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萱再有意识的时候,周围一片明亮,阳光从老旧的木窗爬了进来,柔柔地洒在了她的身上,温暖得让她不真实。
她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颤巍巍地伸手再次去触碰那阳光的照射,是温暖的感觉。在阳光照耀下,她的手显得更加纤细,白嫩的肌肤更是让她愣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她惊愕地坐了起来,摊开双手研究着,这时耳边“叮”地一声响起。
她猛地一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美眸透着警惕,“谁?谁在那里?”
狭窄的小房间里回荡着她清脆的声音,屋内只有简陋的布置,一桌一椅一柜子还有她正躺着的铺着软垫的木床,这里不就是她十七八岁时老家的小房间吗?
做梦?
此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左耳上有光亮闪了闪,她只是本能害怕得赶紧闭上了眼睛。忽而,她感觉到身体似乎飘浮了一下,猛地一坠!
唐如萱吓得杏眼再次睁起,她又躺在了那床上,入目依旧是腐朽的房梁和已经旧黄的蚊帐。
她惊愕地坐起来,身上那轻盈的感觉,让她不由得低眸看向了自己的身体,却依旧看不到那枯黄干瘦的身体
怎么回事?
唐如萱脑子里一片混乱,却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她抬眸看见了那木制的衣柜,顿了顿,便下床走向了衣柜那,她怀念地伸手抚摸着衣柜的边缘雕刻,再颤着手抚向那衣柜上的一面镜子,这一切都是她梦里时时回忆的。
她害怕又紧张地抬眸看向镜子上映着自己粉嫩的指尖,忽而一顿,她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人儿,黛眉杏眸,白皙的鹅蛋脸上镶嵌着一抹如樱桃般的粉唇,粉唇似微启。
这不正是她十七八岁时的模样吗?
她震惊地颤巍着指尖,小心翼翼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微凉的触感一切都是这么真实。
她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怎么回来了?不,她真的回来了?
她疯了一样地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出血了,她的味蕾品尝到了那铁锈般的血腥味时,那一种生理上的疼痛感才唤回她的安心。
那重生的惊喜袭上心头,她又害怕又雀跃。
忽而,唐如萱冷下了脸,她想起了那对渣男贱女!
抬眸瞥见镜子中丑陋的自己,她猛地一颤!
不!她重生不是为了渣男,是为了她的北榛!她必须抓紧时间去见她的温北榛!免得被别的女人给抢了才对!
下定决心的唐如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她抬眸看向了眼前的衣柜,含着那遥远的思念。
当时的她非常任性,非要一个单人的衣柜,奶奶就将这衣柜送给她,奶奶说这衣柜是爷爷年轻时候亲手做的,爷爷去世得早只留下了这一样宝贝思及至此,唐如萱不由得润红了眼,她当初怎么就舍得离开这么疼她的奶奶呢?
她后来听说奶奶临死前还一直想念她,嘴里念着的人就是她时,心疼得揪起来,她是这么的不孝。
再后来二姐还托人找到了她,将奶奶生前找人为她做的唯一一只银耳钉送到她手中,那是她后来被逼出赵家后身上唯一值钱又舍不得卖的宝贝。
一想到银耳钉,唐如萱习惯性地摸上了自己的右耳耳垂
“!”猛地,唐如萱瞪大了眼睛,她手里触碰的是磨砂似冷硬的东西。
唐如萱猛地看向了镜子,她的右耳上,那唯一的银耳钉完美地附在了她的耳垂上。
“不可能”唐如萱不敢相信地后退了一步,手指尖触碰的耳钉,隐隐还有种温热的感觉。
若是她重生十七八岁的这个时候,她根本并没有这银耳钉,她怎么可能还佩戴着?
就在这时
“啪!”地一声,门突然就被打开了,大姐唐如慧大大咧咧地跑进来,伸手扯住了她的右耳,凶巴巴地道,“死丫头,都大中午了,还睡懒觉!都在等你吃饭你知不知道”
熟悉的人、声音和场景,这十八岁前发生的事,是这么地令人怀念——
痛苦与自责交织,悔意涌上心头,她已顾不得大姐还抓着她的耳朵,就哭红了眼。
“哎哎哎别、别哭!”唐如慧被她这么一哭,吓得立刻就慌张了起来,连忙放开了她的耳朵,赶紧拿了纸巾,不怎么温柔地擦着她的脸,还大声嚷嚷道,“哎哟喂,有这么疼吗?不就是轻轻地捏了一下而已,别哭了,等下奶奶看到,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大姐”那一声饱含沧桑的沙哑的叫唤,倒是让唐如慧一愣,小妹这是怎么了?
唐如萱感受着这被大姐触碰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她记得大姐后来嫁给了陆文生,但陆文生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大姐性子烈,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婚,此后,大姐成了一个单亲妈妈。
而如今她重生回来的时间正好是大姐跟陆文生刚在厂里认识不久,再后来就会出现一个叫刘娇的女人和陆文生好上了。
但唐如萱知道现在说出来,没人会信她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一切。
“萱萱,傻啥呢。赶紧出来吃饭。大家都等着呢。”唐如慧说完就又跑出去了,那风风火火的性子一如既往。
唐如萱擦了擦眼睛,现在已经不是哭的时候,她重生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上一世是多么的不孝,抛下了对她那么好的家人们,不顾一切地跟着那个负心贱男离开。
这一世,说什么她这绝对不会再做那种不孝的事!说什么也绝对不让人带着跑,像个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赵锦城!桂雪瑜!这一世,就看谁的底牌硬!
唐如萱眯了眯杏眼,戾气掠过,暗自握紧了粉拳,随意地瞟了眼镜子中自己那如花似玉模样,不由得笑了。
低眸看见了自己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微微皱起了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