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可跟随着对方七拐八拐,虽然只是几分钟的路程,但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快到了吗?”
虽然她对方向的感知力很弱,但她记得来的时候,没走这么远,不由开口询问。
工作人员背对着她,听到她的话,面露不屑,嘴上却有礼貌地回着,“快到了。”
宋可可嗯了声。
拐了个弯,对方停下来,给她指了路,“出了前面那个门就是了,我还有工作,就送你到这里了。”
“麻烦了。”
冷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宋可可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想着待会上了车就不冷了,立刻加快了脚步。
那人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对即将发生的事,眼里掩饰不住兴奋。
宋可可打开门,冷风就灌了进来,她感觉整个人像是撞在了冰块上,从肌肤到骨头开始,寸寸冻住。
这种感觉真是太酸爽了。
她睁开眼睛,准备去找来时的保姆车。
然而眼前偌大的空地上,根本就没有一辆车。
而就在她被冻僵的瞬间,不远处站着的十几个人在看到她后,突然围拢了过来。
“你就是宋可可?”
宋可可下意识就点头,“我是,你们是……”
“你个贱人!”
稚嫩的声音却是恶意的咒骂,紧接着手上握着的东西就朝宋可可砸了过去。
这一边。
墨遇抵达二楼的会议室时,尚斌也在那里。
尚斌笑着给双方做介绍,“这位就是你很喜欢的贺老师,著名填词人,贺老师,这是我手底下的艺人,墨遇。”
见到慕名已久的词作家,墨遇上前有礼打着招呼。
“贺前辈,您好。”
贺老师看着面前仪表堂堂的墨遇,含笑点头,“我知道圈子里这几年出了个唱作俱佳的好苗子,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这么年轻,要不是今天有人跟我说你也在,估计又要错过了。”
“贺前辈过奖了。”
“趁今天有时间,咱们好好聊聊,难得有这么合眼缘的年轻人。”
贺老师今年已经五六十岁了,二十多岁入行,到现在发表的作品无数,经典歌曲不下二十首,十年前还曾包揽过四大天王专辑的主打歌,目前是歌后王颖的御用词作人,只是近些年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处于半隐退状态。
如果能和这样的老资历大师结交,可谓是天大的机缘,尚斌一见贺老师对自家艺人表示欣赏,差点没把眼睛给笑没了,但不忘提醒自己要克制,他可是金牌经纪人。
就在两方谈得融洽时,有人急匆匆跑来,“墨遇,你女朋友出事了。”
墨遇噌地站了起来,长腿一跨就到对方面前,“她人在哪?”
得到位置,墨遇对贺老师抱歉颔首,直接就离开了会议室。
尚斌赶紧朝里头的人道歉,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跑了几步,他拉住墨遇,着急压低声道,“阿遇你不要冲动,先回去跟贺老师接着聊,我去找可可。”
万一那边没什么大事,眼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丢了可就没了。
作为经纪人,他有专业评判能力,可不能捡了芝麻掉了西瓜。
墨遇扯了下领带,语气冷沉,“尚斌,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尚斌被他的眼神看得下意识松了手,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走道上。
尚斌抹了把脸,咬牙道,“没了就没了!”
说完他也追了上去。
另一头。
长裙限制了宋可可的行动,所以东西砸下来的时候,她没办法避开,要是踩到裙摆摔下去,那滋味可就更酸爽。
她直接伸手挡住,然后抓住边沿,一把扯了过去。
对方没料到她力气那么大,一脱手,东西就没了。
是个牌子。
宋可可翻过来一看,上面用led写着“宋贱人滚”。
原来是应援灯牌,只不过写的却是骂人的。
她抬眼一扫,这些人手上都有。
“宋可可滚出墨墨的世界”
“宋可可你不配”
“别毁我墨墨”
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话。
这些她在微博上都看腻了,只是之前隔着屏幕,没有近距离接触冲击力这么大。
任谁,被人这么讨厌,再强悍的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委屈。
而且这些人看样子,好像还都是学生,身上还穿着校服。
宋可可心想,自己比她们大好几岁,心态要宽容,不能和熊孩子计较。
于是她好心劝道,“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学校在这里攻击人,要是被你们老师知道了就不好了。”
她刚说完,一根手腕粗的荧光棒就朝她扔过去。
“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接着各种东西打在她身上。
一开始,众人被她抢夺灯牌的动作唬住,但当她开口说话时,软软的声音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再加上那一张软萌可欺的娃娃脸,感觉跟自己差不了几岁,顿时恶从胆边生。
宋可可左躲右闪,还是中招了。
这些学生是疯了吗?
长这么大,她还没被人这样欺负过。
她握紧拳头,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她三两下就能够解决。
然而她想到了什么,拧眉松开了手,只是狼狈地躲避。
“你这个坏人,凭什么抢我们墨墨?呜呜……”
“把墨墨还给我们……”
她这个被打的还没哭,她们这些打人的,倒哭上了。
真是好气又好笑。
宋可可试图和她们讲道理,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以前在大院里,大人们都说她皮实得很,她闯了祸,长辈就拿鸡毛掸子抽她,原以为是自己皮糙肉厚不怕疼,现在看来是没下狠手。
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本来裸露在外的皮肤就被风吹得发疼,现在挨了几下,都疼得感觉不到痛觉了。
从小到大,就只有她打人的份,哪有被动挨打的时候。
千万别让熟人知道,特别是那些被她揍过的。
不然脸都丢尽了。
“住手!”
一道冷厉男音喝止了众人。
其实从被围攻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但身上所受的疼痛,将时间延长,以至于当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时,宋可可以为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抬起头,穿透人群,看到了扶在门框,微喘着气的人,委屈顿时翻天覆地涌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