。
江庆喜率先扬声甜甜的喊人问好,“田叔刘叔好,我们来打扰了。”
“说什么话,大柱大柱,你小喜妹子他们来了。”坐在藤条椅子上田叔笑的见牙不见眼,忙招呼他儿子过来。
“爹,江叔他们没进来的时候我就瞧见了。”笑露着满口白牙的田大柱,两步就迎了过来,顺手就接过江庆喜挎着的篮子。
“江叔,小喜你们快请进。”
“好好好,田老弟有福啊,大柱有大出息了。”江老爹看着高壮的田大柱,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是打心里替田老弟高兴。
“可不是,我刚才还和老田说,大柱一看就是有能耐的。”拿着烟斗的刘叔笑眯眯的附和。
三个老男人凑坐一堆说笑去了。
江庆喜拉着拘谨的小欢推到身前,嬉笑道,“难得大柱哥还记得我,但是小欢你没见过。小欢,这是大柱哥。”
“大柱哥好。”小欢乖乖的叫人。
“傻丫头,我走的时候你已经十岁了,现在不过就是长成大姑娘了,小时的模样还在呢。但是小欢那时还没出生。对了,你身后这位是?”从他尾随在他们身后时,田大柱就注意他了。
“是我家长工,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大柱哥,多副碗筷不介意吧?”江庆喜对田大柱谈不上有多亲切,但脑子里儿时的记忆犹新,这位田大柱真的是位好大哥,对江庆喜很照顾。
“瞧你说的,几年不见,小丫头嘴皮子变溜了。”以前的田大柱真的只当江庆喜是个小妹妹,本来家里就有两个妹妹,再多一个也不算多。
“你也说我长大了嘛,小欢就拜托你照看了,我去找田婶子去。”说完,她抢回田大柱拿走的篮子,走向灶间。
小欢依恋的拉住江庆喜的袖子,弱弱的叫了一声“阿姐”
江庆喜拍拍他的头,“大柱哥可有本事了,你不是喜欢听故事吗?让大柱哥给你讲。”
“小欢,我刚才和狗子他们正在说我出海遇见的新鲜事,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听。”田大柱很有眼色揽过小欢。
小欢挣扎了一会儿,放开江庆喜的衣袖,却拉住了阿福的衣袖,重重的点了点头。
阿福瞟了眼小欢的小手,终究没有甩开任由他拉着,耳朵不得不跟着一起听田大柱说的什么故事,眼睛却时不时的往灶间停留片刻。
田大柱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惯会察言观色,见阿福不是个多话的人,便不再理会他。
灶间里有忙活的身影,更有说笑的笑声。
田婶子和她的大女儿春桃,她是认得的,但另一个背对着她的女人,却有些眼生。
“田婶子,我来了。”江庆喜脆生生喊人,可在喊完那一刻,她的眼底瞬间蒙上了一层郁闷。
难怪背影眼生,那个女人就是今儿个帮腔说话,不像乡下女人的村妇。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没好气的睇着江庆喜,没等人家田婶子说话,她抢先开了口,“嫂子,我不知道你还叫她过来了。”
田婶子的面色当即变了,拧着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她哪里惹到你了,说话阴阳怪调的。小喜是我好姐妹的闺女,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自然要叫她过来。”
“我的好姐姐啊,你又不是天天闷在家里头,那个丫头片子的名声臭成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和她沾上关系,你家大柱的媳妇还要不要找了。”刘家的婆娘根本不顾田婶子难看的眼色,有什么说什么的直把田婶子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换了一个色调。
“你浑说什么,是不是要我赶你走,你才肯住嘴。”田婶子是真生气了,本来挺高兴的心情,被她搅合的乌烟瘴气。
“姐姐,你知道我说话一向就是这么直,你不喜听,我也没办法,可实事都摆在那儿呢,到时大柱找不到媳妇,你可别跑来我家说后悔。”刘家的婆娘却一点不在意,只顾自己说了痛快。
江庆喜头疼的抚了下额头,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田婶子,真对不住,我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声臭成什么样子了,外头怎么说我,我没法控制。今天大柱哥回来了,我是真心替婶子高兴。以大柱哥的本事和条件,肯定有不少好姑娘等着盼着嫁进来,婶子尽管放宽心。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要因为我而影响心情。而且,我也不想因为有些人碎嘴,牵连婶子,说婶子的坏话。如果真的影响到大柱哥,我心也不安。”
说完,她将篮子放在了灶台上,“猪头肉为大柱哥接风加个菜,婶子别嫌弃,我这就回家去了。”
话音刚落,江庆喜的胳膊就被春桃一把抓住,显然是不想让她走。
田婶子真要被身边的刘家媳妇气死了,连忙安抚。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你刘婶子性子直,是藏不住话的人,她并不是故意针对你。”
江庆喜冷笑了一声,看向刘家婆娘那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好像谁都低她一等般,就这样的人,还叫性子直?
“刘婶子不待见我,我何尝待见她。今儿个上午,一群人围在我家院子外,当时刘婶子也在。我不知道这事,您是不是听说了。你知道她们去我家干嘛?是去看男人去了。我好心劝她们走,她们不但不走,还要知道男人是谁。我不过是没告诉她们,她们就说些难听的话污蔑我,其中可包括刘婶子在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