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纤长的手臂在月光下缓缓向若天伸来，修长的手指顺着若天的面颊轻轻滑下，一直触到他的伤口。

若天只觉得他的伤口不再那样疼痛。那阵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他心神荡漾。

若天想要睁眼，可是那眼皮却越发的沉重，紧紧贴着他的眼睛，无法令他看清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无法看清又怎样，即使没有用眼睛看清，他的心也是明朗的。他知道，是她，回来了！

“天哥……”蝶影悠扬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若天猛地睁开眼睛，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庞一阵温暖的笑容。

人影一晃，若天的眼前就只有那空洞的帐顶，蝶影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蝶影……”若天惊呼，坐起身，却看到帐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你是谁？”

人影并不回答。

借着月光，若天隐约看清，那是一个女子的背影。

“是你吗，蝶影……”若天的声音轻柔了，他的心也一样充满了温柔

女子没有回头，良久，熟悉的声音传来：“天哥，蝶影不在身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影儿……”若天的心似乎浸在初春的微风中，和旬而温暖。

“我会的，你放心，影儿。”

“天哥，我很想你。”

“我也是……”

忽然，一阵风吹开了帐帘，吹散了那纤巧的人影，一切又变得悄无声息。

“蝶影……”顺着风来的方向，若天追了出去，浩瀚的天际，除了一轮初升的明月，再无其他……

一阵浓浓的惆怅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若天走出大帐，转了几个弯，缓缓走近一座小帐。

“将军……”守门的卫士迎上来。

“那位姑娘醒了吗？”

“还没有。”

“嗯，你先去休息吧，我进去看看。”

“可是，将军，您的伤势……”

“不碍事的，你快去休息吧。”

士兵默默转身，消失在重重帷帐之间。

若天驻足，缓缓拉开帐帘，走进去。

帐中很暖和，零星的火苗闪烁在暖炉中。

若天伸手捡了几块木材丢入火中，又引来一串火星飞溅。

屋子里弥漫着若天熟悉的香气，他用力呼吸着，转眼望向床榻。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信菲。

若天走上前，轻轻在她的身边坐下。

“蝶影，你是她吗？如果不是，为何你们又长得如此相像；如果不是，为何你们的气息又如此相同；如果不是，为什么我们的每一个回忆都要在与她相遇时重新上演？”若天望着信菲，良久，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

“可是，如果你是她，她又为何如此怯懦，如此单薄，没有武功，不会防护，却又精通医术……”若天抬头，望着窗外那一轮清冷的明月，一时恍然，“哎……我想，我是又醉了。只有我醉时，你才会出现在我眼前，停留在我身边。”

“蝶影，你对于我，就如音容宛在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