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藤家在岳丈还没盘下医馆，还没跟着牛文辉外出跑的时候，也是和村里大部分人家一样，肉不经常吃，衣服也是穿到破了没法补才丢，倒不是太穷，终归没有太多闲钱。
牛氏听到小女儿带着女儿家的撒娇，高兴地点点头，“好好，我们娘俩一起买，给你爹和你哥哥们也都买一套。”
“要是店里没有合适的衣服，我们就自己扯了布回家做。”
牛氏满口应下来，她能这么爽快地应下来还是因为前些日子卖了的那根人参，手里头宽松了，牛氏也不是那等会亏待自己的人。
她早就想置办一些衣服了，只是这两天实在忙，走不开。
虽说没卖那人参的时候，古藤跟着自己大哥赚的钱也挺多的，但也没到让她能舍得不过年不过节的就买衣服做衣服。
母女俩到店里逛了逛，可算让她们逛到了一件入眼的衣服了，别看牛氏虽然也就是个平民农妇，但是有条件了，眼光也是很高的。
一眼就相中了店里一件白地绣粉色梅花的衣服，梅花星星点点，十分突显气质，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自家闺女穿在身上不会想得寡淡，又显得窈窕小淑女的模样了。
牛氏打心底喜欢，而古瑶也是见识过很多的，相比于店里其他的衣服，这件确实算不错的，但真要获得她的认同，那还真没法子。
不够牛氏这么一番心意，古瑶也不忍心拒绝，便由她去了。
不过却跟在牛氏身后，心里清楚这件衣服价格不会低，要是等下太贵了，便由她劝牛氏放弃。
店里的是个女掌柜，招呼女客的是一群穿着干净又利落的妇人，外间是招呼女客的，里间则是招呼男子的。
掌柜的在外面看着账簿，又不时地招呼一下客人。
牛氏拿招呼他们的妇人将那衣服拿了下来，就要让古瑶去试。
古瑶观察到她们身旁的妇人神情一变，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抢在那妇人开口前，古瑶先笑着对牛氏说：“娘，我看这衣服应该不便宜，我们还是先问一下吧，免得试了又不买，耽误人家的生意。”
牛氏这也才反应过来，犹豫了一瞬就点头，“对对，你说的没错，是我没想到。”
牛氏朝着那妇人笑了一下，“这衣服价钱怎么样？”
那妇人见牛氏母女也是明事理的，脸上的表情好看了不少。
“两位的眼光真是不错，这衣服是我们店里的新品，是掌柜的专门让人从县里的翠鸣坊带来的，价格比县里的要便宜一些，五十两银子。”妇人笑容亲和地说道。
果然牛氏神情都变了，她早有所料，脸色不变紧接着又道：“如果夫人真心喜欢的话，要不嫌弃，我们店里倒是有绣娘，你可以扯了布让我们店里的绣娘做，价格要便宜一半。”
虽然是便宜了一半，但是这个价格对于平民人家来说，还是很高的，能让古家生活两三个月了。
见牛氏就要应下，古瑶连忙拦下了她，“娘，还是算了吧。”
牛氏不把古瑶的话放心里，就要和那妇人定下来。
古瑶连忙把她拉到一边，“娘，这衣服不值得那么多钱。”
见牛氏要插话，古瑶连忙劝道：“这衣服出色的主要是那绣法，把梅花绣的栩栩如生，要是这店能做得跟这一模一样，她们还会降低这么多钱吗？要是不一样的话，那我们买的初衷就变了，那还不如不要。”
一开始牛氏只以为古瑶是不舍得，要给她省钱，但是听了古瑶的话又觉得很有道理，想买的冲动也渐渐变淡了。
古瑶陪着牛氏走到那妇人面前，面带歉意地说道：“麻烦你了，这衣服我们就先不定了，帮我们拿半匹靛蓝色的布，半匹藕粉色的，还有半匹月白色的，最后还要半匹藕荷色的。”
“我们自己裁回家做，我最近想到了几样衣服款式，到时候说不定比这好看呢。”古瑶笑着朝牛氏说，神色带着点小姑娘的骄傲。
一旁的妇人听了笑了笑，没放在心上，想着像她们这样的人家，是不会买了布回家让孩子糟蹋的，显然是对古瑶的话不以为意。
古瑶替牛氏做了决定，妇人听到她们不买那衣服了神情倒没什么变化，听完古瑶说的话，又看向牛氏，像是问她的意见，牛氏点了点头，她才去裁布去了。
古瑶对自己的人微言轻也是轻笑了一下，没有放在心上。
母女俩浑身轻松的从店里出来，买的时候没考虑到，结完账两人才想起她们还要去买别的东西，便问能不能送到家里去，好在这店也仁义，应下了这活。
两人买布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外面还是很多人，倒也不至于到摩肩接踵的地步，只是牛氏紧紧地牵着古瑶，怕一不小心就丢了。
牵着闺女，牛氏熟稔地道已经混熟了的猪肉摊前，那摊主正忙着呢，还有两三个人在一旁等着买猪肉。
母女俩也不急，就跟着等着。
古瑶瞄着摊子上的东西，案板上摊主从一大块猪肉上将肉割下来，摊子前还挂着个猪头，血水已经被冲洗干净了，但是闭着眼睛的猪头看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肉被摆放得很好，而随意扔着的是一些骨头还有内脏。
古瑶眼睛有意无意地瞥一眼，然后就将视线移开了，没有再关注那里。
摊主手法娴熟，很快前面的几家就买完走了。
牛氏应该和是经常来这里买肉，和摊主熟稔地打了招呼。
指着那还没割完的猪肉，让他划着割，又边和他讲话，“这边的骨头有人要的没有？要是没有就都给我包起来吧。”
“左边的那堆是我家婆娘让我留的，她下午要回娘家，我忘了收起来了。”摊主看起来凶巴巴的样子，笑起来又很憨，露出了一口瘸了一颗牙的黄牙，到不恶心，反而显得滑稽。
牛氏不太满意地看着另外几条排骨，“那就这几条吧。”
古瑶在他要把肉和骨头包起来的时候，突然开口了，“叔叔，我们买了这么多，你看那边那堆没什么用的猪肝猪肠子也送给我们做添头呗，你看我娘都来你这买过那么多回了，虽然是一个老顾客优惠嘛。”
猪摊老板愣了一下，看向牛氏，“这是你女儿，怪机灵的，以前怎么不见你带出来上街呢！”
猪摊老板又扭头边对古瑶说，边将那堆东西包了起来，“行行，那这堆就给你们多添头了，以后多来关照我的生意啊。”
古瑶和牛氏都笑了，付了钱，又买了一些别的，母女俩正准备回家，一道声音叫住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