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州成第二天就给童浅溪办了出院手续。
他亲自开着法拉利把她拉回了别墅,扔进卧室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只是原本空荡荡的别墅,一下子多了很多的下人,厨师,保姆,保安,医生,一应俱全。
童浅溪虽说是被囚禁,但是待遇却一点不差,每天的吃的都是世界各地最为上乘的食物,营养搭配非常全面。
童浅溪做了三年的傅太太,这样的待遇还是第一次呢。
只是,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去。
“呕……”
童浅溪扶着马桶吐得肝肠寸断,好一会才停下来,强撑着身体躺上床,双眼瞪着天花板,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被傅州成从医院带回来之后,她就患上了非常严重的厌食症,吃什么吐什么,吃得越多吐得越多,正常人的一日三餐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成了折磨。
模模糊糊之中,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在门口停了一瞬,又转身离去。
可能是门没有关实,也可能是人在半昏迷的状态各种感觉反而更加敏锐,童浅溪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传来傅州成的声音。
“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人的?”
“废物!”
……
对啊,童浅溪想起管家说过,今天傅州成从国外出差回来。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连累其他人,童浅溪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强撑着挣开眼皮,喘了几口气,接着拼命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靠在柔软的真皮床头上。
做完这些动作几乎就耗完了她所有的力气,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根本没有办法下地。
“砰——”
门忽然间被猛然推开,傅州成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带着咧咧冷风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童浅溪抬起脸,勉强挤出一点笑意。
她不想激怒傅州成,更不愿意露出虚弱的模样让傅州成有继续迁怒其他人的理由。
但从骨子里透出的虚弱是表情挡不住的。
傅州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脸上没有半分血色,靠在床头就像一具毫无生气的布娃娃一样。
“你想死?”凉薄的话从薄唇里蹦出,嗓音嘶哑,却隐约带着种焦灼的心疼。
童浅溪看着傅州成玄寒的眼神,眉目一黯,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离开去。她微微偏了偏头,“和现在相比,死有什么可怕?”
“童,浅,溪!”一字一顿,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擒住童浅溪的肩膀。
童浅溪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软得像一团棉花,承受着傅州成的怒气,喉咙空哑发不出声,只是向一边倒去。
傅州成微微怔了怔,胳膊一卷,由擒便搂,将她抱在怀里。
童浅溪清凌凌的眸子里蓄满的绝望和悲伤,让他又是恼怒又是心疼,干脆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向客厅。
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傅州成转身进了厨房,十几分钟之后,他端着一碗散发这清香气息的米粥走出来。
“吃!”
昂贵的骨瓷碗被重重放在茶几上,里面汤色乳白,米粒开花,一粒一粒看起来软软糯糯的,明明是碗普通的白粥,却比许多高档食材看起来更精致。
童浅溪倚在沙发上,看着碗里荡漾的食物,确实让人忍不住想吃,然而念头刚起,一阵反胃又一次提醒她,吃下去会让她更加痛苦而已。
她闭上眼睛,使劲摇了摇头。
“不吃?”
低沉的嗓音,缓慢的语速,让童浅溪心中无端打了个寒颤,她猛地睁开眼睛,却不料傅州成的动作比她想象得要快得多,大手扣住她的腰身,蓦地将她拽到了自己腿上。
修长的五指一收,装粥的小碗已经被他拿在手里,茶几上的餐具随着他大力的拉扯叮叮当当东倒西歪。
上一秒还算温馨平静的气氛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警告你!你要是不喝下这碗粥,童家那个小公司——”
“我还真是没有兴趣!”
“就让他自生自灭,如何?”
童浅溪被禁锢在傅州成的腿上,森然的怒气如实质的刀刃一样,让她从肩膀一直痛进了心口。
她心底的绝望像是倾泻的山洪,无处可避,无处可逃。
虽然已经决定不在苟且自己去帮父亲,但若因为自己害了父亲半生的事业,那她还是会心有不忍。
“吃!”
傅州成舀起一勺粥,再一次催促。
“好,我吃……”
童浅溪胸膛起伏,勉强撑起身体,伸手去接勺子。傅州成低低哼了一声,勺子绕过童浅溪的手,直接送到了她嘴前面。
童浅溪咬着嘴唇,看了好几秒那勺白粥,深吸一口气,张嘴将它咽了下去。
第二勺,第三勺……
粥的味道很不错,但是却无法战胜生理的反应,还没喝到三分之一,一阵剧烈的恶心感从胃脘直冲喉头,让她双眼发黑,头昏目眩。
“呕——”
傅州成眉间一凛,片刻之间粥碗已经移开,胳膊一转,童浅溪变坐为伏,他脚尖一勾,茶几旁的垃圾桶乖乖落到身下。
“呕——”
童浅溪一阵反胃,污秽物随着胃液点点滴滴洒在垃圾桶路,搜肠刮肚的恶心让她眼泪涟涟。
傅州成修长的手指握了又握,顿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轻轻放到了她的背上。
“傅……州成。”
童浅溪吐得气喘吁吁,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心中的悲凉更深了几分,她艰难抬起头,朦胧间傅州成的俊脸显得很是阴森。
“求你……”
“求你……放过我吧。”
她垂下头,声音喃昵。这样的日子真的,真的,跟死相比,也不会差太多了。
傅州成衣袖一拂,茶几上的桌布被粗暴的掀开,白瓷粥碗和茶几上的杯子乒乓四散落在软软的土耳其地毯上。
童浅溪感觉自己被翻了回来,背部紧贴沙发,男人精壮的身体贴在脸颊上,散发着温热。
声音严寒不带一点温度。
“童浅溪!你给我听清楚——”
“这天下,傅太太只有一个,你既然敢跟我结婚,就不要妄想离!”
“除非,你死!”
傅州成一把蜷住童浅溪的下巴,脸色狰狞依旧,但生冷的嗓音中却莫名的带上了一丝丝温柔,“但,我,是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