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看着正在缓缓往下沉的尸体,忽然望向一个方向,侧耳倾听了几秒,然后按动了耳朵上挂着的一个通讯器。接着他张开一只手在水面上方三四十公分的距离停顿,闭上眼睛,平静的潭水像是有了生命升起一道水柱,然后慢慢的变宽拉长,慢慢压缩凝聚成一把宽不足三指,约有四十公分长短的水凝尖刀,无数的水流在尖刀上飞快的循环流转。‘z’睁开眼睛,尖刀自动跳入他手中,他用手指弹了弾,居然发出钢铁般的脆响。把玩了一下,他将由水凝聚的尖刀倒对着自己,眉头都不皱的连连刺了十多道深浅不一的伤口,每刺一刀,水刀就短一截,短掉的部分化作一块水布堵在伤口上,直到他刺完最后一刀,手上变得空空如也,刀身化作的水布恰好够堵住所有的伤口,没有一丝血液洒出。
不一会,天际出现也个小黑点,迅速的由远及近,轰轰隆隆的声音逐渐变强,瞬间就到了水潭的上方悬浮在那里,此时水潭里的人‘z’早已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伤口上贴着的水布早已不知处向,十多处伤口不断地往外冒出一股股鲜血,他非常‘吃力’的举起拿着玉佩的手,朝着飞行器上摆了摆。
“说说过程,‘x’和‘w’去哪里了…….”
‘z’被飞行器上垂下来的救生网拉了上去,被安置在一张伤员椅子上,威严的上司注视着他很久,才一脸威严的开口说道。
“他们,被李知白用计谋杀掉了,我下去打捞这个宝物,上来时被他袭击…….”‘z’说了谎,但眼神坚定无比,直直的盯着上司手中把玩着的半片玉坠。
“你说的宝贝就是这个…….”上司将玉佩拿在眼前晃了晃,漫不经心的问道。接着他又道:“那李知白如今又在哪里……..”
“我们亲眼看到李知白在一个地方挖出了它,我们才追踪到这里,我们打斗中玉佩掉到水里,光芒四起………….李知白最后被我重伤,逃了........”
“嗯,不错,好好休息,回去了放半个月的假,养好伤在归队……..”上司知道他说谎了,老奸巨猾岂是那么好糊弄,当然失望之余也带点慰藉。这个东西并不是上头所要找的东西,形状对不上,材质也对不上,不过这个玉佩从李知白手中夺过来的想来也不差,毕竟李知白当初快死了又活过来,假如是这个东西救了他,那么无疑这玉佩的价值将超出自己的预期。
而且以他毒辣的眼光发现,这个东西真的货真价实的行货,而且古拙透润,很有沧桑感,上手的感觉比自己见到的顶尖翡翠璞玉要好很多。身居高位,送礼的巴结的人很多,见到了很多别人一辈子没见过的好东西。
坐在那里把玩着手中的玉,上司越是把玩越是喜欢,渐渐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一缕阳光照过,玉佩上泛起绿莹莹的光晕,他的脸上头一次漏出一抹微笑。
飞行器飞过一座深涧的上空,他挥挥手,躺在伤员椅上正在忐忑不安想着脱身之计的‘z’,被身边的一个同袍用胶布封着嘴,胶带缠着四肢丢下了飞行器,飞行器突然加速呼啸着快速远去。
‘z’被裹得像粽子一样的身体在空中打着颠倒往下迅速地坠落,身体动弹不得,眼里满是绝望,他知道没有人会救自己,也没有人能救自己。
李知白开始并没有走远,从水潭里爬上岸之后又绕回去,很想从后面来一次偷袭,以来试试自己现在的身手,二来想见识一下异能者的强大。谁知道还没有等到他出手,三个人已经窝里反了,这也让他乐得清闲,美美的看了一场奇幻的大戏。看到他们变魔术一样眼花缭乱的攻击手段,李知白突然对神秘的异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求知欲,他原本想等到这几个人拼到最后伤痕累累时,自己去捉一个来好好问一问异能到底是咋回事。
后来的画风突变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正在他失望之余准备离开时,远远的看到天上掉人,就瞬间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也就是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上司,同时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上司,他居然残忍的将自己的下属丢下高空,毫无念及一点同袍之间的情谊。
“马的,当官的果然没有好东西,你不是想要他死吗?老子偏偏要救下他……….”眼看着那人像粽子一样已经落在了一颗高高的马尾松树梢上,被挡了一下翻滚着又下坠了十多米后卡在了一个树杈上,上不上下不下。
“狗命真大…..”
