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擒那花和米擒长旺和其他几个族人快马而来,那花回头看向后面百步远紧追不放的二十几个西夏军司的轻骑,她心里有些捉急,虽然对手人数不多,但是她知道秦先生那里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怕这十几骑一个冲阵立时溃散,不过现在后悔不得这些了。
米擒那花带着几个人冲过了一个土丘,前方显露出几十宋人的身影,他们正在慌乱的整理牛马,显然已经知道敌人到来,但是没有想到敌人来的这么快。
米擒那花按照秦先生的要求立即沿着这群慌乱的人边缘退去,心里却是焦急的看向这群人中间那个如长枪般挺立的身影。
马速很快,那花很快失去了那个让她牵挂的身影。
秦延冷眼着百步外跃马扬威般冲来的西贼轻骑斥候,他们是如此的兴奋不顾宋人是他们数倍,在他们看来这是个抓获宋人的大好机会,不但能得到宋人的口供,还能和抓到不少的农奴,机会难得啊,没看到这些宋人都已经惊慌失措了吗,除了寥寥数人外其他宋人连一把弓都没有,这不是好机会什么是。
‘把弓弩抽出来,’
秦延喝道,五十余名民夫手忙脚乱的从牛马背对的侧面抽出了弩箭。
这里面有十几把神臂弓,其余的都是小号的宋军制式的弩箭,
“瞄准来敌,”
秦延抽出腰刀喝道。
所有的人把弩箭瞄向策马而来的西贼轻骑,弩箭在阳光下发出了冷森森的寒光,西贼斥候们发出惊讶之极的嘶吼,他们立即拿出了皮盾开始调转马头,他们知道他们的骑弓在这个距离上远远不是弩箭的对手。
只是现在一切晚了,因为他们做出的调转马头、遮挡箭枝,加速逃离的动作是如此之多,虽然他们一辈子安坐马上,这一切做起来不但很快还颇有美感,但是比起来弩箭的小小望山的移动还是慢上不少。
“射击,”
秦延狠狠的挥出自己的腰刀。
几乎瞬间嘶嘶嘶的弩箭发射出去,带着恐怖的啸音直扑不到七八十步外的西贼。
秦延看都没看结果而是立即翻身上马,然后打马冲向西贼。
西贼斥候们尽量把身体蜷缩在不是太大的皮盾后面躲避着箭雨,调转马头逃离,问题是一张小小皮盾护住胸腹还勉强,庞大的战马却是赤果果的暴露在宋人的火力下。
接着弩箭击中皮盾的蓬蓬声,战马中箭翻到悲鸣声,斥候中箭后吼叫的声音传来,
只是几息间二十来个斥候只有区区三人还坐在马上,其他的斥候要么中箭落马,要么坐骑中箭把骑手摔出,此地狼藉一片。
而民夫那里发出了惊喜交加的吼声,
秦延则是催马从东面百步的距离上向着安坐马上的一个斥候发出了连珠箭,在百步的距离上他的两石强弓足以破甲,但是对手的骑弓还威胁不来他。
秦延一连数箭把那个西夏斥候射于马下。
此时剩余的两个斥候已经调转马头疯狂的打马逃离,此时米擒那花、米擒长旺等数人打马而回,他们剽悍的侧着身子立在马上,飞快的追击着。
秦延催马在后,而米擒那花就在他的左前方三十多步处,他清晰的看到米擒那花熟练而优雅的射出连珠箭,让一个斥候身上插了三箭,他怒吼着从马上跌落。
而在米擒那花身边的米擒长旺虽然身形比那花大了一圈,但是论射术要差上不少,他只是一箭连着一箭而已,
秦延虽在他们身后三十步处开弓射箭再次发出连珠箭,两石强弓的箭枝发出恐怖的啸音,寒光点点而去。
最后一个斥候躲在皮盾后面幸运的躲避了前面的箭枝,只是好运到此为止了,他的坐骑突然中箭趔趄起来,为了保持平衡他的皮盾离开了身体,接着几点寒光一闪而没,几只羽箭贯穿了他的身体,他口中飙血掉落马下。
后面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是小子们为秦延呐喊助威,
米擒那花侧头望向秦延,秦延的箭术她不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但是次次都是这样的水准太让人震慑,这是何等强悍的身躯和箭术,在她印象里就是他们羌人中也没有这样的神射,从开始到结束她可是看到秦延用两石强弓发出了二三十箭,太过恐怖。
秦延长出口气,知道这次的危机总算是渡过了,他挑选出来的这些弓弩手不是禁军那些上过战阵的军卒。
这些小子们把弩箭练得熟极了,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拿起弩箭可以一战,额,也就是一战,如果第一次可以击溃对手那就万事大吉,如果不能,不要指望这些小子们在敌人快马追击中重新为弩箭上弦,他们肯定会立即崩溃。
好在这次对方的斥候被他布置的假象迷惑没有散开队形,在几十只弩箭的攻击中一次被击垮,否则就是这些小子们狼狈奔逃的时候了,侥幸啊侥幸,也只有这样猥琐流的打法才能大获全胜,
秦延打马而回,此时小子们开始重新为弩箭上弦挂上箭枝,然后呈扇面围拢过来。
在一片倒毙的马匹周围,几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那里,他们是战马被射杀落马的,几个西夏人手里拿着骑弓或是刀盾脸色惨白的看着四周围拢过来的大票宋人,他们知道他们的生死就在他们一念间。
一个身穿灰色皮甲的西夏轻骑扔掉了手里的骑弓,接着其他几个人也抛去了手里的弓箭刀盾,此时的他们眼中没有了贪婪,只是惶恐的四处看着,他们知道他们的命运全在这些宋人的军将的手中。
他们知道这个道理,宋人更是知道,所有的小子们看向了坐在马上小跑着回来的秦延身上。
秦延返回了自己的阵营中,他抬眼看了看几个西夏轻骑希翼的眼神,秦延一抬手,
“射击,”
听到了秦延的一声喊,小子们条件反射的把手中的弩箭射出,在几十枝弩箭的射击下几个西夏人立即成了豪猪扑到在地。
当所有的小子们亲眼看到几十步外活生生抛弃了武器投降的人鲜血飞溅中成了刺猬,这才感到有些心悸,投降了的人被他们就这样斩杀,他们有些接受不能。
和这些宋人相反的是米擒那花、米擒长旺都是挥舞骑弓欢呼,在他们看来最好的敌人就是死了的,方才这些人紧追他们,险些让他们丧命,那么现在杀掉他们是天经地义的,降了又如何,既然降了生死就在敌人手中,
经过这些事儿这些藩骑倒是越发的对秦延恭敬,他们只敬服强者,因为强者能带领他们不断的取得胜利。
“杀的好,某还以为三郎要饶了他们呢,”
一旁的种师闵一竖大拇指。
“他们剩下的作用就是让这些小子们练胆了,物尽所用了,”
秦延看着这些小子们惊诧的模样感到满意,虽然这些小子们有些接受不能,但还是按照他的指令射杀了这些西夏人,这就足够了。
“那花,你等可以挑选他们的兵甲,”
秦延喊了一声。
“我等真的可以吗,”
米擒那花眸子闪亮的看着秦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