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棺椁后来怎么样了?”钟发白剑眉微皱,虽然这样问,但他更好奇的是这些整齐的棺材是怎么一个摆法。
搔着头,司机嘿嘿一笑:“这我可不清楚了,真不是我不说啊,是真不知道,不过听说棺材被挖出来之后,这所学校附近一直特别邪乎,想什么蛇虫鼠蚁一夜间消失不见,绿叶枯萎的特别快等等。”
虽然不清楚,但司机明显不想失去这样一个潜在的巨大客源,所以只能竭力的去思索有关的事迹,企图用钟发白的兴趣来将其挽留。
“不能够啊,大哥你是不是逗我们?这可是夏天,就算刚入秋也不可能像你说的叶子枯萎,你看这些树叶,多翠。”张望着车外的树林,陆宇对着一棵树盯了好一会儿。
窗外的树叶已经不能用翠绿来形容,对应着夜,这些植被的茂盛,只能用墨绿来对应点缀。
随着司机委婉的挽留,钟发白也朝窗外的树林望去,在他眼里那些茂盛的树干好像总感觉少点什么。
墨绿的枝叶随风摇曳,‘沙沙’的响声给人一种莫名的寒意。
生机!钟发白下意识被这种寒意惊醒,同时有些模糊的思路随着这股寒意也跟着变的清晰:“是生机。”
分析着司机的描述,钟发白终于明白这些树干缺少的东西。
愣愣的望着钟发白,陆宇不解:“什么生机?”
此时,陆宇发现,有时候,他还真有些嫉妒眼前这个好友,虽然表面上看着钟发白一副木讷的摸样,但他的敏感度和直觉真的准的令人发指。
虽然是好友,但并不影响他对其的嫉妒。
“陆宇,你不觉得着树叶声,太脆了吗?”没有发现这些细节,对于陆宇的不解,钟发白换了一个通俗的解释。
对于钟发白的解释,陆宇聆听着外面的树叶:“脆?树叶不就这声儿吗?”
听着沙沙作响的树叶,陆宇并没有感到好奇,毕竟这沙沙声,本来就平淡无奇啊。
“这~”钟发白一时语塞,没错,对于常人而言,只要眼前的事物一成不变,那不管事物的内表如何,都不会引起人的注意,这也是那些‘人’最常用也是最简单的障眼法,简单却又很实用。
“现在的人只注意自己,又怎么会去注意这些?”莫琪的声音随之打断钟发白的思绪。
身为女鬼,不管年龄几何,因为死亡而改变的心境,令她有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尤其是对这个对俗世没有半分见地的钟发白,当然,其中产生的最大优越感,不排除那种被人囚禁,却又可以随意挖苦对方的恶趣味。
微微皱眉,显然钟发白对于莫琪的这种优越感,感到不满:人可不像你们这些死了的鬼这么闲。
有时候与其厌恶的解释,不如转换成优越的挖苦,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较量,也是钟发白最喜欢的,因为身份的关系,这种较量是他从前生活中最享受的时光。
“唉,你要是对她们也有这嘴皮子,有何尝这么紧张呢。”无奈的耸耸肩,莫琪摊开双手。
既然在这个话题上占不到便宜,那换个话题就是了,何必纠结。
果然,对于莫琪转移的话题,钟发白瞳孔微微一缩,随后目光转向窗外。
‘哎,有门哎。’对于钟发白的动作,被一直盯着他的莫琪净收眼中:“哎,要不要我帮你啊。”
静静的望着窗外,钟发白没有任何言语,连同内心都没有任何的波动。
“真的不用?”感受着钟发白的平静,莫琪没有任何的气馁,要知道一个道士的心,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心坚如铁,所以第一次的失败对于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微微闭目,钟发白通过内视望着一脸得意的莫琪,对于莫琪的得意,他当然知道原因,但他不能,他不想走捷径,尤其是莫琪给的捷径。
在他看来,任何的捷径都是一个潜藏的弊端,人生没有捷径,只有一步步的探索,才能走的更扎,更稳。
‘砰~’空荡的洗手间内,胡沼狼狈的摔在满是污水的地面,随后一只洁白的板鞋踩住胡沼的头扼住他的行动。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对于这个可以轻松将自己制服的女生,胡沼连忙谄笑着把双手紧贴在地。
求饶,在他眼里本来就是最常见的本能,也是能活这么久的见证,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求饶,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还有没有其他同伙,他们在那儿?说!”冷琳琳凤眼中瞳孔微微一缩,脚上用力一踩。
