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娘你看，虎子多听话多乖啊，你就不要哭了，孩子看了不好的。”把虎子搬出来，虎子娘看到虎子贴心地给她擦眼泪，才破涕为笑。“对，这样的好日子不该哭的。”擦干眼泪，虎子娘欢喜地迎着九歌去家里，“来来来，请恩人去家里坐坐，家里简陋，你不要见笑啊。听说你们要在我们村过一夜，我就把家里吃的拿出来煮了，只是些番薯贱食，恩人不要嫌弃才好啊。”

“怎么会怎么会，出门在外，吃什么不都是吃嘛，再说我也好久没有吃过番薯，大嫂泥做得肯定比我娘的好吃的，”

心知虎子家里现在的情况，怕是今天为了招待九歌已经把家里能吃的都拿出来了。

尽管是她家里的所有，可能吃完这一顿，明天他们家就会没饭揭锅，但是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刘祈年的人带着些粮食，不是很多，加上一些猎物和虎子娘的饭菜，一行人的一顿饭总算是解决了。

九歌让添香去虎子家的厨房偷看了一下，果然是一穷二白了，吩咐添香明天临走前悄悄地放一些银两给他们。报恩是一回事，但是日子还是得过。虎子还这样小，在炼石场又是挨饿又是挨打，现在逃出苦海了还没有得吃，这样子饿死了的话，九歌也白救虎子了。

一顿饭，虎子娘忙得手忙脚乱的，却又不亦乐乎。知道九歌要在村子里过一晚，立刻说要把她的床让出来给九歌。九歌连连退掉。和肃一逍来京城的两个多月里，两人常常会因为各种原因错过客栈而露宿野外。有的时候运气好可以找到树在树上躺一晚就过去了，运气不好的时候连可以靠的树都没有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起一堆火背靠背将就着，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娇生惯养的。

刘祈年吩咐了属下在虎子家旁边的空地上生了一堆火，时刻有人守着，火红的火苗不停扭动，照亮了着附近。

罗轻寒吃完饭看到屋外有一闪一闪的萤火虫飞过，兴奋地放下饭碗拉着她的七哥哥出去抓萤火虫了。肃一逍闻到附近农户家做菜放了酒的菜香后，又露出本性寻酒去了。

九歌一人坐在田埂上，撩起裤脚，一双白花花的小腿泡在灌溉渠清凉的水里。很是，惬意。

此刻的世界很不可思议，是九歌从未体验过的恬静美好。

田里的蛙鸣声，树上的鸟鸣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水渠里轻微的流水声，合在一起组成了美妙的旋律，是任何的乐器都无法演奏出来的天籁。而此刻，大自然在为她独奏。此刻成为了九歌往后的岁月里少有的宁静时刻。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回头是虎子站在她的身后，在黑暗中虎子的身形显得更加瘦小了。

“虎子来了，来，坐下和我一起泡脚。”九歌是打心眼了心疼这个孩子，在这个孩子身上她看到肃一逍的一些身影，但她可以保住以后虎子长大会成为比肃一逍更加好的人。

望一眼水渠看不清的水，虎子不敢下水。“娘亲说晚上水里会有蛇的。”

因为虎子还有他的娘亲，他的娘亲绝对会把他变成一个优秀的人的。

这个问题九歌也知道，她打小就怕蛇，所以萌生了在水里泡脚的念头后她就让红袖添香两人一头一尾地在水渠守着放雄黄驱蛇。

“不怕的。”拉着虎子小小的身子坐下，指着水源处站着的红袖给他看说：“你看，那里有个小姐姐在那边的水里撒了雄黄，不会有蛇的。”为了让虎子信服，九歌翘起两只脚给他看，水花溅到两人身上。

循着九歌指的方向看到在洒雄黄的红袖后，虎子才大胆撩起裤脚挨着九歌把脚泡在水里。

虎子的精神看上去比白天好了很多，一双眸子在黑暗中显得特别的明亮。“姐姐，谢谢你。”

“好，姐姐收到你的谢谢了。以后跟着娘亲要好好的生活，要孝顺你娘亲知道吗？”

“好，虎子一定会的。”虎子用力地点头。

伸手去摸摸虎子的头，“真乖。”九歌不小心摸到了虎子的伤处，虎子小小的叫了一声。

“碰到你伤口了？”九歌猛地收回手，俯身去看虎子的头，在头顶起着一大块，明显是肿了，只是头发遮着不大明显，沿着后脑勺看下去，一路都是鞭痕，看得九歌心里又是一揪。

小小的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磨难，却坚强的一句抱怨撒娇都没有，不哭也不闹。

“等会我们回去，我让红袖姐姐给你涂点金疮药，涂了很快就不疼的了。”金疮药可以治愈他身上的伤口，可心里的伤口只能靠他自己去愈合了。

虎子点头，再次道谢：“谢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