李知白低估了一句之后,从三四百米外几乎是脚不沾地风驰电掣的追了过来。
他在一些藤曼树干之间接力,双脚连登,强壮有力的肌肉爆发出可怕的力量,每一次在树枝枝杈上屈膝弹跳都有六七米的距离。双手具备强大的抓举力,像猿猴一样在半空中荡来荡去,每一次甩出自己的身体,翻滚出去都精准的落在早已经丈量好距离的落脚点上。
茂密带刺的荆棘林也被他扭曲着看似强壮实则柔软的身体,从夹缝空隙里穿过,除了衣服有几处被锋利的尖刺挂的起球之外,浑身没有一丝伤痕。不过等到他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跨过三四百米茂密的林区到达‘z’掉落的马尾松树下时,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湿透。
李知白并不感到累,反而有种酣畅淋漓意犹未尽的感觉。不知不觉的拥有了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程度的力量,也没有几次应用,就像揣着一袋子钱放在身上,老是揣着不花,反而觉得是累赘,总要花出去体现它的价值才舒爽。这一身的力气就像袋子里的钱,也像血管里流动的血液,流出去了会慢慢的长回来,也不会永久的消耗,所以适当的锻炼一下,消耗一下反而觉得浑身舒泰。
否极泰来来形容,恰如其分.........
李知白抬头看了看卡在树杈子上的‘z’,不由地感到一阵好笑,丈量了一下地上和那个枝杈的的距离,他微微的弯曲下双腿,他想测试一下自己全身最强大力量的爆发力。
此时他估量出这段高度最少也在十六米左右。李知白深呼一口气,直径十七八公分的大腿猛地胀大一倍,一块块坚硬似铁的肌肉像微型山脉在腿上浮现,一根根大筋贯穿双腿肌肉骨骼,他甩动着双臂刹那间绷直身子,整个人像火箭一样拔地而起,瞬间冲起将近二十米的高度。从‘z’的身边擦身而过,然后在力竭身体体垂落到和‘z’平行高度之际,李知白伸手抓住树枝,轻飘飘的落在树杈上方,翘着二郎腿,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眼睛吃惊地快要瞪出来的‘z’。
“你的魔术玩的不错....现在再玩一次我救你下去........”
李知白伸手撕掉了‘z’脸上的胶布,然后直接对着他说道。
‘z’正欲说一句谢谢的嘴巴,干脆的闭上,一脸的错愕,黑线爬满额头。
“我认得你,没想到你的变化这么大.........”‘z’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扭着脖子,眼光将李知白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目光特意在他的双腿上停顿了数秒,接着再次瞅着李知白那张依然满是淡淡疤痕的脸。在李知白听到他之前的这句话后复杂的表情中,‘z’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他的脸,仔细的搜寻,试图从李知白的脸上找出那似曾相识的熟悉,可是‘z’失望了,眼前的这个自己只在照片上看到过的人,早已不复年少,花白的头发渐渐替代年轻时的黝黑,并不难看的普通大众脸上一层一层布满故事和百味呈杂的韵味,一丝惆怅,一丝悲伤,一丝生活的向往,还有一丝超脱世俗的淡然,像是望断生死,沧桑的面孔掩藏着一丝让人惊惧的能量,平淡的心境中镇压着愤怒的火焰,不负年少啊。‘z’看这个这个实际年龄才刚过而立的年轻人,不由得一阵叹息。
“刚才的一幕,你都看到了,你也没走,为什么没有偷袭........”‘z’一句话打断了李知白因为那句话陷入的沉思。
“看到了,也只是看到了,你们不是我的目标.......”李知白回过神来,眺望天际。
“你变得不一样了,物是人非,一晃都快老了.........”‘z’带着叹息的语调。
“她还好吗.........”
“你,怎么猜到的........”‘z’有点愕然。
“飘渺巫山云,从来不粘尘......”躲着你的人,从来都有着好的坏的故事,李知白早已经知道,只是有着一丝遗憾。
..............
‘z’默然............
“你是想以后住在这树上,还是去哪里.......”只言片语中,知道那谁还活着。李知白松了一口气,这样好坏对一些人有个交代,这让他淤在心中的结慢慢松开,他心情大好,斜瞅着‘z’。
“你倒是放我下来啊.........”‘z’很无语,没好气的说道,所幸他伤的也不重,不然卡在这里这么久,不死也差不多了。
“我能信你吗.......”李知白一边说一边将他快要掉下去的身体给薅起来,顺便将‘z’身上缠着的胶带拉断。其实他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余,‘z’算是被上司彻底的遗弃了,从他被丢下高空的一瞬间,整个世界东方都容不下他了,也就是说他这个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而‘z’的死,会嫁接在自己头上,然后在关于自己的档案上瞬间又添加了一起血案。
两人爬下树,迅速的在茂密的山林间穿梭,‘z’身上的伤势并不重,被水刀刺中的地方最深的不过两公分。大概这就是那个上司愤怒的将他丢下来的缘由,你说谁踏马像仇敌一样的人会有闲工夫在你身上刺出浅浅的不足致命的伤口?是为了放血?让血液流干慢慢死?所以上司感到自己的智商被严重的降低,也被严重的怀疑,这让他不能容忍,这种歧视和蔑视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所以,有时候在某些场合死的不明不白,不是你不够聪明,而是你太过聪明。你太聪明了别人都显得笨了,你这么聪明了还要那些笨蛋吃白饭吗?所以,你去死吧。