其实她只是想碰碰运气,毕竟刚来学校就感觉到这里的诡异,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首先要做的就是快速熟悉这里的环境,既然要快速熟悉,那当然是找学校里的老人最合适不过。
双眼极力望向冷琳琳,突然随着胡沼眼珠的转动,‘嘶~’那平整的眼眶被缓缓撕开,猩红的液体从裂痕中缓缓涌出,那有些浑浊的眼球诡异的眼眶中凸起,带着殷红的血丝紧紧盯着对方。
就在目光望向冷琳琳的一刹那,一只温软的粉拳砸向胡沼那鲜血四溢的眼眶,‘砰’胡沼满是灰尘的头猛烈一转,眼眶中的鲜血随着旋转在半空划过一道猩红的弧线。
“怎么,还想吓唬我!”甩着手上的血污,冷琳琳另一只手随手从裤兜里抽出一张朱砂符文的黄符,在胡沼眼前随意的挥舞。
她喜欢这种无声的威胁,实用,文静,不粗鲁。
“女侠,女侠,你要我说什么,你也得给我个提示啊~”低着头,胡沼盯着地面,不敢再去张望。
此时,一切的阴谋在绝对的实力,和暴力下,都变得烟消云散。
缓缓将手上的黄符团在手心,冷琳琳嘴角微微上扬:“火符会有什么疗效,看来你是没试过,不过,今天你可以体验一下喽,对了,这个疗程,姐姐给你算免费,你可要撑到下个疗程欧。”
虽然会牺牲一张符纸,但冷琳琳还是有些肉痛,要知道在外面,这一张足够她给衣柜添两套新衣服或者填满一下网购的购物车,虽然都是自己挣得钱,不过就因为挣钱,才知道其中的价值。
‘啪嗒’冷汗混合着血液滴落在地,现在,胡沼很想通知一下钟发白,来不来放一边,起码还有个安慰内心的借口,但如今,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要钟发白的联络方式,哪怕要个传讯符也好。
“怎么,后手使不出来了?”好奇的望着胡沼,其实冷琳琳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想给他机会通知同伴,好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没想到胡沼迟迟不动手。
“姐姐,我就是一芝麻大小的小鬼,哪来这么多的道道。”一边讪笑一边盯着地上的血,胡沼突然灵机一动。
将手心的黄符用指尖顶出一角,冷琳琳笑吟吟的将指尖戳向胡沼的脊背。
‘滋~’滋滋的烧焦声伴着一股烧焦的刺鼻气味随着冷琳琳的指尖从胡沼脊背处向外蔓延。
“啊~”感觉着那炙热疼痛,不禁另胡沼脸上挤出一抹凄惨的痛苦,虽然痛苦但他眼中却有一丝不可言喻的兴奋。
指尖翘起,冷琳琳望着那遇鬼自焚一角的符纸,无奈摇首:“唉~要说你们这些家伙真是贱啊,活着怕死,死了又不愿去投胎,不愿投胎也就算了,那你倒是老实点啊~”
“老实老实,姐姐,我是本分人啊。”不管有没有将冷琳琳的话听进去,但胡沼还是一味的连连点头。
不管有没有罪,先认下,这样不仅免受痛苦,还能有机会想办法逃跑,这是胡沼混迹人间多年的经验。
玉指捻灭那正在燃烧的符纸,冷琳琳肉痛的挤着柳眉:“这一下一百多呢,哎,又少买不少零食,哎,快说,愣着干嘛,想逃啊。”
对于从小就被家族散养式自力更生的冷琳琳来说,钱才是第一位,她之所以要找个人来探探路,也是想知道这学校里面到底有多少油水可捞,虽然她知道这是个只挣不赔的买卖,但她也不是那种见钱要命的主儿,先搞清楚行情,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能做出下一步的计划,而且对于眼前这货,在没有什么利益交易的情况下,话里的水分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过滤,至于到底能筛出多少干货,就要靠自己的验证了。
“那个姐姐,我能不能说句题外话?”喘着粗气,胡沼突然开始转移话题。
指尖指向胡沼,冷琳琳甜甜一笑:“你说呢?”
虽然不知道胡沼在想什么,但凭他的举动,绝对不是那么好开口的。
“我只说一句,只说一句。”颤巍巍的举起双手,胡沼缓缓抬起头。
用力踩了一脚,冷琳琳笑容转冷:“让你说话,用的着起来吗?”
虽然不知道胡沼要做什么,但她并不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猛一低头,胡沼脸部顺势落地‘哗~’一时间,猩红的液体瞬间从体内向外喷涌。
“中计了!”下意识的挡住扑面而来的液体,冷琳琳甩甩手,只见那些液体纷纷流进地下的排水口。
将手中的符纸搓成团扔进排水口,冷琳琳面色冰冷的盯着符纸在排水口内消失不见:“混蛋,别让我抓到你。”
顺了顺有些凌乱的长发,冷琳琳开始思索着胡沼的话,抛开他要说的是假话这个可能,真话的可能性更大,不然他又怎么会只说一半就跑,如果是真话,那他到底要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