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福昌来问该把人放哪儿,福多多才一拍脑门想起来。
“哎呦,咋把这个死人给忘了呢!”
一句话让满屋子差点吓尿了。
哎呦喂小祖宗,你弄个死人回家干什么啊?
大家一直都把关心的重点放在了福多多身上,压根就没注意那俩臭小子还背了个人回来。
现在一听见福多多的话,大家全都吓了一跳大跳。
而福昌来更是吓得差点把后背上的人掀到地上去。
“多多,你别吓唬我嗷!不是说还有气儿吗?”
福多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随口一句话竟然吓到大家了,尴尬地咧嘴笑笑。
“嘿嘿,口误哈口误!”
然后冲着娘亲宁梦谣说到:“娘,我们在山上遇到了这个昏迷的人,就给带回来了,您去问问唐老先生,哪里能请到大夫。”
宁梦谣点头,“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做的对。”
然后转身去问唐老先生去了。
福多多指指炕上,“三哥,你先把人放在这里吧,等到大夫看过了再说。”
福昌来皱眉,“这不好吧?”
毕竟带回来的是个男的,多多就在炕上呢,怎么可以把他放在这呢。
福多多:“就只是暂时放一下,而且他现在昏迷不醒,不碍事的!”
本能地朝父亲的方向看了眼,见到坐在一旁的父亲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反对,福昌来这才示意福康来帮忙将人放下来。
刚刚把人放下,唐老先生就来了。
“带回来的人在哪儿呢,老夫略懂些医术,可以先帮他看看。”
跟在唐老先生身后的是唐老夫人还有唐芃芃。他们听宁梦谣一说,就全都跟了过来。
唐老先生刚问完,就见到了躺在炕上的那个人,于是也不用人招呼,快步过去察看。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又仔细地号了脉,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会儿,说到:“他应该是感染了风寒,病重昏迷了。多亏遇见你们了,不然准得冻死!”
“唐老先生,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呢?”福多多心急地问。
毕竟是她主张将人救回来的,于情于理都得由她负责啊。
唐老先生捻着胡须说:“当务之急是先让他身体暖和过来,然后再喝些汤药。至于能不能活下来,那就得看他的命了!”
听他这么说,福多多有些焦急,“那该怎么让他暖和过来呢?是不是得把衣裳都脱了盖上大棉被啊?”
这话一说出来,满屋子顿时安静无比,甚至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清楚了。
福多多满脸懵,这是咋了?
还是宁梦谣最先回过神来,嗔怪地拍了一下福多多的手背。
“你这孩子,咋啥都说呢。都是大姑娘了,得注意言辞!”
说完之后,不好意思地对唐老先生夫妇解释,“唐老师,师娘,让你们见笑了。这孩子打小就魂魄不全,所以礼数学的不周全。”
“无碍无碍,这孩子一片赤子之心,全是为了病人着急而已。”唐老先生摆手,表示不介意。
唐老夫人也是一脸和蔼地说:“小姑娘心直口快,看得出来是个心善的。以后芃芃要是也能这样,我也就知足了。”
见到二老没有因为福多多的言语而轻视她,福家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福多多忍不住扶额。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她以后可要怎么活啊?
唉,入乡随俗,以后自己多注意吧。省的把家里人给吓出毛病来。
福多多心大,对于自己无力改变的事情向来都不纠结,顺其自然就好。
这边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那边唐老先生已经决定接过那个烫手山芋。
“这个昏迷的孩子就放到我那屋里去吧。北炕闲着呢,就让他住那里吧。”
“这怎么可以呢!”福瑞泰当即反对,“老师您和师母的屋子,怎么可以让他去打搅呢。”
唐老先生瞪了他一眼,“怎么就不可以?这孩子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大难才落得如此境地。我遇见了,伸手帮一把,乃是人之常情,有何不可?”
见到老师发威,福瑞泰不敢再说什么,连声称是,并且指挥福昌来把人背到唐老先生屋里去。
福昌来内心流泪:这么又是我?我还是个孩子啊!
但是看一眼父亲的表情,再看看大哥二哥没有消气的样子,福昌来默默地走到炕沿边。
唉,谁让他小呢!谁让没有劝阻妹妹进山呢!谁让妹妹鞋子湿透遭罪了呢!
好在福康来有良心,主动走过来,“三哥,我和你一起抬着他吧!”
下山赶路的时候抬着人走不方便,所以俩人轮流背着。现在不过是从这个屋里挪到另外一个屋里而已,抬着就可以了。
福昌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好兄弟!”
福康来小声嘟囔了一句:“是难兄难弟!”
“噗——”福昌来差点笑出声来。
可不真就是难兄难弟怎么的。他们俩一心护着妹妹帮助妹妹,却被父亲和哥哥们误会,认为是他们带坏了妹妹,他们多冤枉啊!
不过,只要妹妹高兴,这样的冤枉再来多少次,也是无所谓滴!
俩人互视一眼,抿嘴一笑,然后抬起炕上的少年,往唐老先生屋里去了。
到了那屋,俩人又麻利地把那少年的衣服都扒了下去,连贴身衣物都没给留,然后拿过唐老夫人准备的厚棉被给他盖上。
因为他的衣物全都冻得冷冰冰的,扒干净了有助于他身体快速回暖。反正大家都是男的,没啥关系。
就在这时,福多多推开门要进来,想看看少年咋样了。
福康来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站住!”
福多多被吓了一跳,“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